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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萧歌重复了一遍:“蝠血术?”
她歪着头问,“蝠血术有什么问题吗?”
当初,她编这个名字的时候,花费了不小的力气,还特意到南疆走了一趟,没想到,竟然是它暴露了隐蝠的身份。
卫庄道:“传言中说,见过蝠血术的人,都是死人了。”
“原来是这样。”夏萧歌顿悟似的点点头,“的确,是我失误了。”
她明白卫庄的意思,既然见过蝠血术的都是死人了,那又怎么可能有人知道蝠血术的厉害。
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在江湖中散布关于蝠血术的传言。
这些年之所以没有被人戳破,只不过是利用了平常人思维中的盲点,可惜,卫庄还是发现了。
真是遗憾。
夏萧歌又道:“散布这些流言的,可以是任何人。”她停了一下,突然发问,“卫先生,您怎么确定他背后的那个人,就是我?”言语中,竟是说不出的迫切。
“不确定,所以,我才要确定一下。”
卫庄说完,去看夏萧歌,她本就白皙的面容,此时彻底转为苍白。
“您难道是故意的?”夏萧歌握紧双拳,“故意让隐蝠独自面对高渐离和雪女,故意对他受伤袖手旁观?”
卫庄看着夏萧歌,说道:“对。”
一个字,卫庄说得很轻巧。
一个字,夏萧歌听得很难受。
不过,她很快就释然了,略显得苍白的面容也终于恢复了些血色,她点点头,“卫先生做得很对,对于别人安□的探子,确实不能手软。”
一句话说完,头便低了下去,心里有些泛酸。
可是再一想,自己也确实没什么可抱怨的,毕竟,对任何人来说,除掉身边的探子都很必要,无论,探子的主人是谁。
何况,她跟卫庄,本来也没有什么关系。
夏萧歌抬起头来又道:“卫先生也是够狠的,好歹隐蝠这些年也是兢兢业业为先生办事,要真是死在燕丹手上,先生就不觉得心疼吗?”
问了话,等着卫庄回答,可卫庄没理她。顿时觉得有些尴尬,只是不住地伸手去试药的温度。上次是被赵高逼迫,才咬牙在两人和那些隐藏的探子眼皮底下作伪,演了那一出戏,此时,好不容易摆脱那个疯子,偏偏正主还是这个态度。
夏萧歌心里老大不乐意,心说盖聂惹你生气,你也不能把气撒在我身上啊,可刚要开口,又顿住了。
她不是麟儿,她是萧歌,她没有向卫庄撒娇的资格。
摇了摇头,她决定回到最开始的那个话题:“我此次,确实是为了自己——”
她顿了顿,又说:“只是为了自己。”
说完,屋子里又安静了,没有人说话。
在卫庄看来,夏萧歌急于证明的东西,跟他毫无关系,对他而言夏萧歌能坐在他面前的唯一理由,就是这个女人还有利用的价值。
而她一直深为愧疚的事,其实并不算是大事,因为他很清楚,当年的事,谁都没有错。
或许是对卫庄的反应终于做好心理准备的关系,等不到回复,夏萧歌也不再觉得尴尬。她想起了公孙玲珑临死前不久说的话。
公孙玲珑说:“卫庄是一个很能磨练对手心理的人。”
现在不得不承认,她是对的。
“赵高这么信任你,肯放任你到这儿来?”
卫庄终于开了口,夏萧歌却只能摇头苦笑:“他当然不信任我,他不信任任何人,只除了陛下。”
“秦王嬴政?”
夏萧歌笑着摇摇头:“天下既已统一,先生还是称呼他为陛下的好。”
“陛——下——”卫庄轻蔑地笑笑,“曾经有一段时间,我认为我会一辈子这样称呼他。”
夏萧歌露出一个不明所以的笑:“然而没有,我认为,这对我们都是好事。”
无论是她或是李斯蒙恬,他们都很清楚,一旦确定永远没有机会离开咸阳,卫庄绝对会选择玉石俱焚。
她轻咳了一声,说道:“言归正传,我这次来,只是希望弥补当初的错误,”她把药碗推到卫庄面前,“我的医术,卫先生应当信的过吧。”
卫庄看了一眼药,又看了一眼夏萧歌,“这件事,似乎不应当你操心。”
“我的人说,您不肯喝药。”她看着卫庄,丝毫不想退让。突然,她笑起来,越笑越大声,一扬手,“咕咚咕咚”,药下去半碗,虽说这样效力打了折扣,可总比眼前这位不合作的病人一口不喝的好。
卫庄看着夏萧歌的举动,只觉得愚蠢。
在他看来,夏萧歌这样做,无非是和那些一向标榜自己是仁者的墨家蠢货一样,不能容许有任何可以为人作为茶余饭后谈资的污点,又或者是为了自己心里的平衡。
卫庄再次为自己高看了夏萧歌而觉得遗憾,他怎么忘了,无论是盖聂还是夏萧歌,他们都是一样的人。
当然,这不是大错。
第 62 章
卫庄类似于旁观的态度,终于还是在夏萧歌心里划出了口子,她叹了口气,决定把目前罗网内部的消息透露给卫庄。
“扶苏公子在桑海曾经遇险,所幸被天明所救,之后,他撤换了原先的侍卫,并要求赵高派人保护。赵高被逼无奈,只能把罗网大部分隐藏在桑海的刺客,甚至六剑奴都抽调出来,现在,不客气地说,在桑海活动的罗网刺客和细作都是我的人。”
卫庄轻轻用手指叩击着木案,佯作惊讶:“用得着这么多人?看不出,反秦联盟的人还有这么大的本事。”
夏萧歌浅笑:“反秦联盟的人当然没这本事,可要是扶苏公子拿点东西伤了自己,那就说不好了。真到那个时候,就算蒙恬和王绾不跟他算账,大秦的律法也饶不了他。赵氏一门的人,可也不少呢。”
卫庄饮了口茶:“这倒是。”
喝完茶忽然觉得有点儿对不起她,毕竟是客人,竟然连茶都没上。
夏萧歌倒是一点儿没在意,看着卫庄饮茶,也笑嘻嘻去取杯子,完全没有被忽视的不满,也给自己斟满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卫庄才终于发现她与麟儿的那么一丁点儿相似之处。
又道:“既然对赵高而言是非常时期,按照他的性格,更不可能对你放松警惕了。”
“他倒是想对我严加防范,不过,在罗网之中,掌管六国情报的,是我夏萧歌,而不是他赵高。再说,那些他自以为的心腹,也偷偷投靠了扶苏公子门下,毕竟,陛下百年之后,即位的肯定是扶苏公子。”
“确定?”
“当然。”夏萧歌歪着头笑,“陛下金口玉言,岂能有假,否则,何至于令赵高如此惶恐,天天想法子除去公子。”
废当然是废不了了,始皇帝心目中唯一的嫡长子岂能说废就废,有些时候,她不理解赵高,既然眼前的事实无法改变,何不顺从?扶苏公子信奉儒家仁义礼孝,如果拿出些诚意来,主动向扶苏公子示好,未必不能在始皇帝崩殂之后,保住已有的荣华地位。可赵高偏偏非要和公子明里暗里对着干,着实令人捏了把汗。
说完这些,屋子里又安静了。
这些话,如果让赵高听见,足够她死十次,她用挑衅似的目光看着卫庄,她很清楚,卫庄没有理由再拒绝她的好意。
可她又错了。
卫庄似乎对药完全没有兴趣,他的嘴角凝着一点笑意,不咸不淡地问:“你也是扶苏的人?”
“不是,”夏萧歌冷冷回答,“我只忠诚于坐在王座上的人。”
她说完,紧紧咬了嘴唇。她很清楚,自己已经没有多少理智可以调动,来应付使她濒临崩溃的、卫庄的漠视。
也就是同时,她才明白为什么卫庄在机关城能把盖聂伤得那么重,那根本不是比试,而是泄愤。
——泄那被漠视了整整十二年的愤。
所以说,卫庄也就是个孩子,不管脑袋上的光环有多少,心里的某些孩子气的坚持却永远不会改变。
这一点赵一先生看得太清楚了,所以才会决定把鬼谷掌门的位子交给盖聂。盖聂这种人,才真正算得上是纵横家,他的身上,几乎没有破绽。
呵——
没有破绽。
夏萧歌心里的那一点笑意慢慢扩大,她很高兴得出这样的结论,这样,她杀了盖聂的决心就可以再多一分。
可惜,这些卫庄并不知道,在他心里,自己不过就是一个对嬴政忠诚,对医术狂热,同时放不下旧日感情的小女人罢了。当然,这样很好,夏萧歌轻旋玉盏,这样,最好。
“既然卫先生信不过我,那,我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夏萧歌说完,竟像被情郎误会了的二八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