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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的公瑾始终很冷静。“轰炸机分队。”
“轰炸机分队待命,请您下达指令。”
“目标是敌方母舰风帆号。”
“指挥官,请让我和他们一起去!”权站起来,与其在蓝牙号上无所事事,不如出去执行任务。
“上将,不能让他乱来!”义封同样站起来。
“有几架空轰炸机?”公瑾问。
“还有一架。”
“将权中校编入轰炸机分队,准许离舰。”公瑾命令道。
权驾着轰炸机飞出舱门,跟着机群从蓝牙号的舰身旁掠过,像一群游弋在巨鲸旁的小鱼,被它密集的炮火保护着。接着他们远离了它,冲向那艘更加巨大的母舰。
母舰被七艘拦截舰保护着,炮口发出的光束形成一张网,一架轰炸机刚冲进拦截舰包围圈就被击中尾翼,瞬间炸成碎片。
这时在他们背后,江东军的战舰也越来越接近,两艘处于母舰边缘的拦截舰被主炮击中。其中一艘从中间裂成两半,不断有人从断裂处掉出来,离得那么远,他仍能清楚地看到他们。
“我们冲进去!”也不知谁大吼一声,几架轰炸机朝着硝烟猛冲。
权握紧了操纵杆,一用力将它推到最高,穿过弥漫的烟,光束从机舱旁穿过,他对着母舰扔下了第一颗鱼雷,接着是第二颗,鱼雷没了就用光束炮。
母舰上好几处冒着黑烟,倾斜着漂移出拦截舰的保护,也不知被谁投出的最后一弹命中,爆发出最后的光芒。爆炸的冲击震撼着机舱,权紧紧拉住操纵杆,胸口充斥着激荡的狂喜,不论他是不是人类,此刻的感觉都是真实的。
34
任务完成,轰炸机的动力已所剩无几,权将导航仪调到自动制导,让它跟随大部队返回。返回的路上,一艘艘被捕获的小型舰艇被运输舰的拖回钢铁铸就的堡垒,它们的数量很多。荆州军和帝国军不同,大多是小型战船,可惜防御力强攻击力弱,白白浪费了小船的优势。
蓝牙舰上的战友热情地欢迎他们,大家都为第一场战斗的胜利喜悦。舰上的人们一扫初来的不安,仿佛抓住渺茫的希望,有了更多面对强大敌人的勇气。
当权怀着满腔的喜悦踏上舰桥时,发现义封坐在公瑾的位置上,代替他负责战后指挥。他问义封公瑾在哪,义封告诉他指挥官在船舱里休息,没有为难他。
公瑾的船舱里传出争执声,另一个声音像是子敬。权按响门铃,争执声就停止了。公瑾在里面说,“请进。”
门没锁,公瑾坐在里间的床上,身上披着外套,一台通讯器搁在他膝上,已经被关闭。权走进去,将门锁上,仿佛被某种力量推着向前走,“我会被回收?”
“对。”公瑾说,他的的声音异常疲惫。
权坐到床边,看着公瑾的眼睛,“回收就是死吗?”
“和死一样。”公瑾背靠着床,权发现他额上颈上全是汗。
“死很痛苦吗?”权凑过去,他的心里像被一块重石压着。
“不痛苦,闭上眼睛就行。”公瑾勉强对他笑了笑,他的心突然刺痛起来,公瑾却已望向另一个方向,“只是会很舍不得。”
“我也会舍不得。”权伸出手,让自己的手指轻轻贴上他的脖颈,冰冷的汗水从公瑾的颈上滑到他的指尖,再沿着他的手指落到他的掌心。权猛地睁大眼,一把抓住公瑾的胳膊,“你的身上怎么会这么冷?”
公瑾仿佛乏力般任他抓着手臂,“我没事,偶尔会突然听到声波弹的声音,医生说这叫记忆重放。”
权猛地将他抱住,好半天才平复下想找人打架的冲动,“什么时候开始的?”
“最近。”公瑾在他怀里挣了挣,“我没事。权中校,你逾矩了。”
权呐呐地放开手,站起身准备出去弄点热水和毯子过来。他的身上冷冰冰的,公瑾被他抱着一定不舒服。刚转身就被公瑾拉住手腕,权立刻明白公瑾的意思,他不愿让其他人知道他的病。公瑾仿佛用尽了全部力气,不断喘着气。
权猛地抱住公瑾,狠狠吻上他的嘴唇,他只知道如果不这么做他就会被满心的痛苦和恋慕给逼疯。
他被大力推开,看到公瑾闭着眼极力压抑情绪,“权中校,请你出去。”
赤壁星区的战斗并没有持续很久。这天红色的恒星突然发生了定向爆炸,方向正是帝国海军的背后,连成一片的舰群只能离开堡垒,分散成几块向前回避。
他们点燃了从荆州军捕获来的舰船,数以百计烧得通红的小战舰,像火海掀起的滔天巨浪,咆哮着飞向帝国海军的阵地。它们在帝国军最精锐的炮火之下高速飞驰,一些被摧毁,另一些撞上巨大的战舰,船上携带的炸弹被引爆。
此时他知道了公瑾为什么说荆州军有我们需要的。
蓝牙号紧跟在那些火红的舰船之后,全部的炮口都被开启。第三舰队紧跟在它的后面,为这一天他们已等待了很久,他们都明白只有抓住现在的优势豁出命拼一把才会赢。
“呼叫盟军。我们已按计划引爆恒心一侧,将从帝国军后方进攻。”孔明的头像出现在屏幕上,
公瑾向孔明点点头,用略杖指着星空投影命令道:“子明,你带着第一舰队向右方星门进攻。”
“是,上将。”
“程上将,第二舰队从左方星门进攻。”
“好。”
果然帝国海军的阵型被前后打乱,开始向左右两边分散,有一些舰船向着星门撤离。恶战在两个星门边同时爆发,无数舰船的残骸围绕着星门漂浮。赤壁变成了一个燃烧着的地狱,数以万计的死者在无声哀嚎。权侧过头看着公瑾,当他发出摧毁命令的时候,他的脸上没有同情、没有犹豫、只有坚决和残酷。
35
权做过一个梦,梦见一个从未到过的地方,那里有蔚蓝的天空,有宽阔的大海,有绵延的山岭。他踩着冰冷的海水边跑边跳,像无忧无虑的少年。公瑾走在他后面的沙地上,笑得灿烂无比。父亲和叔伯们坐在沙滩上晒太阳,兄长把自己埋在沙子里。那里远离了纷飞的战火,只有安宁和平静。
他知道这是一个属于别人的梦。
他抱着双腿窝在货箱里,摸了摸发疼的手臂。就在刚才,公瑾拽着他的手臂把他从船舱里拖出来,一路上没对他说一句话。公瑾把他推到又黑又冷的货仓里,表情冷硬的关上舱门。引擎启动的轰鸣声几乎将他淹没。
他没来得及向公瑾告别。他曾经想过很多告别的方式,一句再见或是一个拥抱。他想让公瑾记住他,而一切发生得太突然。
运输机离开战舰。公瑾站在舰桥上,目送它飞进星门,直至机翼上一闪一闪的灯光消失在黑暗里。
“为什么送他走?”子敬走到他身后。
公瑾缓缓地说:“我不能看着他死。”
“没有生命的东西又怎么谈得上死”子敬反问道。
公瑾笑了笑,“我也一样。”
子敬按住他的肩膀,“你是我的朋友。”
一艘穿梭机向着蓝牙号飞来,机身上印着孙家火红的徽章。
***
舒城很美,窗外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
权靠到升降椅上,周同为他戴上脑部扫描仪。
桌上摆着不少老式相框,他随手拿一个过来看。相框里是两个四五岁左右的男孩。一个沉稳内敛,像公瑾。另一个漂亮纤细,长着一双勾人的桃花眼。“是公瑾的孩子?”他问。
“双胞胎,从生育中心抱回来的。”周同打开仪器,随口答道。
“挺可爱。怎么在舒城没看到他们?”权仰着脑袋问。
“这儿可不是适合人类健康成长的地方。”周同用双手按住他的头,低着头观察扫描结果,“你很特别,记忆体和人类的几乎一样。”
“什么意思?”
“所有的知觉、感情和记忆都是从人类那里复制过来的,真了不起。”周同赞叹道,“同样这些记忆也能放回到人类的脑袋里。”
“我明白了。”权靠着椅背,苦笑。
这个名为孙权的机器是我收集记忆的工具,我将他送到你的身边,让他做我的眼睛,做我的耳朵,做我的手指。公瑾,我永远不会和你分开。——脑海里有一个声音说。
你怎么知道一切就会如你所愿?——他想。
一声枪响打乱了他的思绪,外面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这里是私人住所!”
“你们不能进去!”
脚步声离医务室越来越近。
“我带你从后面走。”周同拉起他,迅速按开医务室的门,权从桌上匆匆拿了一把手术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