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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
星魂又道:“卫先生答得倒是干脆。”
卫庄却似满不在乎,说道:“对于不了解的事情,我一向不多加揣测。”
“是么。”星魂瞥了一眼海面,还有两个时辰,就要天明了,不知道,还能看到多少个天明。
蜃楼早已扬帆起航,可惜,所谓的海外仙山,不过是一个传言,可惜,月神都会着了他的道。
在袖中的手,不由自主握成了拳。
东皇太一是想把阴阳家带入万劫不复,不,是把天下带入万劫不复。
或许,这就是身为姬性皇族,血脉里留存的蠢顿。
回过神来,对面,慵懒的眸子,懒洋洋注视着自己。无论何时,都是这样的神情,也难怪会让一些人从骨子里不舒服了。
星魂很少走神,今天是个例外,对方似乎有意在他面前表现自己的无害,可是,就在不久前,这个男人却毁掉了墨家苦心经营了三百年的机关城,无论如何,都是不能掉以轻心的。
男子似乎失了耐心,淡淡说道:“星魂先生此来,是要在下陪你一起沉湎旧日的吗?夜色已深,海边寒凉,在下就不奉陪了。”
说完,作势欲走。
“卫先生请留步。”星魂面朝大海,声音依旧波澜无惊。
卫庄止住脚步,两人以背相对。
“怎么,星魂先生不欲与在下打哑谜了?”
“卫先生,当真不知道,东皇太一喜欢什么样的曲子吗?”星魂转过身来,幽幽地问。
卫庄依旧背对他而立,“我不知道。他的喜好,与我有何关系?”
“他的喜好,与先生有很大关系,不仅是先生,还是和所有姬性的人有关,卫先生,愿意听听吗?”
卫庄转过身来,星魂神情严肃,说了两个字“凤舞”。
凤舞——
那或许是所有姬性的一个梦,在曾经八百年的岁月中,徜徉在九州的宫室里,后来,随着平王东迁,逐渐被人遗忘,直到姬乙出现,倾全国之力,铸造出举世无双的乐器,才让她重见天日。
只是,风舞已经不再祥和,反倒是像难解的诅咒,伴随死亡和血腥,曾国灭亡了,还有那些周天子的血亲所受封的小国,被附近的大国蚕食鲸吞,这就是上天的诅咒吗,冷酷地告诉世人,除了天地,世间万物都不可能长久?
凤舞,只这两个字,东皇太一的目的,卫庄就已明了,这其实是姬性皇族之中,公开的秘密。
不过,由星魂来说,多少然他有些不自在,就凭他知道“凤舞”,知道她的背后,他就不得不重新审视星魂在这场博弈中的位置,棋手,棋子,亦或是,自以为棋手的棋子?
星魂见他神色平静,微微叹气。
“卫先生,到现在,还能保持平静,实在不易,我不懂,卫先生既然是韩国贵族,为何不像张良那样,想要复国呢?”
复国?
卫庄心中冷笑。
本以为星魂是个明白人,今日看来,不过和天下人一样。
“韩国已亡,这天下,现在属于嬴政。”
就和北雁南飞,溪水东流,万川归海一样,很妥帖,好像这就是冥冥之中注定的,无可更改。
“哦,卫先生觉得这理所当然,你当真一点儿不恨嬴政?”
星魂不信他不恨,他自然是不知道十二年前那些故事的,那时候,他还是一个几岁的孩子,就算本事再大,也不可能了解秦宫的事情,在他脑子里,卫庄是贵族,姬姓的贵族,虽说在韩国不处于权力中心,但是自己国家让秦国灭了,是个人都不能容忍的事情,他居然甘之如饴,有意思。
“恨,为何要恨?嬴政想要灭六国,然而,嬴政灭不了六国。灭六国的,实际是六国自己。”
卫庄这样说完,突然想一口咬掉自己的舌头,这分明就是给嬴政辩护,有多少人恨嬴政,他不是不知道,有多少人以为他恨嬴政,他也不是不知道,可他还是这样说了,自然而然的。
然后就看着对面的少年看着自己,他也看着那个少年,好像能从他身上看到自己,十二年前,伶俐张狂的自己,连着那些梦想,还有骄傲。
师哥,你的心里装了太多东西,而我心里也不能只装着你。
卫庄自信自己不是一个怨妇,这从他一个人在鬼谷待了十二年就可以看出来,但卫庄不自信自己能够放下盖聂,他怕自己真的有一天会沉溺在盖聂的怀抱里,不愿意出来。
星魂问他,既然六国灭了自己,为何不能再灭了秦国?
卫庄反问,六国谋秦久矣,当初六国联盟就在函谷关外集结军队,声势浩大,结果怎么样,秦人开关延敌,六国惊惧,不敢入关,如鸟兽散,秦人无亡矢遗镞之资,而天下诸侯皆已困厄。何况,一个国家出一个明君不难,难的是连着出了七个,这就是天意,星魂先生,应该比我更明白,除非天要秦灭,否则,谁也挡不住秦国的霸业。
星魂又问,卫先生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能复国?
卫庄太息道:若是能够复国,当初又怎么会亡呢。
说完,意味深长看了一眼星魂。
这一眼,包含太多,饶是星魂,也不能完全读懂其中的含义。他想起先师的话,“阴阳术并非异术,他也不是什么特别可怕的力量,他能做的,就是帮你看清你自己,看清这个世界。”
看清了吗——
自己?
世界?
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说了他该说的事,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让东皇太一毁掉阴阳家百年的基业。
只可惜,卫庄不是张良,他把世事看得太透,不会做丝毫无利可图的事情,卫庄也不是盖聂,天下在他心中,无非就是胜败的筹码,是手中的棋局,谁会在乎棋子的死活?同样的,卫庄也不是太子丹,没有欲图天下的野心,他所想要的,不过时掌控他人生死的成就感罢了,至于权力,就他而言无关痛痒。
第 33 章
萧歌坐在有间客栈里,阳光很温暖,但对于她而言,不过是另一种讽刺罢了。
刺客应该活在黑暗里,而不是在阳光底下。
父亲曾经劝过她,女孩子不要离黑暗太近,她是怎么说的,她说姐姐已经背叛了帝国,她就没有选择的机会。
姐姐——
呵呵,多可笑的一个词汇,那样美丽的女子,竟然也会为爱情抛弃骄傲,抛弃矜持,不惜亡命天涯。
萧歌看着手中那支别致的银钗,浅笑,稍一用力,即刻断为两节,姐姐——
“咚咚咚——”
萧歌起身开门,门外是庖丁,笑眯眯的。
“夏姑娘。”
“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前几日,姑娘救了一位被毁容的女子,今日,她和家人一起,特来向姑娘致谢。”
“谢?谢什么?作为医者,救人是本分,何谈一个‘谢’字,”眼见庖丁为难,又道,“不过既然来了,我不见他们,未免显得不敬,请他们进来吧。”
“那我这就让他们进来。”庖丁嘻嘻笑着走了。
萧歌在他身后冷笑,这有间客栈,是越来越有趣了,墨家的秘密据点,很快就不存在了吧。
一行人看见萧歌,稍稍点了头,萧歌笑道:“诸位请坐。”
端木蓉看着萧歌,感觉似曾相识,女人的直觉让她觉得这个女人很可怕。
萧歌看了一眼端木蓉道:“姑娘,似乎有话对我说。”
端木蓉嫣然一笑,道:“端木蓉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萧歌佯作惊讶,“端木蓉?镜湖医庄的端木蓉?”
端木蓉道:“正是在下,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不必了,”萧歌沏了茶,递给墨家众人,“诸位请用吧。”
“多谢了。”高渐离端过茶杯,一股茶香迎面袭来。
萧歌又道:“在下是一名医者,职责就是救人,无所谓谢不谢的,诸位专程赶来,若只是为了谢我,那就不必了,还是去忙那些大事吧。”
这是□裸的逐客令,只是,说的很客气。
高渐离放下茶杯,说道:“夏姑娘不必急着赶我们走,在下,还有一些事情,想要请教姑娘。”
萧歌道:“先生请说。”
高渐离道:“好,那在下就不客气了。”他的神情忽然变得严肃,萧歌饶有兴味看着他,美人就是美人,无论何时,都很漂亮。
“端木姑娘来了桑海,被人毁容下毒,经多方医治,均告无果,然而,就在此时,夏姑娘出现了,药到病除,这,未免太巧了吧。”
萧歌道:“这世间,很多事情,都很凑巧,先生这话,倒有些怀疑萧歌的意思了。”
高渐离道:“在下无意于怀疑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