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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也永远不可能放过那个男人,就算是化为了厉鬼,我也要让他日日不得安宁。”
那个男人曾经是她的信仰,她半生的坚持,为此,他不顾爹爹的阻拦,妹妹的劝告,只身一个人,随他回到故国,可是又怎么样,他的眼里只有他的王权。
他的算计,比冬天的雪还要让人觉得冷。
“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他不能放弃的?”
姐妹,父亲,妻子,女儿,还有土地,他的疯狂,让人觉得恐惧。
“我……不能宽恕他……”
麟儿又说了一遍。
白凤终于沉默。
过了一会,白风道:“麟儿,你为什么还要穿这一身衣服呢?”
麟儿全身一抖,“我……我……”
“要是我没记错,这应该是当年子房为你定制的衣服。”
麟儿不敢再说话了。
“报仇的事情,还是放下吧,那个男人已经死了,子房在你身边,他能照顾你,有什么不好?”
“你说呢……”麟儿凄然,“或许你是对的。可是,我……”
“麟儿,”白凤缓缓,“你是认为那个男人还没死,还是——觉得这么多年积聚的仇恨没有了出口?”
麟儿扶住额头,“我得好好想想。”
“是该好好想想,再不想清楚,会有很多人痛苦。”合了眼,睡意渐浓,不知是身子累了,还是原本就不愿醒来。
第 10 章
麟儿走了,和她刚来的时候一样的无人知晓。看见留下的字条,白凤才知道,这个女子有自己无法理解的坚持。
张良看着字条上熟悉的笔迹,难过的不知说什么才好,倒是颜路,一脸平静,似乎早已经预料到了。
颜路说,子房,她心里还有放不下的东西,她需要到鬼谷静静,等她放下了,她会回来。
张良看着天,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的运筹帷幄都不在了,心里的一角崩塌了。他说:“师哥,麟儿要是真的放不下过去的事情,我该怎么办?”
颜路说:“那就是命,祖师爷说过,天地自有纲常,万物有自己的命格,若以人力可以更改,会遭报应的。”
张良苦笑,“那又如何?为了她……”
话未说完,声音止息在白凤的一记耳光之下。
张良抬起头,血顺着嘴角流下。
“麟儿会想明白的。”白凤对他说完,又转头看了看颜路。
张良擦去嘴角的血,踉踉跄跄从他身边走过。
“但愿他也能想明白。”白凤说。
“但愿。”颜路扭过头。
老天啊,为什么要给我们这样的命运,现在的我们,终归何去何从。
本来,颜路就要把自己沉浸在悲伤中,整整一个下午,不过,白凤显然不愿意如此浪费时间。
“颜二先生,有件事情,我想跟你说。”
“哦,那请吧,去我那里说吧。”
“就在这里吧,就几句话,说完,我就可以放心了。”
白凤想,说完了,我就解脱了。
颜路想,说完了,你也不能解脱。
一句一句,都是颜路从来也不知道的故事。
秦王,太子丹,荆轲,韩王,故事纠缠曲折,比诅咒还要难解。
白风的声音很沉,就像从地底下传出来的。
故事讲完了,并不像白凤说的,只有几句话,而是花了整整一个下午,颜路听得很仔细,他想,如果身边有小说家在,这必然是一篇奇文佳作。
不过可惜,这不是一个故事。
这是真的。
有很多人心疼。
有很多人难过。
白凤起身,一步一步走到门口,“打扰多日,劳烦先生了。”
“怎么,你也要走?”
白凤把故事给了他,也把抉择给了他,他多希望这一切是假的,多希望自己还像昨日一样,只是忧心忡忡的颜二先生。
“话我都已经说了,这是我家先生不希望我说的。”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因为我想……我想……颜二先生不会让我失望。”
阳光温润白凤的侧脸,很美,仿佛不属于人世。
“你要去哪里?”颜路问,不属于人世的东西,就要消失,千古定律。
“我要到鬼谷去。”白凤回答,就像真要解脱似的,“我家先生,应该也快要拜访旬夫子了,请颜二先生多多费心了。”说着,拉开房门。
颜路先一步走过去,用身子抵住门,“不忙走,你的伤还未痊愈。”
真是个善良的人,白凤想,就算知道了我的身份,也不会看不起我,就算被我逼着抉择,也还是会关心我的伤势,可惜啊……
我依旧无法遗忘。
忘不掉韩国的那场大火,忘不掉母亲嘴里说出的诅咒。
为什么要出生,为什么要活下来。
为什么,要我背负不属于我的命运。
心如刀绞,泪落心田。
“颜二先生,多保重。”
没有看到白凤如何出手,也没有看到白凤的眼泪,颜路倒在白凤的臂弯里,安静的如同熟睡的婴儿。
“颜二先生,我死了,会有很多人快乐,卫先生不会觉得自责,红莲公主不会觉得难过,韩国也不会再有耻辱。”
轻轻的一吻,凝固在颜路的脸颊,“若有来世,我愿做女子,待字闺中,等待着你。”
珍重。
最后的两个字,消失在浓重的血腥之中。
“粤若稽古圣人之在天地间也,为众生之先,观阴阳之开阖以名命物;知存亡之门户,筹策万类之终始,达人心之理,见变化之朕焉,而守司其门户。故圣人之在天下也,自古及今,其道一也……”卫庄轻轻念着,他的声音很低,就像羽毛滑过温软的绸缎。
“完工了?”赤练俯下身子,眉角漾着笑意。
“是啊。”卫庄心有不甘说道,“只可惜我能看到的,也只有这一次。”
“既然下了决心,又何必这样恋恋不舍呢?”赤练看着他,眼里带着未名的情愫。
看着卫庄把墨迹方干的绢帛小心翼翼放入玉匣中,淡淡道:“真不知他到底会不会一下子把这盒子摔了。”
“那就是我看错了人,想来应该不会。”起身,将玉匣放入房间的暗格中,说道:“真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还有韩国的旧部开设的馆舍。”
“是啊,天下的事情,实在是难以捉摸。”
笑了笑,赤练走到榻边坐下,“哎,还是宫中的铺塌舒服。”
卫庄道:“早说了,让你及早嫁出去,现在已是嫔妃了,你偏偏不愿意,死等着伏念,这要怪谁?”
不料赤练笑意更浓:“我确实死心眼儿,你又好到哪里去,非要一颗心拴在姓盖的身上,大老远跑到这里来。”
“这么说来,韩国的脸面不是都丢在我们的身上了。”
“可不是。”一句话□来,两人冲门边一看,这不是麟儿吗。
“你怎么想起到这里来了,”赤练问道,“莫非,在儒家受了欺负?”
“可不是,就是受了欺负。”麟儿半是无奈,半是自怜,气呼呼坐在床上,“端木蓉的脸,已经毁掉了。”
赤练听了,咯咯地笑,“她的脸毁了,怎么成了你受了欺负,真真是没有天理。”
麟儿一扭头,“子房非得……”
卫庄在一旁,多半猜到了麟儿说不出的话,“我看,是子房那小子放不下你。”说罢,又拿了一只朱钗递给麟儿,“子房托我交给你,我看你也适可而止吧。”
麟儿接过朱钗,这是自己最喜欢的样式,心中默默感叹,只有子房才知道,自己最喜欢的样式。
然而身为女子,却又羞于表明自己的心意,于是道:“卫先生到底是纵横家出身,这会又开始做子房的说客了。”
卫庄听了,感到好笑,明明自己想着子房,偏偏不肯承认,何苦呢。
听得麟儿又道:“何况,子房身为儒家弟子,做事难免要遵循儒家规矩,我最讨厌的就是儒家的那些破道理,与子房一起,还不是得闷死了吗。”
“既如此,也是你的意思,我不好再说什么,不过子房心中有鸿鹄之志,必不肯久居人下,在儒家不过小住,日后,免不了要做些气死祖师爷的事情,只是,你不愿意,我也不能勉强,这样吧,你先回鬼谷。”
麟儿一撅嘴,“卫先生到底还是向着子房的。”
赤练一歪头,“莫非,连卫先生的醋,你也要吃吗?”
“我……”急急想要反驳,却看见那两人一脸好笑的样子,才知道,自己上了当,赤练一摆手,“别反驳了,老老实实回鬼谷,等着子房成就大事以后风风光光把你娶回去吧。”看见麟儿抿着嘴,知道她心里其实也是盼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