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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们申请了搜查令要去调查戴贵，但其实我们也跟了戴贵很多年，他牵涉一宗很大的毒品案。我不想因为你们的行动而断了这条线索。”马洛川把手插在大衣口袋里，眼神很冷。
梁小柔不快地眯起眼，“我们已经找到证据证实戴贵与王正鸿被杀一案有关，我们也不想错过任何一条线索。”
“你们根本就是查错了。王正鸿本来就是戴贵的得力手下，一直在帮他的犯罪集团带货散伙。现在王正鸿死了，他也在找那个杀人凶手，所以人一定不是他杀的。你们别再走冤枉路，浪费人力物力了。”
语速一直很平缓，梁小柔却在这些平淡的字眼里听出了隐隐的嘲讽意味。尤其是最后一句，什么叫“别再走冤枉路”？什么叫“浪费人力物力”？在她看来，她们重案组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么？再配上她那张亘古不变的死人脸，哈，梁小柔觉得自己额头的青筋在跳动。
这个女人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可以让人的火气噌噌地往上蹿！
“但是我们如果不查，怎么又能知道那条是不是冤枉路呢？”梁小柔火大极了，她接起响个不停的电话。“喂！……什么？没搞错吧？……是，我知道了，我会取消行动的。”放下手机，她觉得更加火大了。“是你去告诉张Sir的？”
刚刚那个是张老头的电话，竟然叫她们取消这次搜查戴贵家的行动，说什么不要耽误毒品调查科的暗查，以防打草惊蛇得不偿失。
面对梁小柔的质问，马洛川只是微弯了弯嘴角，勾起一抹不明意味的笑容，说了一句：“以后再查戴贵这条线的时候，麻烦通知我们一下，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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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洛川走出重案组办公室，在车库取车的时候回味起刚刚转身离开时梁小柔脸上又怒又不甘的神情，嘴唇控制不住地向上扬了扬。
可她这个浅浅的弧度没能保持多久，因为在她开车还没驶出大门呢，就看到那个女人站在她的车前，身后跟着几个她的属下，带着一脸得意洋洋的灿烂笑容，望着她。
马洛川莫名，解开安全带，下了车晃悠悠地走向她。“有事？”
梁小柔的确是有点得意的，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扬眉吐气的。哈哈，这次终于可以让她吃瘪了。
“这是法证部刚刚送来的鉴证报告。”
“哦，我知道了，他们过些时候会交给我的。”
“我想他们不会。”见马洛川盯着她，梁小柔不自觉地放大了音量，显得更加底气十足。“因为这份报告上证实，在袭击王正鸿的棒球棍上发现了两种指纹，一种是属于死者的，而另外一种是属于Madam马你的。所以，我希望Madam可以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也希望你能与我们重案组合作，谢谢。”
特意在“谢谢”上加上重音，语气也是非常正式的。
梁小柔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在假公济私，她可完全是一个素质良好的警务人员。况且，那个棒球棍上也确实查出了马洛川的指纹。而且她问过那天一早就在现场的沈雄了，在确认那天马督察没有碰过现场的任何东西后，她才行动的。
只是，看到那个女人的死人脸上出现了吃瘪的表情，还…真是蛮爽的。
马洛川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着周围的白色竖条纹墙壁，狭窄的空间，正对着她的摄像头，以及眼前的长三角型桌子，这都是根据犯罪心理学设计的，为了让嫌疑犯感到有压力紧张，这样也更容易被问出真相来。
多么熟悉的场景，只是她一向都是坐在对面的位置，现在换过来了。
无声的笑笑，她不知道应该做出什么表情比较合适。尤其是看到那个把她带回来的女人扳着一张脸，故作严肃，可眼底的幸灾乐祸怎么藏也藏不住的时候，她想，是不是该摆出个苦大仇深的表情来满足眼前的女人一下更应景些。
“今天关于王正鸿被杀案，有些问题想请你帮帮忙。”梁小柔坐下来，尽量摆出一副高傲的神态，很公式化地问她。
马洛川瞬间敛了方才苦笑无奈的模样，恢复成一贯的面无表情，“你知道鉴于MBA的保证法，我不会回答你任何问题。”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梁小柔勾勾嘴角，“我也知道警队里面不同部门的做事方式。所以这次的谈话过程只有我和你，我也吩咐了手下，我们的对话不会被录影。所以我希望你能跟我们合作。”
“你们别浪费时间了，你们根本就走错了方向。”马洛川的脸上少见地带着些不耐。
看到她这样，梁小柔心里更是乐开了花。她抬抬秀致的下巴，眼神锐利，声音清脆而有力。“如果不查，你又怎么知道方向对不对？你也是个有经验的警务人员，如果让你找到线索，我相信你也会锲而不舍地查下去。我不过是为了找出真相，希望你明白。”
那双清澈的墨黑瞳仁里溢满了坚定，微勾的唇角显示了主人意气风发的自信。凝视了她半晌，马洛川冷挺的轮廓柔和下来，垂眼，淡淡道：“你想知道什么？”
面对马洛川的首度示好合作，梁小柔惊讶之外又有点喜悦。不再做任何停顿，她直接问道：“王正鸿死前曾经被棒球棍袭击过，为什么棒球棍上会有你的指纹？”
“因为棒球棍是我在王正鸿出事前一天买来送给他的。”
“送给他？”梁小柔怀疑地抬了抬眉，“你们是什么关系？认识多久了？”
马洛川没什么表情，眼中又开始散发出淡淡的疏离。“这个问题关系到我们MBA。”
“这宗是凶杀案，是我们重案组的案子！不关你们MBA的事，请你回答清楚。”这都算是什么回答？！她怎么总喜欢拿毒品调查科的牌子来说事？梁小柔刚刚愉悦的心情又变成了有些急躁，她勉强按捺住火气，放缓语气。
“我和他认识两年，只是单纯的警务人员和线人的关系。”马洛川皱着眉，似有点不满，可还是回答了。
反应快的梁小柔立刻抓住了重点，她追问：“如果他只是线人，你为什么要送礼物给他？”
马洛川一愣，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还有，我有一件事始终不明白：王正鸿究竟为何要冒双重风险给你当线人？第一，他要体内藏毒，如果毒品在他体内超过十几个小时又或者毒品渗漏的话，他会有生命危险；第二，他是给戴贵做事的，如果让戴贵知道了他是内鬼，他一样会有杀身之祸，但王正鸿还是肯帮你。如果他是卧底，我还能明白，但王正鸿不过是个卖劣质药丸的分销家，”梁小柔抱起双臂，一点一点，条理清晰地缓缓道来。她抬起双眸，玩味地看着对面的女人。“会不会是某人想急于立功破案，所以逼王正鸿做事，王正鸿想收手，某人就用非常手段逼他，最后错手杀了他？”
“没有，我没有杀王正鸿。”马洛川还是淡淡地，眼神却很执着。“我唯一可以告诉你的是，王正鸿所做的一切都是他自愿的。”
“那他为什么会帮你？甚至可以连命都不要？”梁小柔身体前倾，语气也显得激烈起来。
“你现在根本就是在浪费大家的时间。”被她这种无聊的审问搞得有点恼火，马洛川冷着一张本来就很冰山的脸，不自禁地也把身子倾到前面，说出来的话简直可以冰冻三尺，散发着无尽的冷气。
看来，不能对这个笨蛋女人抱有太大的期待，笨蛋就是笨蛋。
两人一时之间有些僵持。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那个，额，额，看在我贴的这么辛苦的份上，请点击进来看看的童鞋们留个言呗，让我感受一下作者的自豪感和成功感呗，行不？？
☆、第八章
“什么？你说Madam马不是袭击王正鸿的凶手？”梁小柔对着刚刚把她拉出审问室的高彦博惊讶地问道。
“恩，我们查过了。她留在棒球棍上的大拇指指纹是留在了棒球棍上的尾端，她这样拿棒球棍的姿势绝对不是一个攻击的动作，明显是把棒球棍递给人。”高彦博看着梁小柔脸上仍旧半信半疑的神色，带有安慰性质的一笑。“有时候，留下指纹的位置比指纹更重要。况且，她也说了这根棒球棍是她送给王正鸿的，物证和口供都吻合。所以，Madam马应该是无辜的。”
他拍拍她的肩膀，“证据改变了，调查的方向也要跟着改变才行。”
梁小柔叹口气，“我知道了。”
她慢慢走到审问室门口，敲了敲后扭开门。“不好意思，Madam马，我没话问了，你可以走了，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