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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爬下去?”燕于翔装出一副窝囊相,道:“哥们,我这就走下去成不成?”
“不成,你一定要爬下去。”
“怎么爬?能不能示范一下?”
“就这样……”这两汉之一边做爬状,且边“汪汪”做狗叫。
燕子翔道:“你老兄真有点狗里狗气的!”
这汉子牛跟一翻道:“X你妈!你敢骂人?”
燕子翔道:“不是已经骂了……”
这汉子狂叫一声扑了上来。—般的嫖客,敢到这儿生事的太少了。真正有身份的武林高手却又不会炫露,至少他们不会在这种场合炫技。
燕子翔很忌讳那句“X他妈”!在别人听来,不过是一句粗俗的口头浯,在他却有切身之痛。
只是那么双手一托一送,这汉子竟飞下楼去。
这可以想像,像这种货色,自然不会有什么轻功,更拿不稳桩,竖着下去,横着放平在地上。
八成不会再糟蹋粮食了,楼下之人大哗,大叫:“死了人哩!”
另一汉子往楼下一看,嘶号着再扑上来。
这汉子敢上,却不能不佩服他的勇气。
燕子翔未出三招,就把他砸昏在地。
接着就有七八个抡刀舞棒,盖房架屋似地罩下。
燕子翔对这些角色,自然不屑撤兵刃,也不过十来个照面,全部倒下。
燕子翔要点火烧楼,鸨母可急了,跪下求饶:“公子,您是大人不见小人过……这些混蛋有眼无珠,得罪了少爷您……您就高抬贵手,我马上叫银了姑娘陪您一夜……”
燕子翔道,“人肉摊子欺负客人,妈的!惹我火起,真的给你烧光!走,带我去见银丁!”
“是,公子,请随奴才来。”
下了楼来到后院,正好遇上了刚才那个龟奴,道:“王八蛋,你刚才不是说银丁住在那楼上?”
“公子,我……我……”燕子翔一巴掌把他打出三四步倒在地上。
这后院没有楼房,环境清幽,花木扶疏,鸨母呼叫着:“银丁,快来接待这位公子……”
银丁倒没有应声,却有个三十左右的青年人出现在一间屋门外,此人的衣衫比燕子翔的还要华丽,项上居然还有一具金锁,道:“今夜在下已经叫了银丁……。”
鸨母自然知道,已有人叫了银丁,只不过遇上这等客人,也只好孩子哭抱给他娘,让他们自己来解决。
燕子翔“叭”地一声吐了唾味,道:“你包了?”
这青年人点点头,道:“谈不上包了!只不过今夜嘛!她是属于在下的了……。”
“你他妈的有没有尿泡尿照一照?”
这青年人冷峻地道:“燕子翔,你他妈的把眼皮子掳开看清楚,本爷不是勾栏中那些废物!”
“你是谁?看你这副鸟架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往上一扑,对方身子滴溜溜一转闪过。
燕子翔一凛,这果然不是勾栏中的打手之类人物,甚至这身法比他还高明。怎么会呢?背运才会遇上这种人物。燕子翔自然不会服气,再次扑上。
这一次不一样,没有一丝轻敌之意,不论是速度及出招的准确度都改进了,结果还是一样。对方又是那么一转闪了开去。
燕子翔忽然心生怯意。
他是名家之后,见过世面,知道遇上了硬手。
这青年人一字字地道:“把你刚刚吐在地上的唾沫舔起来,滚出‘瑶台’勾栏院,如果要我动手,你会更难堪!”
燕子翔拔剑攻上,这人也抽刀接招。
不到五招,燕子翔就知道今天这个脸可丢大了。
他在此处摔死了人,也打伤了很多人,万一被制住,可能被毒打一顿,如果是仇人,也可能丢掉生命。
最后就算能保住小命,只怕也要包赔损失。
十招后就落了下风,他估计接不下此人三、四十招。
这是什么人?为什么从未见过?燕子翔道:“你是什么人?”
“你还不配与闻!”
燕子翔力攻三剑,一个“鲤鱼倒穿波”就上了墙头。
再一跳,就在墙外了,逃出镇外,正在喘一口气,忽见林中走出—人,竟是刚才那个青年人。
燕子翔道:“你真以为我怕你?”
“希望不是!”
“你不敢报上名来?”
“南宫政!没听说过是不是?”
“的确,我劝你还是为自己留点余地!”
“你如果知道做事要留余地,也就不会在勾栏中杀人了!”
“你可知我的身份?”
“呸!不过是一个过气的帮主之子而已!”
“过气帮主之子,比你这无名小卒又如何?”
“我这无名小卒能在三十招之内把你摆平!”
“少吹……”燕子翔明知不是吹嘘,只是因为没听说这号人物,仍以为是自己没有全力以赴之故。
这一次他尽了全力,也用了最得意的招式,只不过在三十招内,仍被击落了兵刃,继而被制住了穴道。
燕子翔躺在干硬的地上,仍似未产生真实感。
“这小子真具有击倒我燕子翔的实力吗?”他闭上眼,内心仍恨父母,没有教他好的武功。
“说!你为什么要迫害勾栏中的—些可怜虫?”
“你说她们可怜?”
“怎么?你以为她们不可怜?”
“裤子一脱,大把的银子就来了,天下哪有这么轻松的行业!”
南宫政一愣,道:“听你的口气,颇为羡慕这一行对不?”
“倒也不是羡慕,总以为她们赚钱太容易!”
“错!她们赚钱太难了,至少在下海时曾经过人格和自尊的鞭策。好!你以为这一行赚钱容易,我就成全你。”
“你要如何处置我?”
“不会让你失望的,但你干这一行,则不需要武功……”闪电出手,连拍十余下,燕子翔满地翻滚,哀号不已。
他的武功已经失去,刚才还抱怨道,那点武功太不管用,现在他多么重视那“一点点”的武功。
口 口 口
“后庭花”相公堂子门庭若市,难然大多数人对这一行及势中这一行的人万分蔑视,似也不妨碍他们的存在。
有些人硬是喜欢这个调调儿。
其实藐视这一行的人,主要是勾栏的窑姐,她们最瞧不起这些和女人抢生意的“大丈夫”。她们如果知道某一嫖客光顾过相公堂子,她们拒绝接待。理由很简单,他们是逐臭之夫,钻过粪坑。
燕子翔人品俊逸,个子又不甚高大,打扮成女的,还真抢去了“后庭花”原有相公的光采,不久就被誉为“花魁”了。
这种侮辱男性的行业,最初由“狎优”而起,“优”就是当时的“娼、隶、优、辛”四大贱民之一的戏子。“狎优”就是玩戏子,那时唱花旦的多是面目姣好的男童,极像女人,故称之为“像 X”,以后叫白了称之为“相公”,也许另有原因,但迄无较合理解释。
现在“后庭花’也正在选“花榜”,龟奴到处张贴“花榜”,更绝的是,为了宣传以广招徕,还叫榜首的状元、榜眼、探花及传 X四名乘轿游街。燕子翔就坐在最前面的一乘彩轿中。
推动这“花榜”盛举最有力的,正是进他来此的南宫政,他出钱出力,终于办成了这件事。
南宫政为什么如此热心作这件无聊的事呢?这当然是有原因的,表面上却仅是惩罚燕子翔残害勾栏中的妓女。
四乘彩轿由一些无聊的人拥护着来到通衢大道上,人太多,轿子无法通行,只好暂时停下来。于是有人大叫,请四位“新贵”出轿一瞻丰采。
真正是一呼百诺,大家齐声赞成,盛情难却。
相公堂子方面的负责人自然愿意,难得有这机会让相公翻公开亮相。
于是在千呼万唤之下,四位相公出轿了。
最后出轿的自然是燕子翔了,一身的绫罗绸缎,浓装艳丽,花容月貌,立刻造成了轰动。
甚至有些登徒子想近前去摸他一把。
燕子翔羞怯地游目四方,突然他的目光与一位观众的两道目光一接,立刻低下头去。燕子翔一直轻视他的母亲,而现在他居然不敢正视自己的母亲,因为他现在的打扮不堪入目。
只不过母子关系毕竟非同小可,况且他落到这地步,一直孤立无援,如今看到了亲人倍增亲切。
甚至他在那一瞥之间,发现母亲目蕴泪光。
于是他再次抬头望去,母亲已不在原先那位置了。
他四下打量,不见了母亲。是了,他以前对他的母亲太绝了,他的母亲寒了心,况且在这场面上,也无法援手。
燕子翔正自失望之际,耳边忽然传来了细微之声,道:“子翔,我在你身后,今夜我去救你……”
燕于翔似乎想流泪,但他忍住了。
口 口 口
晚上,他没有接客,大约三更稍过,燕雨丝就出现了。
他目前是挂头牌的红相公,—人独住一院。
燕雨丝出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