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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伊斯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他觉得自己一直在模糊的世界,偶尔睁开眼睛,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看些什麽。
眼前有身形摇摇晃晃,有时候是男人,有时候是女人。不管男女他都应该认识的,他知道他是认识的,可是是谁……?
就这样懵懂着,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惊醒,只觉得大汗淋漓。
唤醒他的是海面上的风,外面起了风暴,潮湿的海风吹进来,让人觉得头脑终于清醒,然后便是头痛欲裂!
科伊斯试着撑起身体,却无力倒下。这几天他都做了什麽?到底过了多长时间了?心跳的速度如此之快,浑身上下难受得要命。他一声呻吟都没有发出,只是摸向怀中。
还好,他的东西没有被搜走,手机还在,能够看到时间和日期。距离那天昏迷竟然已经过了一星期,一星期……他挣扎着,努力翻动身体,蹭到床头看着,正好能看到广场的雕像。
刚刚看见,心底就涌动一股极为热烈的虔诚和安定,好像这就是自己的全部,自己只要在这里,生命便能得到满足。科伊斯仔细感觉自己的力量,充足,太充足……但是依赖感太强,他几乎已经无法抵抗。或者说,已经没有希望!
用抖颤不停的手指按动手机键,趁着自己还清醒的时候,他打通了电话。
【喂?】电话里清冷的女声还是那么熟悉。
这个时候,或许自己只能找她了。可笑的无能……果然,没有人能够使万能的啊。
【简……帮帮我……】
或许他死了,或许他没有死?凯厄斯看着地面的蚂蚁发呆,自己都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麽。
他已经回到沃尔图里家,将自己的任务情况汇报。阿罗表示可惜。其实这一步是科伊斯自己走的,他们只是想逼迫一下,让科伊斯选择他们。谁知道这个男子太倔,一定要用这种方式,然后再将自己推向死路。
在凯厄斯去的那一刻阿罗就知道,活着回来的肯定是他。
所以凯厄斯很闷,闷到每天无所事事,也没人管他。一个人失去所爱,就算仅只是喜欢,也总要有默哀的时间。
只有简,她前一阵子不知道去了哪里,回来后把自己关在房间,如今又径自闯进凯厄斯的房间。
凯厄斯连头都没抬:“你做什麽?”
简晃了晃自己的手机,按在他耳边。手机里面是大海的声音,忽远忽近,还有风雨声。
凯厄斯微微偏头躲开:“给我听这个做什麽?”
“科伊斯打来电话,气若游丝,让我帮帮他。”简问道:“你能听出这是什麽地方吗?”
“喔?原来他还没死啊,这么说我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凯厄斯站起身,带着他强压的急切,故作一派淡然:“既然你告知我,我自然会去解决,其他不必你担心了。”
“我也会去。”简立刻说:“能让科伊斯求救的地方,你一个人去只会更危险。”
“你还真看得起他!”每每提到,凯厄斯就会想起最后在船上的那一幕,脸就跟着沉下来。
“我当然看得起,科伊斯的本事你也该知道,比我清楚多了。”
凯厄斯的手一颤,拳头攥紧:“随便你,他肯定还在海上,怎么找?”
“科伊斯给了我一个坐标,看样子是海上孤岛,现在就走吗?”
凯厄斯看着简,和她在一起,那就真的不是杀人而是救人了。可是想起科伊斯和自己那一战,最后的隔绝火焰,轻柔的吻,坠入海中的悲凉……
他拿起自己的斗篷:“走吧。”
马库斯突然睁开眼睛:“阿罗,凯厄斯和简一起离开了。”
“我知道了,这个是早晚的事情。我从没想过要真的杀了科伊斯·亨特,只要有凯厄斯在,他早晚会为我们所用。”
“理所当然。”马库斯轻声说:“不过他们两人似乎都有些焦急,你不做些准备吗?”
“嗯……我已经派人跟在他们后面了。”阿罗叉起一颗红樱桃,在眼前旋转了两圈,不紧不慢纳入口中:“放任,但是不放松,我们的队伍会越来越壮大。”
“科伊斯有一半狼人血统,这点你一直很在意。”虽然马库斯不会读心,但少有情绪能瞒得过他。
“我有吗?那应该也只是一点点而已,毕竟他是个有才能的人,只要能一心一意为我所用,我不介意他还有什麽血统。现在的他啊……”阿罗勾起嘴角:“太花心了。”
凯厄斯和简发现这连在一起的五座岛时已经是半个月后,他们远远看着,大船黑色的船帆已经收起,在海上摇摇晃晃。
“不允许外人进入的岛屿,在地图上也没有标示。”简走过来说:“你听说过这样一个岛吗?”
凯厄斯拿起望远镜看了半晌:“没听说过,但是见过岛上的人。”胸前绣着金星的长袍,美丽的容颜,男男女女都带着光明气息。是那个船上的家伙们,这里分明是属于他们的岛。
“再靠近一点。”他沉声说。
船再往前开了一段路,简皱眉,凯厄斯也皱起眉头。这座岛上传来的威压好大,让他们极为不舒服。看那些雇佣船员都没事的样子,很显然是针对吸血鬼的。
“你留在这里,我一个人去。”
“这到底是什麽岛?”
“神岛。”凯厄斯冷笑道:“最起码这群人是这么称呼自己的,也不知道是自诩还是真实——神使。”
“真是可笑,这个世界哪里有真正的神使!”
“我也是这么想,可是我看见了。”凯厄斯命令道:“守着船,等我和他回来。”
既然是命令简自然遵从,不过还是记得提醒他:“你自己小心,万一出什麽事情,先不要理会科伊斯,自己的安全要紧。”救科伊斯是出于他们之间的关系,赔上一个凯厄斯却不值得。
“我知道,我不需要任何人担心。”凯厄斯噗通一声跳下水,简低下头,突然想起科伊斯给自己讲过的儿歌。一隻青蛙四條腿,噗通一聲跳下水……
岛上仍然安乐,每个人都虔诚地在雕像前跪拜,然后开始开心的一天。
“科伊斯,科伊斯……”菈琪儿跑了过来:“你怎么还在这里,比利让我告诉你,我们这个月的饭菜还没去领呢。”
“上个月不是有剩?”
“那也是上个月的,不够我们吃,今天不领以后就没有办法领了。”菈琪儿拉着他往物资仓库那里跑。
“真是拿你没办法,这么好吃。”科伊斯顺着她的力道。
“我是爲了你的身体着想,好不容易最近好些了,可不要再坏下去。”
科伊斯唇角一勾:“是啊,好不容易最近好些了。”
领完了食物,回到比利家,午饭已经做好。这个岛上的所有植物都不会谢,所有储藏都不会腐烂,做出来的菜自然也比别的地方新鲜许多。
比利大吃特吃的时候看到他们两人进来,连忙拿着餐巾擦擦嘴巴,正襟危坐。
“别装了,我没要求你时时刻刻保持贵族姿态。”科伊斯坐下,拿湿巾擦了擦手。
“嘿嘿……今天辛苦了,你不是不喜欢不优雅的人吗?我是投其所好。”
“我更不喜欢装出来的优雅。”科伊斯歪了歪头,似乎在思考什麽,又很快放开,对菈琪儿点点头:“吃饭吧。”那个人是谁来着?让他喜欢上优雅的那个人?自己似乎忘记了……
“…………在比赛之中,五岛会互相交换人质,然后在保持五年的和平。”普尔托简单说。
“也就是说,必须派岛上最强的那个人去比赛,不能藏私,而去比赛的人输了的话,就要成为五年的人质,这五年就不一定会怎么样了。”比利补充道:“反正大多数都没有回来,成爲了对方的信徒。没办法,神祗与神祗之间都差不多,成为对方的信徒也正常。”
“原来如此,这么说最强的去了一定要战胜,否则我们会损失一名强者。”
“没错,但如果战胜了,我们就会多四名强者。”比利笑嘻嘻地说:“今年的差不多到时候啦,普尔托,找到人选了吗?”
“科伊斯和我们不同,不然的话,我还真希望科伊斯去。”
“没什么不通,我怎么说也是岛上的人,能尽些自己的义务义不容辞。”说到这里他神色略有改变,一闪而逝。对啊,他是岛上的人,什么时候开始在这个岛上来着?记忆有些模糊,他是这么没记性的人吗?
普尔托看了他一眼:“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