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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破僵局的是山本的一声咳嗽,他的大手拍了拍泽田轻颤的肩头,笑容下不知掩盖了多少情绪,「开门的钥匙会不会就是昨天得到的那把蛇纹钥匙?我们接下来要找的就是门了吧。」
嗯,再接下来呢?泽田没能把这话问出口。
他害怕。
他们可能也会在开门的那一天爆脑而亡。那干脆不要去找,就这样呆在这里做老鼠。
但这是不可能的事。游戏的时间只有七天,时限一过,他们一样会砰的一声和这个世界说永别。
于是,房间内的声音再度停了下来。
「KUFUFUFU,怎么都是这样的表情呢?没想到我不在对你们会有那么大的打击呢。」
「……骸、骸?!」
此刻现身于泽田身后的人正是六道骸,带着嘲讽的笑意总是显得十分狡黠。六道骸用在旁人看来极其暧昧的目光直直看了泽田几十秒后,向一旁走去,拉开空着的椅子坐下。
然而泽田没有在意过近的距离,没有在意附近几道不满的目光,他在意的,是六道骸轻合上双眼走开的时候,连笑意都仿似沾上了倦意的神态。他感到不对劲,某个肉眼看不到的警钟亮起了危险信号,超直感告诉他,即将有什么糟糕到难以想象的事要发生了。
「彭格列,你还没有发现吗?在这里发生的一切……」
突然,一段欢快的音乐挤入空气,迫使六道骸终止了发言。
「KUFUFU,还真是会挑时间呢。这样也就只能先走再说了吗……」难得严肃的表情上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这自然也被泽田看在眼里。
【13时·投票大厅】
在下楼的途中,六道骸冷不防地拉过泽田的手,迅速转过转角,之后成功地甩开队伍向投票大厅飞去。
以最短的距离,最快的速度,生怕耽搁会致使什么不良后果一般,泽田从那微凉的掌心中感觉到这样的想法。所以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加大了火炎输出量,只快一秒也好,他想早一点到达那里,然后,早一点听到六道骸刚才没能说完的话。
「呼,哈,哈啊……」两分钟不到的时间到达投票大厅,稍稍有些勉强,让泽田着地后就两手撑住膝盖喘起气来,待缓和过后,他抬起头,双眼直视着六道骸,「骸,你刚才要说什么?」
这句话一问出口,泽田的心脏就加速跳动起来,比向京子告白的时候还要紧张百倍。
——这是因为他对接下来即将听到的话语感到期待、感到恐惧。
扑通,扑通,扑通通,通通通通。
心脏的跳动声在耳蜗内无限放大,像是吵人的小鬼恶作剧,无论你怎么劝他都不听,一个劲儿地在你耳边打着大鼓。
会不会在听完六道骸的话后,这心跳声也一同停下呢?泽田的心里没来由地冒出这样的念头。
时间被慢镜头捕捉,就在泽田认为自己的心脏要蹦出胸腔的时候,轻佻熟稔的声音终于从那唇形美好的口中传出。
「泽田纲吉,你认为这里是什么地方?」
「诶?嗯,虽然不是很确定,总觉得这里和我们生活的世界有点不一样……」一边想着,心跳也逐步恢复到正常速率,泽田把视线转向旁边看了看,接着回答道:「这里给我一种生硬的感觉,天空里没有鸟,树林里甚至连虫子都没有。」
没有生气,冰冷,随着同伴的失踪和失魂,恐惧在滋生。
「没错,一切都是由某个人设定好的,还是十分随性地设定出来的。」随后是一声轻哼,六道骸毫无表情的脸孔下,纠结着轻蔑与自讽,蔑视某个人的搞怪行为,嘲讽自身了解真相后依旧无力的事实。
「某个人?是谁?在我们之中吗?」一连串的发问还没得到答复,远处传来了狱寺和山本的招呼声,泽田循声回头望去。
那两人正向这里飞来,再过一会儿应该就能到了。看样子他们是因为担心他,丢下了其他人率先赶到这儿来了。泽田心中生出歉意的同时也变得温暖起来。
六道骸似乎是找到了幕后黑手,那样就有办法救出大家了,为此泽田不由松下一口气,先前忽视掉的那些东西又重新回到他的面前。同伴们一直在他身边,为他担心,给他鼓励,从相遇到现在,经历了多少艰辛,他们的羁绊并不是那种可以轻言的东西,奇迹什么的,就是要靠自己去创造的。所以,里包恩他们也一定都还平安无事,说不定已经在家里等着他回去了。
这个想象似乎不太可能,泽田在心里笑着,摇了摇头。
接着,六道骸的声音拉回了泽田的注意力。
「在,可也不在。」六道骸边说着这话,边看向赶来的两位,接着,他向投票大厅的门口慢慢走去。
心里突然变得不踏实的泽田想要追上去,然而六道骸与他的距离仿佛被米尺固定住一般,无法拉近。
这股焦躁感是因何而起的呢?泽田一时之间找不出答案。
然后,也没有时间让他去找寻这个答案了……
「泽田纲吉,接下来的话十分重要,如果你想要保护好你的那些同伴的话,就给我认真去体会,即使只是只言片语,只要是你的话,一定会明白的。」
隔开一米的认真,还没有点头的时间,六道骸微微笑着,继续说了下去。
那个笑容温柔得有些过分,大概是因为他意识到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的缘故吧,泽田当时内心闪现过这样的想法。
「在这里的这位佐藤佳奈并不是施加幻术的术士,但她确实是这里不可缺少的存在。在施加庞大的幻术时需要非常的精神力,而若是在幻术区外,通常还需要额外的媒介,佐藤佳奈就是……」
「不行——!!!」
少女独有的尖细声音划破空气,佐藤的身影从投票大厅的门内窜出。涨红了脸地大叫着,大颗大颗的泪珠从超负荷的眼眶里急急地落下,从她身上流露出深深的绝望感。
没有停止,骸加深了笑意,毫不在意地继续说着:「这里的一切,看到的、听到的、感觉到的,全部的全部,都是——!!」
「————!!!」
泽田的大脑中充斥着轰鸣声,聒噪得让大脑几欲罢工,但实际上耳膜因瞬间气浪的强烈冲击而轻度损伤,根本听不见任何声音。
三天前的记忆与此刻的画面混杂在一起,名为“不可能”的痛撕心裂肺地将一切远远超乎真实地模拟出来。
才说到一半的话,再度被打断的话,没能听到关键地方的话……
全部都被爆炸吞噬殆尽。
『嗙啪——!』
『嗙啪——!!』
『嗙啪——!!!』
同样的声音从耳越权,直接在脑内回响,不知疲倦地一遍又一遍,渐渐加大音量,仿佛是不把这颗脑袋的主人的心摧毁掉,就永不会满足似的,隐形的伤口叫嚣着,进行着自我伤害。
猩红的肉末飞溅了他满身满脸,炸裂成细小碎片的头骨划破他的肌肤,双腿的力气被完全抽离,泽田毫无预兆地跪在了洒满鲜血的地上。
面前的身躯已辨不出本来的容貌,失去了大半个脑袋的人还站着,那只修长的,在最后一刻伸向半空像是要去抓住什么的手,在那里挣扎般抽动了几下,还是无力地垂落了。顺着手落下的惯性,没有了生命的身体也倾倒至地面。红色的温度从不该有的破口处向外流淌,慢慢地,慢慢地扩散开一滩血泊。
匆匆赶来的两人,眼睁睁地看着事件的发生,束手无策,甚至因为距离的震撼力而没能成功驱使身体去护住身前跪坐在地的少年……
呼吸为之一窒,万般情愫喷涌而出,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该做什么,就连要判断真与假都变得异常艰难。
——不想相信。
——不能相信。
——不相信。
但它真真切切地刺激着所有感官,——不得不信。
「十、十代目!!!」
「喂,阿纲!!」
两大片黑影挡住了视线,模糊的黑色让红变得不那么刺目了,然而身体的哪里还是好痛。
不是被划破的伤口,虽然有几道纤细的血痕,但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不是皮肤上传来的,是更深处的,更加无法忽视的,难以言喻的刺痛。
能感觉到视网膜上残留的异色双瞳,它们闪现出的是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刻都更为美丽的神采,美得惊心动魄,美到令人心碎,带着与温柔不相适应的决绝,最后的样貌深深印刻进了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