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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两个月,苏格兰岛传来捷报,反攻胜利了,苏格兰的领土一寸也没有少的夺回来了,德军大面积的撤退回国。
现在,英国全境只剩下一些小地方还处于德军的控制下,可德军连这些小地方都无暇应对了,德国的军事总部柏林正在被各个国家的武装部队包围着,陷在狼狈的困境之中,德军元首在法国寸步难行,回德国也不是,在别人家死皮赖脸的待着也不是,终日忧愁,像患了抑郁症的病人,德军离绝路不远了,作恶多端的报应终于降临。
和平的气氛越来越浓烈,战争持续到第七年,德国正式宣布投降。
德国发布投降的消息时,约翰华生正坐在沙发椅中听着收音机,和平来的如此突然,就像战争打响时一样的突然,他听到投降两字时脸上几乎波澜不惊,他同时收到了另外一件让他心情为之一沉的噩耗。
这一年夏天,暴雨纷纷。
爱丁堡的一处坟场里站满了人,草木丛生,充溢着雨水哗哗打落树叶的声响。
一座棺材正在往墓穴深处缓慢的降落,牧师身穿黑袍,旁边的人替他撑起一把雨伞,遮住他手里捧着的圣经,牧师庄严肃穆的念诵葬礼的祈祷词,“愿华生先生在天国得到安息。”
前来参加葬礼的人们看上去悲戚,但又恬静,没有人嚎啕痛哭,大家都在安静的落泪。
死者曾有一段辉煌的时期,他生前是个优秀的医生和作家,如今,他平静的躺在墓穴里,墓地的顶端搭配着一座高大的墓碑,上面镌刻着黑色的铭文,记载了死者的生辰和忌日,供后代的子孙瞻仰,获知这位祖先度过了多少岁月。
葬礼完毕之后,人群也就散了,只剩下一座孤零零的墓碑屹立在风雨中。
一只苍白的手搁在镌刻的字迹上,指尖抚过石面,分辨着上头刻着的人名。这位访客无比爱惜的抚摸着这块墓碑,好像是想求得好运。
天空阴沉沉的见不到阳光,暴雨成河,约翰华生伫立在黑色的雨伞底下,夏洛克在旁边替他撑着伞,约翰华生从墓碑上抬起手,放在自己眼睛上遮挡住他汹涌而出的泪水。
他虽不会年老病死,可他身边的人类都是凡人,他们容易生病,寿命也有限,他的父亲因心脏病而去世了,战争胜利没多久之后他便与世长辞,还有他的祖母也早在战争中死去了。爱丁堡是约翰华生的出生地,他父亲和他母亲在这里相识,然后孕育了他,约翰华生的童年就是在这块热土上渡过的,现在,父亲埋葬在这里,也算是回到了最终的归宿。
如今,只剩下他的母亲。
华生夫人穿着一袭黑色的丧服,头上罩着黑纱,她脸上爬满了皱纹,头发灰白,看起来老了不少,双眼间也带着一层因战争而蒙上的阴影,她坐上汽车,车子行驶过墓园时,两个苍白的身影伫立在树林间,凝望着她这部车子,这种画面一扫而过,其中一个身影熟悉得不得了,华生夫人诧异的降落车窗,伸出头,在雨中久久的望着那片树林,她什么都看不见了。
从此以后,华生夫人再也没有见过约翰华生,但她偶尔会在半夜听见窗户打开的声音,这种声音一旦响起,第二天清晨时女佣必定能在桌上找到不可思议的金币和礼物,华生夫人的晚年因此过的很富裕,直到她因自然衰老去世之前,照顾她起居的佣人们会经常听见她站在窗口对着月亮叹息,手里抚摸着哈莉叶的项链和约翰华生的照片。她知道她的儿女都还活着——也许会活得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类都要长命。
五十年过后,战争的血腥与残酷慢慢被历史的年轮遗忘。
约翰华生曾经认识的人到后来多数死了,他却依然容貌依旧,皮肤和年轻时一样光滑平整,发丝间的金色光泽熠熠生辉,他一直居住在他所熟悉的伦敦,数次搬家,但从来没有更改过姓名。
现在他的公寓位于贝克街,房子有一座烟囱,屋里有个壁炉,夜晚来临之际,约翰华生常常伸直腿,窝在沙发里,手边是一杯药酒或是一杯鲜血,悠闲的阅读报纸。他的体重固定了下来,不会再长胖,也不会再变瘦。
“比以前更美,美的不能让你出门了。”每次穿衣服顺便照镜子时,夏洛克都会在他身后发这种牢骚。
站在公寓的窗前,约翰华生能够俯瞰泰晤士河,月光下的大河优美舒缓,在他面前静静地流过,河面上塌陷的塔桥早已修复,桥上来来往往各种人群,龙蛇混杂,这里变成了国际性的大都市,川流不息的都是世界各国,性格迥异的人。
不夸张的说,伦敦是世界上怪人最多的地方,简直是怪人的集中营,在这里遇见怪胎并非惊奇事。
他整个人都成熟了,荣辱不惊,他看着身边的人渐渐死去,一开始还会觉得伤感得难以喘气,现在看来,这个世界上的人类都难逃一死,约翰华生只能无比珍惜和这些有着短暂寿命的人类相处的美好时光。
他很难想象夏洛克当年看着他身为人类时的心情,那时候的夏洛克,明知道他迟早会死,却还深深的迷恋上自己,难怪夏洛克看着他时,眼神里都会流露出难以解释的忧郁。
他的生命没有尽头,一想到这个他就难免会迷失前进的目标,若是只有约翰华生一个人承受这么漫长的时光,他肯定孤独的无法忍受,庆幸的是有夏洛克陪伴着他,就是这一点陪伴,让他甘心忍耐无止境的年月。
夏洛克的梦想还在实施中。
夏洛克沉迷在炼金术配方之中,他试图弄出一种可以彻底消除血欲的同时,还能消除饥饿的药酒,可这实在是太难了,压抑欲望不是难事,但饥饿是万物的本能。要让饥饿的本能得到解脱,就像要让人停止呼吸一样。
没有什么活物是不需要进食和饱腹感的,无论是微生物还是植物或者是高等动物,所有活着的东西都要不停的吸收营养来满足自己。
单纯凭借药酒就达到饱腹感,夏洛克暂时还办不到,何况还要考虑到等价交换这个伤脑筋的问题,他在炼金术这条道路上要走的路还有很长。
约翰华生倒是没他这么忙碌,他不用去诊所的夜晚,就在家里看着夏洛克坐在实验桌旁边的身影,他对于这种用尽磨难换取而来的安稳衷心的感激,并且十分的享受。
知道他和夏洛克秘密身份的人逐渐离世了,到最后竟然一个都没有剩下来。
约翰华生诊所里的患者从陌生人变成熟客,从熟客又变成了逝者,接着又迎来下一批陌生人,在这群新认识的年轻人当中,对约翰华生的身世都一无所知。
时光荏苒,又过去了几十年。
伦敦曾经被炮火掏空成带着洞孔的奶酪块,现如今,那些在战争中侥幸遗留下来的历尽沧桑,又老又旧的建筑排成一线延绵在皇后大道上,尽头是一家超级豪华的大卡西诺黄金赌场,其他地方的楼房都是重建的,伦敦开始恢复往日的繁荣,甚至可以说变得更加繁荣,楼房越盖越高,到最后变成钢筋打造的城市森林,并且聚满了稀奇古怪的人。
约翰华生看着这些高楼大厦的突兀出现丝毫没有大惊小怪,他早就见识过了,在地底城,那里的建筑都是这么的高耸入云,不过没有用上这么多的玻璃材料而已,人类是白昼的生物,他们热爱太阳和明亮的光线,所以他们建造的楼房都尽可能的朝向太阳,讲究采光。
当然,城市壮大起来,人流量也变多了,在街头巷尾难免会流传着恐怖的都市传说,这些传说故事约翰华生全都耳熟能详,他经常能在酒吧里听到有人高谈阔论的说起吸血鬼的故事,说起他爸爸的爸爸的爸爸在战时曾经和吸血鬼并肩作战,说起在战时,人类对吸血鬼的态度很宽容,有许多人还收留过吸血鬼。
这些话题不厌其烦的被提起,在这些恐怖悬疑爱好者的口中津津乐道着,他们有人觉得吸血鬼是假的,而有人则期待着和吸血鬼来一次约会,但更多的年轻人都把这个话题当成了笑话对待。
“我知道一个故事。”约翰华生趴在这群恐怖悬疑爱好者的旁边,脸色白皙无暇,苍白的不可思议,他说话时,嘴角总是会露出两颗雪白的龅牙,他的声音听上去很优雅,“我不认为吸血鬼是笑话,我认为吸血鬼的存在确有其事。有一列叫做血色重生号的火车,你们知道吗?”
“从没听说过。”有人答道。其他人都带着醉醺醺,又毫无警觉的笑容看着他。
约翰华生淡淡一笑,“你们没听说过也是正常的,历史不会记下这列火车的,可它存在在我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