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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把你当成怪物,我早就解释过了,那一次是我脱口而出的冲动,你从来就不是野兽,夏洛克,你的确是个人,你是一个人,而不是别的什么。”约翰华生用温暖的指头抚摸着他的五官,擦拭他污秽不堪,黏糊糊的眼角,将那鲜血从他完美无瑕的脸上抹开。
两人膝盖下的那名侍者在这一秒得以咽气,那血红一团的胸口不再起伏,他往旁边翻着失去了生命气息的眼睑,血水还在缓缓的浸湿地板。
“他死了。”约翰华生低垂着眼皮看了看那尸体。
夏洛克疲倦的点点头,“我必须回我的房间里去,天快亮了。”
约翰华生架着他的手臂,在狭窄的过道上行走,昏暗的煤油灯在头顶燃烧,直到天亮以后才会熄灭。
“你的肋骨怎么办?”约翰华生问。
夏洛克站在他的厢房门口,打开一道门缝,他回过头,带着笑意望向约翰华生,这笑容里有暖人的温度在里面,像阳光照耀在河水表面,在约翰华生眼里,这微笑像解脱,像感激。
“我会自己处理好,我会的,”他说,“等到下一次天黑的时候,你会发现我和以前一样,强壮,健康,什么事也没有,我仍然是夏洛克福尔摩斯。”
“我等你醒来。”
夏洛克点点头,在他眼前关上房门,反锁上。
约翰华生在门关上去不久之后,他感到反胃,他抬起双手,观察自己身上的血,有人类的血,有那吸血鬼的血,还有夏洛克的血,他的身躯往旁边靠在奢华的溪沼墙纸上,努力不让自己呕吐出来。
血,内脏,尸体残肢,无论约翰华生再怎么坚强,他今晚看见的情景实在是惨不忍睹。
他觉得自己会做噩梦。
他勉强挺直身子,走回他的客房,拿了一套衣服,去盥洗室清洗干净身体,他的木桶血红了一片,约翰华生觉得今晚不会有侍者出来服侍他的,他只好自己亲自去锅炉房重新再灌满一个木桶,让自己在干净的热水里得到一次放松的浸泡,约翰华生惊讶自己居然可以在这场战役中毫发无损。
他穿着干净柔软的睡衣躺在床上,精神仍然处于高度紧张之中很难进入睡眠,他长时间的回想今晚所发生的一切。
你知道吗,华生医生,别人的生命对我来说很重要,我愿意为了一条人命做出连我自己也觉得愚昧的牺牲。
约翰华生在被窝里转了身,面对着安静的客房沉思。
你是个可爱的人类,渴望着一场奇幻的远途旅行和人生里小小的冒险,可是,华生医生,这火车上存在的一切,并不如你所想的那么简单,这并不是一场冒险,这是一次赴死的旅途,沿路上到处是恶棍,骗子,杀手,以及各式各样凶残的敌人,每一个夜晚,我都是做好了必死的决心才启动的火车,日落时,我带着死的心情上路,日出后,我怀抱劫后余生的感激入睡。
“夏洛克……”约翰华生经历了这个地狱般黑暗,煎熬和残忍的夜晚,他觉得他彻底的爱上了一个了不起的大人物。
第二十八章 清理工作
天气比起昨天变得更加炎热,正午时分,灼人的太阳照耀着火车,犹如火神在泄愤,约翰华生汗流浃背,把他的拐杖置于脸盆里,仔细的清洗上面干凅的血渍,“我没睡多少觉,事实上是完全没睡。”他说完,挤出一个笑容。
雷斯垂德在旁边拧着一块抹布,耸耸肩,宴会厅里的屠戮对他来说似乎并不像约翰华生那样难以承受,他好像经历过很多了,“要不你再去睡吧。”他说。
“不了,”约翰华生叹口气说,“不用了,睡眠对我无济于事,我需要的是时间让我遗忘这件惨事,今天我们得把这整个宴会厅处置妥当是不是?”
“是的,我不奢望那些血族能够像你一样好心,爬起来帮我擦地板,我是个仆人,我就得干这些粗活,我想以后我得更辛苦了,火车里原本一共有36个侍者,现在只剩下6个,他们已经把尸体全部都搬运到外面那块空地里去了,你能想象6个侍者如何替100多个血族端茶倒水吗?”
约翰华生才不在乎这个,那些懒惰冷漠的混帐吸血鬼,最好全他妈滚下火车去,他们不配搭乘夏洛克的火龙,他们简直在糟蹋夏洛克的梦想。
不过他也只是一时气愤的想想,他知道夏洛克留住这些随时会跑去吸血杀人的怪物是必须的环节。
约翰华生挽起袖子,看着窗上已经变黑的血迹,他深呼吸一口气,用湿布将那浓稠的血擦干净,不过宴会厅的空气里飘散着满满的血味,会在无数个日夜里提醒着别人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这些味道无论如何是洗不掉的了。
约翰华生心想,难怪这整列火车都在飘荡着古朴的血锈气味,看来这上百年的火车里发生的杀戮事件不止这么一桩。
在夏洛克漫长,孤独,并且危机四伏的永生之中,终于等到了约翰华生的参与,他低头叹息了一下,他觉得自己出现的时机有点晚。
阳光明亮而炽热,约翰华生拄着拐杖走出车厢,血色重生号的铁皮在绚丽的光线里呈现波澜起伏,金色的螺丝折射着璀璨的碎光,这条火龙静静的躺在阳光下,像夏洛克一样优雅,约翰华生带着欣赏的神情久久的看着火车。
他很想知道要实现夏洛克福尔摩斯的梦想到底要花上多少时间,血族和人类互相信任并且和平共处的纯真梦想究竟要损耗夏洛克多少的精力。
突然之间,眺望着夏洛克无比珍贵的火龙,约翰华生涌起一件生平里最想做的事,他在盲目中有了一个目标,他不再是爸爸口中所说的,一只找不到主人的小狗。
约翰华生的心里激动的直打鼓。
“医生?”雷斯垂德看着他对火车发呆的神情,试图把他唤醒。
约翰华生自言自语的说,“我想帮助夏洛克福尔摩斯实现他的梦想,我不知道要怎么办,可他的梦想,现在就是我的梦想,我不会再对吸血鬼产生偏见,无论是人类还是别的种族,其中有败类也有善类,我相信并非每一个吸血鬼一出娘胎就注定凶恶残忍,我相信总有优秀而且伟大的吸血鬼,就像夏洛克福尔摩斯,我从他身上看见了纯洁,还有他的优点,他很理智,并且聪慧,你们在他变成血族主宰,在他发挥能力的时候才能意识到他的伟大,而我,从见他第一眼开始就已确定他非常的卓越超群。”
雷斯垂德傻傻的听着,然后打断了他,“华生医生,你在说什么?你这是对夏洛克的表白?”
约翰华生瞪了他一眼,“没什么,”他粗哑着声音说,“只不过……是一时感叹,真该死,我想太多了,走吧,让我们继续忙活手里的事吧。”
约翰华生重重地踏着步子,手心里紧攥着他经历过战争的拐杖,他和雷斯垂德来到离火车不远的一处荒凉空地上,泥土贫瘠,寸草不生。
被塞巴斯蒂安和他两员大将撕烂成碎片的尸体在这里堆成了一座小山。
雷斯垂德擦亮一根火柴,在嘴角点燃了一根香烟,他把金属的烟盒递给约翰华生,医生也点上了他人生里的第一根香烟,他把烟雾吸进肺里,然后吐出来,憋住咳嗽。
“这里有30个死人,我们没空挖坑,也没有闲暇的时间一个一个建造坟墓,这些侍者在车上收拾每一个车厢,他们负责杂役,清洁,煮饭,毫无怨言,就是为了静候着被血族选上,成为仆人,经过考验之后能够得到永生,他们上车时,就和你一样得到过无数的警告和恫吓,华生医生,记得我对你说过的那些可怕的话吗,我都对这些侍者说过,他们还是和你一样心甘情愿的决定留下来,只不过他们带着强烈目的性,而你什么也不求。”
约翰华生皱起眉头,第二口香烟的时候他显得没有那么难堪,烟雾经过他的食道顺畅了很多,“夏洛克不是反对吸取活人的鲜血?”
“不,他说的是,相互信任,和平共处,如果人类甘愿奉献鲜血,那么血族也乐意施舍他们的仪式,这有点像做生意,一种你来我往的交易,我想,这世上还有哪个傻瓜会拒绝永生的提议,结果我真的遇见了你这个傻瓜。”
“我不喜欢被咬。”约翰华生吐出一口白白的烟雾,“我喜欢我的人类身份。”
“你很有主见。”雷斯垂德道:“不过夏洛克的确反对野蛮的猎杀,他每次停车,去那些小镇,是因为那镇上有他的同类,那里有血族正在夺取人类的生命,夏洛克下车去寻找他们,并不是带着杀意去的,他有点像传教士,你也懂的,神父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