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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粘的腥咸。
两名男子被十数人包围着,其中一个力竭地躺在地上,他身体很壮,站起来有1米9以上,却没有双臂,就连腿也炸得所剩无几,鲜血从断口不停地向外涌,在身边积成深红的水洼。他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手持双匕、坚持守在自己面前的男人。那人满头是血,腹部和腿部也有大大小小的弹痕烧伤,呼吸沉重,每做完一个动作似乎都要摇晃着倒下,却在敌人攻过来的刹那,作出致命的反击。
飞溅的血液宛如瀑布般喷射出来,洒在倒地的男人身上,顺着眼角一点点地流入眼睛。但他不觉得痛,就连身上的温度也随着血液的流逝而渐渐离开,然而他依旧咬牙坚持着,就算一张开嘴巴就会涌出大量的液体,他还在努力且焦急地传达着自己的心意——不要管我,我已经没救了,堂主,快逃!赶快逃啊!!
只可惜,无论傅成再怎么焦急,再怎么心乱如麻,他也发不出声音,而杀红了双眼的男人更是听之不到。
魔法的火焰被推拒在防护的外围,只留下炙热的温度和零星的黑焦,子弹混在气流中射了过来,打得本就不甚稳固的护罩一闪一闪地几欲消失。傅成的视线渐渐模糊起来,大量失血让他变得有些昏昏沉沉的,魔法、枪械、冷兵器,这样的景色是在有些滑稽,又有些好笑,但他却笑不出来。或许是浴血厮杀的那个身姿太过英勇;或许是自己还有太多的留念,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一直追随、一直崇拜的男人,直到熟悉的身影将两人团团护在中间,直到那个最为尊敬的男人,满脸焦急地冲到自己跟前,他才安心地闭上眼睛……堂主没事……真好……
*
温暖的阳光透过窗帘,均匀柔和地倾洒着,独立的病房与其他的房间没什么不同,无论墙面还是床单都是清一色的白,干净却也同样病态。黑发的男人缓慢地睁开眼睛,平静地扫了眼四周的环境。他张了张口,发出简短的几个音节,断断续续、嘶哑艰难,而守在旁边的人则默默地站了起来,用棉签沾了些水,润在他的嘴唇上。
“傅成死了,双手被斩、膝盖以下全部炸毁,腹部中弹、其他被利刃伤及之处也多深及内脏,谢寒到的时候已经失血过多,还没送上直升飞机就咽气了。”说话的声音平静无波,低沉却带着让人整定的味道,“我知道,这些都应该伤在你的身上,死的也应该是你,但即使如此我还是庆幸。”
病床上的人微微一颤,却怎么也无法挪开视线。说话的男人没有表情,但眼睛却十分认真,“荆蔚,好在死的那个人,不是你。”
荆蔚没再开口,他缓缓叹了口气,疲惫地闭上眼睛。知道这人需要是安静,宋衡之也不再多说,默不吭声地离开房间。
“傅左使的事办得怎么样了?”关上房门,殿君便向走道上的下属询问。
“前日已联系了傅左使的家属,鉴于他们是殿外之人,因此告知是意外事故。”一身黑色西装的男子毕恭毕敬地说道:“头七之后便举行丧礼,按殿内一使……”
“按堂主的份额来办。”宋衡之打断属下的声音,淡淡说道:“他是为荆堂主死的。”
黑衣男子鞠躬垂眉,简短地答了个“是”字。
“还有,一会荆堂主醒了,告诉他葬礼的时间……想必,他是要亲自为傅左使送行的。”晃眼看到楼下风风火火跑来的萧远,宋衡之叹了口气,“届时你们不必拦他,暗地里找人看好了,别出什么事就是。”
说罢,殿君拍了拍下属的肩,朝电梯的方向走去。
他记得傅成,一个正直诚实,忠心耿耿的男人。他为了殿里、为了荆蔚或许可以牺牲一切,荆蔚曾哭笑不得地说,“殿内忠心的人很多,但像傅成那样的傻子,叫做‘愚忠’。”
然而今天的现在,那个“愚忠”的人为他而死,荆蔚是否还会像以前一样,坦然接受其他的“忠诚”呢?
宋衡之不知道,他只能默默地守在好友身旁,冷静地看着,却绝不可以出手扶持。那个人有那个人的骄傲,他会靠自己的双脚站着,然后继续向前。
但是现在,先让他一个人静一静吧。
——难得情商大涨的殿君如此想道。
【上辈子小剧场 之吵不起来】
从家中怒气冲冲赶到殿里的少君,毫不犹豫地冲进殿君的办公室。一进门,他便杀气腾腾地环视了周遭一圈,硬是将屋中禀事的下属“看”了出去。很快,驱赶光闲杂人等的房间,只剩地位最高的两个男人。
“你到底存得什么心?”习雨冷着脸,厉声说道,“一次又一次地送人来我房里,到底想干什么!?”
殿君眉间一皱,他低头沉思了好一会儿,才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不喜欢的话,我下回再换一批过去。”
习雨噎了一下,火气滋啦啦地,很有从天顶盖冲出来的迹象,“这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我说过,我同样也是‘习雨’,而‘习雨’绝不会以莫虚为敌;你现在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又为的什么原因?”
“当然是因为这样有必要。”面对儿子'←自认'的逼问,做父亲的'←自认'表现得平静无波,“至少我是这样觉得的。”杂志上说,作为合格的家长,应该正确地引导孩子对“性”的需求,不能一概打压、瞒骗,这会对孩子心里和生理的成长产生负面的影响,而这样的影响很有可能会伴随他们一身。(←误)
看着宋衡之一板一眼的严肃模样,习雨瞪大眼睛,吵,吵不起来……!?他深深地吸了口气,随后缓慢吐出,再吸入,再吐出……几次下来,他已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我明白了,”少年淡淡地开口,“殷森和殷梓两兄妹我收下了,我没有滥…交的习惯,还请殿君不要再继续送人过来。”
宋衡之严肃的表情中闪过一瞬兴奋,他重重地点了点头,似乎想要表达他成功的喜悦,但看在习雨的眼里却是老成的算计与权衡。
“那就这样吧,”少君毕恭毕敬地鞠躬,“今天,莫虚少君也会忠心地为殿里服务。”
说罢,他转身离开,只留下殿君坐在空旷的房中莫名其妙。他看着习雨背影,板着张脸、疑惑地歪了歪头,咦……我儿子怎么又不高兴了?
38、沙漠陷阱
吃吃喝喝、睡睡醒醒,三人躺在马车上一路向北,在与姬冰雁的家仆汇合后,便于一个荒僻的小镇卖马换装,直到黄昏才正式挺进沙漠。沿途车马、行程安排均由姬冰雁打点,老变态两袖清风、老神在在,不赶时间、不问地点,完全服从好友的安排。于他而言,上辈子虽然负责过几次沙漠有关的任务,但也多是飞去飞回,像这样骑着骆驼在黄沙里不停奔走却也是头回。
基本上,早已习惯软凳子的屁股,这会儿已经被颠得生疼了。
太阳早已落下,寒风吹打在众人的脸上,刀割似的生疼。胡铁花躲在驼峰后面,没话找话地说道,“不是说,那黑珍珠不会伤害她们三人,你又怎那么急着去找?”
荆蔚和姬冰雁愣了愣,默默对望了一眼,不觉有些好笑起来,“我还以为荒苦数年,让你开窍了呢,没想到你竟一无所知地跟着我们进了这沙漠死地。”
“别总死死死的,”胡铁花哼哼一声,“我还在这喘着气呢,更何况,若是看着朋友涉险而不管不顾,再好的酒也喝不出味道了!”
姬冰雁冷冷扫了眼他滑稽的坐姿,不屑地说道:“只希望这世上少有几个和你一样的呆子,来扯我们后退。”
“这世上就你们聪明,没人比你们更聪明。”胡铁花撇撇嘴,扭头看向荆蔚,“老臭虫,你还没说到底为什么呢!”
荆蔚朝天翻了记白眼,“有人拐了自家的宝贝,留信挑衅,就差使些绊子了。换做是你,你不去么?”
胡铁花点头道:“无论如何,都是会去的。”
“那就是了。”荆蔚摊开手,“问题不在黑珍珠是否有害人之心,而是蓉蓉她们要等我来。她们与我一同长大、情同手足,即便出走得那么远了一些,我也是得接回来的。”
姬冰雁闻言冷笑,“只怕你醉翁之意不在酒。”
荆蔚不置可否,“或许是吧,只是这沙漠无尽,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