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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鹰嗡声答道:“没有,不过没事,满屋子都没付。”
“那不就是满屋子吃白食了吗?”秦雷惶恐道。
“可不,一屋子人全白吃。”铁鹰愤愤的道。所谓近墨者黑,与秦雷共同生活月余,铁鹰学到很多不好的东西。
边上的客人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看那主仆二人痴痴呆呆的样子,多半是无心之语。倘若发作,便是自承白痴了,还不如也装作不知,揭过了事,愤愤吃下这个哑巴亏,自我安慰道,不与浑人一般计较。
主仆二人暗爽,接着请教布衣汉子菜肴,布衣汉子见两人为自己出气,暗暗感激,卖力的将什么“越国公碎金鼎”、“虞公断醒饯”、“成美公藏蟹”、“含春侯新治月华饭”之类的王侯饮馔一一道来,从食材到烹饪,从口感到意境,引经据典,海阔天空,听得二人眼冒绿光,食指大动,往往一道菜讲完,不出几个呼吸,便被三人吃得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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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吃的痛快,吃相自然不雅,远处主席上的上官丞相看了自然不喜。他也不知方才两席的口角,那桌人当然不会傻到把自己的糗事拿出来晒,算是叫秦雷逃过一劫。
上官丞相清清嗓子,嘈杂的大厅中顿时静了下来。他举起酒杯遥遥对末席道:“今日与馆陶先生一别,不知何时相见,老夫敬你。”
秦雷起初以为上官老儿与自己说话,刚要举杯,谁成想人家打理的是边上那位,不由老脸一红,讪讪放下杯,挠挠头。
铁鹰看了,佩服的五体投地,殿下演技真是出神入化;太真了,太自然了。按殿下的话说就是什么‘熬死卡水平’。
他永远也不会知道,他所崇拜的五殿下,刚才没有演戏,只是摆了个乌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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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称为馆陶先生的布衣汉子起身举杯道:“谢丞相厚意。”
饮完一杯,高高在上的丞相有些苦涩的问道:“先生不能改变主意了吗?”
布衣汉子坚决摇头道:“去意已决。”秦雷却听出一股子萧索味道。
“老夫若虚右以待呢?”老头子语不惊人死不休,他是左丞相,虚右是什么?右丞相,有六千万子民,两万里山河的齐国的国务院副总理。
一室皆静,落针可闻。
一个个达官贵人,强咽下口水,妒火中烧的盯着好命的幸运儿,目露凶光,好似一俟他点头答应,便准备一起扑上去,把新出炉的副丞相撕个粉碎!
空气凝滞,众人都在等着那人的回答,秦雷也不例外。
那馆陶先生也无法再保持平静,沉吟半晌,终于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蒙丞相错爱,无奈草民已心灰意冷,唯愿相忘于江湖,寄情于山水,观神州美景,品天下美食,不再为这五斗米折腰了。”
众人皆唏嘘。
上官丞相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沉吟片刻,哈哈大笑道:“看来天下百姓无福生受先生大才了。饮完这杯,咱们算是缘尽了。”一饮而尽。
馆陶先生身体微晃,马上又止住,也哈哈大笑道:“他日若苍天有眼,草民必将为您作碑立传,好教天下知晓丞相高义。”也一饮而尽。
第一卷 【原上草】
第十一章 一握伤宰相 一声惊质子
馆陶先生坐下后,便失去了谈兴,又开始一杯接一杯的灌酒。秦雷与铁鹰大眼瞪小眼,不敢去安慰他。
上官丞相依旧那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转而问秦雷道:“听闻止戈公前日贵体微恙,无奈老夫俗务缠身未曾探望。止戈公可好些了?”
秦雷听他句句不离‘止戈公’,甚是不爽,面上却憨憨道:“嗯,让大和尚治好了。”
上官丞相又道:“止戈公可曾用功读书啊?是谁教导你礼仪啊?”态度慈祥,宛若族中长辈,令人好感顿生。
秦雷挠挠头,寻思半天,吭哧道:“这几年没去学堂,都忘得差不多了,礼仪也是这个样。”他说的是自他姑姑,齐国秦贵妃薨后,内府便把他的用度全数缩减到最低限,自然也不支付他的学费了。
众人心说,怨不得不知道‘士庶不同席’的规矩,原来是个没师傅教的野小子。
上官丞相又问道:“这几年过得怎么样啊?”
秦雷心说,戏肉来了。拿出‘熬死卡’水平的演技,故作苦恼道:“不好,他们老不让我上街玩,饭也没有这的好吃。还有……”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下文,只得讪讪道:“反正不好就是了。”
上官丞相神秘一笑问道:“老夫把你送回秦国好不好?”
秦雷马上摆出一副惊恐的样子,惶惶问道:“为什么?”竟有些发抖。
丞相大奇道“秦国是你的家乡,你不愿意回去吗?”
秦雷很坚决的摇头道:“不,铁鹰说秦国离这有一万里远呢,万一路上有坏人怎么办?而且……”
“而且什么?”边上人受不了这小子老是吞吞吐吐,抢着问道。
“而且,铁老板说等秋里大黑生了,还要给我一个养着呢。”他有些不好意思道。
听众一团雾水,将视线转向铁鹰。铁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无力的解释道:“大黑是铁老板的看家狗……”
宾客哄堂大笑,丞相也不禁莞尔,转头与旁人说话,不再理他。
秦雷与铁鹰对视一眼,都心道:差不多过关了。
他们两人本来入席就晚,又经过方才种种,没多久就散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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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礼制,主人要亲自送客,如果儿子中有成年的,也可以代替。
上官丞相有三子四女,皆已成年。秦雷本以为是丞相长子送客,没想到上官云鹤亲自出马。看到众星捧月般的黄胡子胖老头,才明白过来,原来是有重量级人物。他们这些小角色倒是沾了光。
两位大人物话别完毕,那黄胡子胖老头状作不经意,视线在人群中扫过,最终锁定了秦雷。那眼神冰冷肃杀,没有任何感情,就像看死人一样。
秦雷从别人的称呼中,早已知道,这就是十六年前统帅齐楚联军,大败秦军,割地一千里,年贡三千万,捎带着导致自己与姑姑背井离乡的罪魁祸首——东齐百胜公,赵无咎。
他低下头,不与赵无咎对视,心中的火焰却熊熊燃起:来这个世界已经快两个月了,秦雷知道自己回不去了,也就接受了新的身份,他知道这个人有爹有娘有兄弟,虽然都不在身边,却也总比自己原来孤家寡人要好得多。
所以他已经很少去分辨哪是自己,哪是那个小质子了。
望帝春心托杜鹃,庄生晓梦迷蝴蝶。
此时被宿命的仇人盯着,好大劲才强压下火气。再抬头看时,那人已经离去了。
既然亲自送了赵无咎,主人也不能太过厚此薄彼,微笑着送别每一位客人,让他们觉得自己被重视,被友善的对待。这种收拢人心的手段惠而不费,上官丞相三十年前便已经炉火纯青了。
客人们按品阶上前与丞相大人话别,大部分人只能换来丞相的一句“招待不周,请多包涵”之类的废话。在秦雷眼里,像极了后世大酒店的迎宾小姐。
轮到秦雷,丞相大人与他叙话,宴上离得远,看不清长相,此时细细端详,发现小质子身材匀称,眉清目秀,若不是脂粉气太重,倒也当得上英姿焕发。旋即上官大人又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
丞相执起他的手,感到有些粗糙,错愕问边上铁鹰道:“公爷平日里可做什么荒唐事?这手怎的有了茧子?”
铁鹰不好意思道:“我家殿下最近迷上了打铁,把个铁匠请家里整日叮叮当当,卑职劝了好多回,只是不听。”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一边的齐国护卫也点头证明。
丞相‘哦’了一声,摆起一副严肃面孔,教育秦雷一番,众人看到小质子可以与丞相大人叙话,羡慕非常。
秦雷紧紧握住上官老大人的手,唯唯诺诺,一脸受教,当即决定拜丞相为师。丞相这时酒劲也过了,怎么会收这个浑人为徒,含混着推辞过去,允诺为他另寻良师,使劲掰开秦雷手指,把手抽回来。
看到被握出指印的右手,丞相愤恨道:“打铁的小子,当老夫手是铁钎吗?”
秦雷连忙道歉,想上去给丞相揉揉。上官云鹤可能疼的过分,冷脸道:“老夫不胜酒力,便由犬子代为送客,诸位海涵。”说完急匆匆往后院去了。
在众人愤恨的眼神中,主仆二人心满意足的走出相府,心情都很放松。
此时相府门口停满了轿子马车,竟然交通堵塞了。
秦雷的马车被挤在中间,进退不得。两人便靠坐在车辕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净说些这个马车好漂亮,那个轿子好气派之类的屁话,把守卫的齐兵臊得齐齐退出一丈远,与这大脑脱线的主仆划清界限。
两人正说得高兴,一个微弱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