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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声低低的叹息,荆蔚只得将杀手的脑袋掰正,逼他看进自己眼里,直到那灰白的面色渐渐染上大片羞红,这才在他鼻尖上留上个牙印,狠狠说道:“我们可是交换了定情信物、许了彼此终老一生的,可再不能胡思乱想、扭扭捏捏!”
杀手愣住,呆呆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只见他指尖一勾、便从枕边挑出一件的黄玉的挂饰。那挂饰用青绳束着,中间有颗鸡蛋大小的圆润玉珠,玉珠色泽均匀、毫无瑕疵,一看就是少见的珍品。
却不知为何有些熟悉……
杀手迷惑地思考着,却在瞧见玉上刻的“蔚”字的时候,霎时之间心中大震。
“这……”他缓慢地抚摸着冰凉的玉面,明明声音平静得很,指尖却抑不住地颤动不停,而那投向“蔚”字的视线,仿佛能将一切焚烧了似的,明亮而且火热。
“一生仅有一个的定情信物。”荆蔚低低笑着,手上一翻,又取出个同样的玉珠,那玉珠在他掌心,略微滚动了一下,随后便稳稳当当地停了下来,“你也应当替我刻上一个。”
杀手指尖一颤,小心翼翼地将另颗珠玉放在手里,然而单是一颗还看不出来,两颗一并,就让他瞧出了端。有些事情,在发觉之前是心尖颤动,发觉之后却得变成地裂山崩了。
“你……你……”中原一点红本就不善言辞,此时更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又恼又怒,生生憋得通红了满脸,就连身体也开始激烈地颤抖。
难怪一直觉得那挂饰眼熟,那明明就是榕真亲手交给自己,而自己又亲手塞进那不堪之处的黄玉串珠!
马车上的荒唐历历在目,杀手低着头,掌心的珠子被握得“咯咯”作响、仿佛下一刻就要变成粉末似的。偏偏某个罪魁祸首却一付全无感知的样子,笑嘻嘻地去捏杀手那对红得发烫的耳朵,甚至还一边揉捏、一边暧昧地催促。
有些人,逗一逗玩一玩,看看他那羞窘难耐的样子,确实让人心里痒痒。但若逗得过了,则会适得其反,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中原一点红就是个完美的例子,眼下他又羞又恼、恨不得找个窟窿钻到地底下去。而荆蔚却偏偏在他耳边不歇不停的没命念叨,时不时还要动手动脚。他自知从来不解风情,却不愿扫了那人的兴致,因此只是闭目听着、咬牙忍着,直到某人毫无下限地说了句:“这珠链是你我心意相通之后初次使用的什物,再加上由你亲手放入,自然更是意义非凡、值得纪念!”的时候,脑中仿若被什么轮番轰炸了一般,“嗡”地一下只剩空白。
也不知打哪来的力气,他猛地拔出身侧的利剑、闪电般地刺向旁边的男人。恼羞成怒的杀手根本想不起当初的誓言,每一剑都极狠极快,不惜余力、毫无犹疑!两人从屋中打到院里,所过之处可谓台风过境,桌椅草木无一幸免,就连那坚固的院墙,也在剑影之中塌了大片。
杀手的剑法本是以精准迅捷为主,从不多用一分力气,此刻却因恼怒而变得毫无章法、漏洞百千。盗帅与之截然相反,虽然在最初的时候也不由愣了小会,却也迅速反应过来。然而相对于杀手不要命的疯狂攻击,他却只是闪躲退避,就连脸上的笑容也从没减少一点半分。两条白影就这么在黑夜中不断交错、不停追赶,直到杀手的体力彻底透支、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盗帅才笑盈盈将他揽在怀里,又闹又求地把字刻了。
从此,中原一点红无论穿着怎样的衣服,总挂着一个刻着“蔚”字的黄玉腰饰,那腰饰用靛青的绳子稳稳串着,同色的流苏随风飘扬。而荆蔚腰上也用红线串了个相同的东西,那上面刻着明显的“红”字,就连流苏也用了深红的色泽。
81、背后阴影(二)
虽然在最初的时候,其中之一总是又尴尬又羞恼,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却也慢慢习以为常。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自然也不大不小的发生了些事情,比如,江湖上有名的神水宫宫主水母阴姬和亲信一同离奇失踪;比如,成天在外奔波的明卫老大荆火,一回到庄内就追着宋甜儿讨要吃食;比如,早已扬言再也不看账本不管家事的李红袖,在荆澜的书房越呆越久;比如,无花和南宫灵光明正大地离开了孤岛,据说南宫灵扛走无花的时候,满脖子满脸的伤口,却偏偏嘴角带笑、表情柔和;再比如,榕真和姬冰雁成天成天的游山玩水,日子过得不仅充满了幸福而且充满了性福,丝毫没有来楚家庄作客的迹象。
荆蔚忍无可忍,更是没命地骚扰他们,直到榕真被弄得烦不胜烦,无奈启程的时候,杀手身上的伤口也已好了个七七八八。他刚进大门,就被荆蔚追打了一夜,好在两人脑子还都算是清醒,又走的优雅翩然、招招精妙的路子,事后不过弄掉了大半树叶,砖瓦总算留得完好,并未惹出太多麻烦。
只是在他们密谈了一夜之后,却又惹了件不大不小的风波。
这事其实和榕真并没太大关系,比起荆蔚这个主犯而言,他最多只能算是胁从。他老神在在地看着某个变态自顾自地“舍己为人”,也不管杀手同不同意,就不哼不哈地治了人家的断臂。弄得自己蔫了吧唧地也就罢了,中秋还不甘寂寞地跳出来折腾,不仅“赔了夫人又折兵”,甚至被杀手操到差点嗝屁。就算这样,他偏不吸取教训、老老实实地在家静养,刚过一月,便下药弄晕一旁“监视”的杀手,趁夜将人拐出庄去,真真正正烦人之极!
九月二十八日,立冬。
荆蔚领着中原一点红来到“掷杯山庄”,要说“掷杯山庄”最出名的是什么,除了当家主人左轻侯之外,自然是他亲手烹调的鲈鱼脍了。一个懂得享受的人,自然不会亏待自己的胃,每逢秋季,荆蔚总会想起松江秀野桥下的四腮鲈鱼,而当他想起的时候,往往便要跑到“掷杯山庄”混吃混喝上那么几天。
只是这回,他却并未顺利吃到那想念已久的美味鲈鱼。此与一点红倒不相干,虽然他不仅板了一路脸、生了一路闷气,甚至没和荆蔚说过一字半句,却并不妨碍荆蔚又撒泼又耍赖地将他顺利拖来。一直在杀孽中生存的人,往往过不惯普通的日子。在楚家庄里,一点红除了吃饭、睡觉、练功、处理暗卫事务这四点一线之外,剩余的时间也就剩下与荆蔚相处以及坐在阴影中……默默发呆。
而每每瞧见他安静地呆在树下,身上的黑衣几乎与那暗影混为一体,荆蔚的心脏就一阵阵地开始发疼。也正因如此,荆蔚再也熬不过那漫长的修养期,不惜用“下三滥”的方法将杀手拐到外头,恨不得带他看遍天下美景,尝便世间美食。让他一点点地学、一点点去习惯,他们还有很长的时间,也有很久的日子要在共同渡过,而若要维持这样的日子,便绝不能建立在任何一方的忍耐和妥协之下。
如此,“掷杯山庄”自然成了第一站,那里有好客的主人、殷勤的家丁、香醇的美酒和少见难得的千里马。从前,荆蔚还会偷着瞧下那不时冒头的风雅食客,这会带了中原一点红,反倒在意起那些不曾搭理过的貌美歌妓了。他偷偷地瞅了眼旁边的杀手,待瞧见那隐藏在冷漠中的零星忧虑,又突然放下了心来。对了,他早就知道,他从来是个认准就不会改变的男人,无论再怒再气,也终逃不出一个担心。
担心他的处境,他的身体……想到这里,荆蔚就忍不住开始偷笑。
“笑什么。”听到动静,一点红微微皱了皱眉。
“终于舍得和我说话了?”荆蔚低笑着,凑过去想亲杀手的嘴唇,杀手尴尬地躲开,稍稍推离不断靠近的男人,淡淡说道:“带这里做什么?”
“吃鱼啊。”荆蔚答得悠然,“别看左二爷那样,鲈鱼却是做得极好的。”
一点红愣了愣,眉间越发紧了起来,他直直看向荆蔚的眼里,许久才一字一字地说道:“你尚不能食荤腥之物。”
“所以是带你吃鱼啊!”荆蔚大笑,索性拉住一点红的胳膊,屁颠屁颠地往“掷杯山庄”的方向挪。只是他万万没想到,顶着被情人揍飞的危险、千里迢迢地跑来这里,却连装盛鲈鱼的锅子都没能瞧见。
其实,远在数丈以外,荆蔚就觉出有些不对了。“掷杯山庄”在江湖中也算出了名的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