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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已。”
吴邪心道这番僧吹得好大一张牛皮,正不知该如何回答之时,却听门外一阵响动,胖子已推门闯了进来。
他人尚未入门,话音却是先到:“且不说你那吐蕃养不养得活我十万大军,便是如今两国交战场上,也不过六、七万吐蕃蛮夷。你若能聚起百万僧众,又何须我朝援手?”
那番僧被当面戳穿谎言却也不恼,嘿嘿一笑道:“如此便借我一万弩手,贫僧再动员起雍布拉康城中十万护法教兵,也够当为中朝消弭战火。”
胖子摇头道:“莫说有十万教兵,便有一万,也不至于被赶做丧家之犬。十年前便是西军手头上的八牛弩、神臂弓也不曾奈何得了他,万名弩手能与他接锋的一次不过十数人,又如何对付得了苦修十年的万奴王?”
那番僧面不改色:“贫僧自有佛祖庇佑。”
胖子冷笑:“便是有活佛庇佑,万奴王一掌打来,也作齑粉。”
那番僧将胖子上下打量一番,又笑道:“这位好汉面带官威,唇掌刑杀,必是中朝大将。若是不信贫僧所言,不如我们做个赌斗。贫僧既不还击也不招架,三招之内你若能伤我,或是让贫僧违诺,便将此次带来中朝的所有财物一并奉送阁下,从此再不踏足中原。”
胖子把嘴一撇,嘟囔道:“你个番邦蛮夷能有什么钱?”
吴邪强自忍笑,顺手一指匣中金佛:“此乃上师赠我的见面礼。”
胖子愣了愣,抢上一步将那尊金佛上上下下摸了一遍,顿时双眼放光:“此话当真?”
“贫僧虽在中原无甚名头,在吐蕃却也是言出法随之人,好汉只管放心。”
听他说得如此笃定,又有钱财许诺,胖子自是心动不已,当下便回房取了刀来。
四人走至驿站中庭小院,胖子横刀立定,指着那番僧道:“大和尚,这小院胖爷我一刀便可罩住,你是否要另寻个大点的地方,也好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此时那番僧却是一副宝相庄严,双手结印微笑不语。
胖子也是个急性之人,“嘿”一声道:“既如此,胖爷我便出招了。”
说罢刀未离鞘,便听那番僧口中高诵一声“唵”,身形略移。此时胖子一刀已出,竟是不曾沾到他一些儿衣角。
一击未中,胖子心知此人动在他出刀之前,必是有所古怪,也不迟疑,运气七成功力,后两刀势若奔雷,连连而作。那番僧却不慌不忙,手中再结宝印,口诵真言,将一片刀锋气浪视如和风细雨。三招对完,莫说是中招,便是汗也不曾出个星点。
胖子当局者既迷,吴邪这旁观者也不曾看得清楚,虽知此间必有古怪,却辨别不出那番僧使得何种身法,心中惊疑不定:难道这世上除了战国帛书,还真有其他妖术仙法不成?
只听胖子哈哈笑道:“看不出你这番僧还真有些门道,这局是胖爷输了,那十七尊金佛你自己留着吧。”
吴邪见那番僧身法神奇,又与万奴王有隙,若能拉拢过来不失为一个好帮手,便与张起灵对望一眼。正待开口时,张起灵抬手捏了捏他的肩膀,踏前一步道:“上师步法神奇,张某见猎心喜,且来讨教一番。”
万里河山总是愁,四境烽火事不休。欲问平生何所志,讨平诸夷安九州。大名府烽烟未竟,升龙府大战方熄,吐蕃战事胶着绵延,欲知这番僧又将为破局带来何种变化,且看下回。
(瓶邪仙侠)天地洪炉43
四十三、欲海沉浮名利争
那番僧见张起灵主动请战,不慌不忙,微微一笑问道:“不知这位是……”
张起灵略一拱手,沉声道:“我乃万奴王义子,武功也与他同出一脉,你若想对付我义父,至少得有与我放对的本事。”
此言一出,吴邪与胖子皆是一惊。那番僧与万奴王颇有仇怨,难保不会恨屋及乌,张起灵此时自曝身份,如若激怒了他发起难来,对于他的武功路数又尚未摸清,恐会旁生枝节,惹上麻烦。
不料那番僧并未发怒,双手合十道:“这位公子说得有理,且待我们比过再说。”
于是二人在院中站定,那番僧仍是双手结印,气定神闲,静待张起灵出手。
张起灵见那番僧已有准备,也不谦让,迈步展拳直袭对方门面。此招式虽不惊人,却占足了一个“快”字。先前王胖子的刀势虽是又重又快,比之张起灵的双拳却慢了许多。
吴邪本以为这一拳快若闪电,那番僧纵使来得及应付,也定要出手格挡,无法再结手印,却不曾想于火石电光之间又被他躲了开去。
张起灵见一招失手也不气馁,下一式随即而进,也没有别的花样,只是又快了几分。这一招吴邪虽能见他出手,却已看不清去势路向。这回那番僧又是险险躲过,只是再无先前的从容,闪得颇有些狼狈。
连续两招失利,张起灵反倒停下手来不再进招,让那番僧缓了一缓方才说道:“接下来数招且仔细应付。”
那番僧闻言也不恼怒,只是一合掌道:“贫僧自有佛祖护体,公子尽管进招。”
张起灵略一点头,只见他身不摇肩不动,不见如何出手,竟如缩地一般直直出现在番僧面前,当胸一掌击出。对手终于乱了手脚,不再结印,出手格挡。
两掌一较之下,那番僧力不能及,直退数步。张起灵却也不为己胜,让开数尺,却见他两眼一闭,拉开架势,竟似要闭眼和那番僧交手。
这边胖子却先喊起来了:“张道长,你的僵尸拳虽略胜一筹,但那和尚也有几分本事,切莫托大。”
只听张起灵“嗯”了一声,头部稍侧,听音辨得番僧方向,人如之前那般倏然出现,袭向那吐蕃和尚。
这一次结果却大出吴邪二人意外,那番僧洞烛机先的本事似乎失了作用,而本身武功却好像只能勉强跻身一流,竟被张起灵一掌拿住胸口,按住穴道动惮不得,只在口中连连作声道:“贫僧服输。”
吴邪顿时又惊又喜,忙走上前去拉开张起灵,向那番僧拱手道:“以武会友,点到为止,多谢上师赐教。”
谁知那番僧却是个顺杆儿爬的性格,见吴邪主动给他台阶下,立即打蛇上棍,笑容满面地说道:“好说好说,这位公子武功着实不错,不愧为万奴王亲传。”
吴邪见他毫无愧色,仍旧一副死鸭子嘴硬的高姿态,心中不喜,便与他客套了几句,差驿丁将他送回房中,自己也拉着胖子与张起灵走回屋内。
待房门一关,胖子便忍不住问道:“小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是怎样破了他的妖法?”
张起灵摇了摇头,只说了三个字:“他心通。”
有道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吴邪恍然大悟道:“看那番僧形貌也不似佛法高深之人,怎能修得如此高明的佛门神通?”
“非也,”张起灵再次摇头,“我义父醉心于战国帛书,一直寻找各种天下神通奇术,对佛道二境多有涉猎,佛门所谓的六神通也曾有所研习,追根究底不过是些江湖术士的伎俩。只不过这些活佛一直在吐蕃境内以此愚民,因此使得分外高明。”
他这么一说,吴邪和胖子都来了兴趣,又拉着他细问详情。
张起灵略一思索,简单解释了几句。原来那番僧并不能如实了知他人心中所想,所谓洞烛机先,不过是通过观察对手的眼神与身体关节细微变化来揣测对方的行为,普通江湖术士只能做到十中二三,而这番僧几近百测百中,若非武学比之万奴王稀松平常,实能与之一较高下。
闻言胖子咋舌道:“如此说来,此人对我们倒是能有几分用处。若是万奴王不知这人本事,或是不知此人身在左近,有心算计之下许能抵挡一二。”
吴邪有意看了张起灵一眼,见他似乎并不在意,便也说道:“我看那番僧也与万奴王颇多仇怨,不妨去拉拢一番,若能为我所用,岂不更好?”
“这也未必,”胖子沉吟片刻,又道,“那番僧虽与万奴王有仇,但我看他外讷内诈,说不得在吐蕃也是个枭雄人物,心中打的什么主意犹未可知。不如晚些时候设一桌筵席,让胖爷先试探一番再作打算。”说完他又问张起灵,“张小哥,你意下如何?”
张起灵听罢眉心微蹙,垂首思索了片刻,却也没有反对。
吴邪心中明了,那万奴王性子极为高傲,并非念情重义之人,张起灵想凭一张嘴说服他并无几分把握,恐怕双方动武势在必行,若能得此人全力援手,也不失为一份助力。
商议既定,胖子自去吩咐驿丁安排打点不提。
且说第二天一早,吴邪与张起灵方才起床洗漱完毕,就看到胖子打着呵欠推门进来。
“那番僧忒是滑头,胖爷足足与他喝酒喝了一夜,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