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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冰雁闻言冷笑,“只怕你醉翁之意不在酒。”
荆蔚不置可否,“或许是吧,只是这沙漠无尽,又怎会有那么多巧合?你自己求之不得、眼馋嫉妒,但也不能歪曲别人的意思。”
“你们在说什么?”夹在中间的胡铁花听得莫名其妙,他东看看西瞧瞧,完全不明白两人争锋相对讨论的什么,“这世上的聪明人只会说聪明人听得懂的话,可怜我是个笨人,终归明白不了。”
姬冰雁冷冷瞪了胡铁花一眼,这一眼竟比吹在他脸上的寒风还要冰冷锋利——至少胡铁花是这么认为的。
盗帅“扑哧”一笑,道:“我们在说人生的大哲理,像你这样兴趣扭曲的男人,是永远不会明白的。”
沙漠里日晒夜寒,真正适合行走的时间不过短短数个时辰,夜越深,寒气越重,三人聊了一会,也不再说话。直到那个叫“小潘”的家仆冷得实在受不住了,姬冰雁才找了个避风的地方在沙丘上搭起帐篷、生火吃饭。
一直在前方默默行走的男人也停了下来,他相貌极丑,一张脸像风干了的橘皮、坑坑洼洼,没有半寸光滑。而一双眼睛也灰蒙蒙地黏在一起,风不清眼珠和眼白,空洞而不能视一物。这人是瞎子是聋子也是哑巴;他可以不畏风霜、不惧酷暑;他能和动物对话、识途辨路,但他也同样孤高傲气、绝不与其他四人接近。
荆蔚笑了笑,对这个有趣的人不免好奇了起来,但他不去问,姬冰雁不说,最重要的是那人的隐私眼下尚不重要。
寒冷的夜晚很快过去,炽热的艳阳升了起来。没有风,也没有声音,狠毒的阳光烤在众人的身上,几乎能将所有的水分都彻底蒸干,在胡铁花耐不住性子,要跳到驼峰上指着烈日破口大骂的时候,一个短促的呻吟缓缓传来。
这个声音很是微弱,但在这一片死寂的地方,却无比的清晰。几人听得背脊都立了起来,荆蔚微一皱眉,而胡铁花已经跳下骆驼四下探去。
“你要做什么?”姬冰雁声音冷冷,语气也带着些许不耐。
胡铁花叫了起来,“你没听到吗?这附近有个快死的人,声音那么清楚,肯定不会太远!我们得赶紧瞧瞧去!”
姬冰雁冷笑一声,“人都快死了,还有什么可瞧的?”他语速缓缓、用词残酷,目不转睛地盯着多年的好友,道:“你要跟来的时候我就说过,沙漠上每天都能有大量垂死的人,你若要一个个救过去,其他什么都别想干了。”
胡铁花张大嘴巴,仿佛第一次见到这人一样,“你……难道要见死不救?”
“是不是见死不救还不知道呢。”荆蔚拍了拍姬冰雁的肩膀,淡淡扫过左面的那堆沙丘,“你们知道,有时候我很相信自己的直觉,而我的直觉也从没有失准过。”
胡铁花愣了愣,“你是说里头有诈!?”
“嘘,小声点。”盗帅摇了摇头,低声说道:“确实是有这样的可能,只是我仇人虽多,却实在猜想不出,又有谁会这般大费周章地挑选沙漠来做我的墓地。”
“难道是黑珍珠?”酒鬼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荆蔚答得肯定,“不,绝不是她。”
胡铁花疑惑道:“那又是谁?”
盗帅满不在乎地耸耸肩,“我不知道。”
胡铁花终于火了,“你既不能确定这是不是陷阱,那这人或许就只是遇难,即便有那么丁点可能,我还是要去救的!”
荆蔚叹了口气,他瞧了眼后面的姬冰雁,略一示意。后者了然,让小潘和石驼将骆驼看住,自己则站到了最前。
“这样吧,你与小胡一同过去,以防万一、我们在这等着。以你与他的身手,总归不至那么容易就会死掉。”——当然,说完这句话之后,高兴的只有胡铁花一人。
左面的沙丘不算大、离得不很远,两人绕过一块巨大的黄土,很快便瞧见两个晒得发焦男人。他们赤…身…裸…体地被钉在地上,肌肤尽已焦裂,手腕、足踝和面额上都绑着牛皮,牛皮似乎沾过水,被太阳晒干后便越来越紧,深深地嵌进皮肉。
而那半张半合、分不清眼珠和眼白的双目,竟和石驼一模一样被晒至瞎盲。
胡铁花看得背脊发凉,他指着两人颤声说道:“这样,你还说他们作假?”
“当然是作假。”原本还有些怀疑,但见到两人的刹那,荆蔚便肯定了下来。他一脚踹倒其中之一,就着捆绑的姿势抬手一扯,伴随着人皮面具的卸去,一片光滑平整的肌肤即刻呈现在两人面前。
胡铁花傻呆呆地怔了半晌,终于苦笑着说道:“原来他们用了人皮面具,这手法不差,也亏你能看得出来。”
被穿在地上动弹不得的两人也露出惊讶愕然的模样,显然无法理解,他们的计划为何会如此轻易地就被揭穿。
“我说过,有些时候我很相信自己的直觉。”见胡铁花满脸不信的模样,盗帅无奈地解释道:“好吧,我本性多疑,而在荒芜边境、几乎遇不到一个活人的地方,‘刚巧’有人‘正好’在我这个多疑的人跟前用‘这种容易让人放松警惕的方式’遇难,你认为我会傻傻的相信然后施以援手?”
听到这个解释,胡铁花歪了歪嘴,很不满意似的看了回去。
荆蔚叹了口气,只得又道:“看来你的直觉不必我差到哪去,是,自从进到沙漠以后,我便有种被人窥探的感觉。”
胡铁花一怔,跳起来叫道:“那你怎的什么也不说?”
荆蔚看着好友眨了眨眼,答得坦然,“因为就连我也寻不着的人,你们又怎能逮着?”
胡铁花不说话了,他愤愤地转过头,踩住其中一人的胸膛、怒气冲冲地说道:“你们是谁派来的,装成这样真是为了陷害我们!?”
那个人喷出一口血柱并没有答话,因为胡铁花一脚踩上去的时候已经踩碎他的肋骨,将心脏碾得稀烂。
老变态无可奈何地揉了揉太阳穴,淡淡地扫过另一个男人,“我若问你,你可会答?”
那人看了荆蔚一眼,突然疯狂地大笑出声:“我若答了,你莫非还要去找他?”
荆蔚扬眉一笑,“我向来喜欢以德报德,以怨报怨。他若想要杀我,我便自得过去寻他。”
那人已经笑出了眼泪,干裂的皮肤挤在一起,模样甚是恶心。他颤抖着、喘息着,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是疯子,你一定是疯子。否则,没有任何一个清醒的人会想去见他,除非这人已经活得不耐烦了!”
胡铁花一把将他扯起,怒吼着说道:“是我看你才是活得不耐烦了!?”
那人大笑:“我本就不打算继续再活!”
胡铁花愣了愣,荆蔚敲了敲好友的脑袋,让他将人放回沙地上,笑容依旧云淡风轻。
“看来你是不愿说了。”
那人眼睛亮了亮,毫无畏惧地说道:“你大可放心,等你快死的时候,自然会见着他老人家的……我可以跟你打赌,你一定活不过五天!”
盗帅没有反驳,他点了点头,毫不犹疑地转身便走。胡铁花见状,看看他,又看看躺在地上的男人,一时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两相犹豫之间,便听到好友漫不经心的声音,“别管他了,像这样的人一般都是亡命徒,牙齿里藏了剧毒……”也不等荆蔚说完,胡铁花便愕然发现,那人已经安详地闭上眼睛,呼吸不再。
39、巧见两回
见荆蔚和胡铁花两手空空、徒劳而返的时候,姬冰雁就将事情猜了个一、二。他双手抱怀,靠着骆驼朝胡铁花扬了扬眉,后者冷哼一身扭过头去。
荆蔚低笑一声,将一个黝黑的铁筒丢到姬冰雁的手上,“这是他们发射暗器的针筒,很不幸的,我们果真被人惦记上了。”
姬冰雁淡淡扫了眼,将铁筒收进怀中,“这且到晚上再说,而现在,我们最好用来赶路。”
荆蔚点点头,他很清楚,在这炎热的沙地上,没有一人会愿意开口说话的。
黄沙漫漫,无境无边,众人一路慢行,几乎快要认不出别的颜色,就连胡铁花这样糟蹋的男人,都盼望着能烧上一大桶热水,冲洗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