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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止轻易的避开那些严密的守卫,找到了耶律楚材的所在。
耶律楚材正在书房批阅卷宗,突然就感到了一股视线,抬头间就见屋内多了一个人。
没有惊动任何的守卫——武功很高,进来后没有立刻动手也没有杀气——不是敌人。
迅速在脑海评估一番,耶律楚材镇定道:“阁下找本官有事?”
“你是耶律楚材?”当年公孙止还是小王爷的时候,有一次完颜洪烈与耶律楚材会面,那时候他一时好奇偷偷跟了过去,对这人可谓是印象深刻,因为这是个连他那雄韬伟略的养父也为之敬佩的人,他前世就知道这两人虽然一个是金国王爷一个是蒙古大臣,却是英雄惜英雄。
耶律楚材不大的眼中闪烁精光,“本官正是,阁下是谁?为何私闯相府?”
岁月不饶人,当年雄才伟略的耶律楚材已经如此苍老,公孙止心下感慨一番,冷声道:“我今日来只是想问一件事。”
公孙止打量耶律楚材的同时,耶律楚材也在打量他,确定这擅闯府邸武功高强的青年确实没有杀意,耶律楚材客气却不失气魄道:“阁下请说。”
“……完颜洪烈……是怎么死的?”提到这个名字,公孙止有些吞吞吐吐。
完颜洪烈——他前世的养父,前世直到他临死的那一刻他都还是恨着他的,可重生后回忆往事,他突然发觉其实他是无比的怀念他的养父,他们之间的父子之情他从未忘记。
十八年,完颜洪烈把他视作亲生子养育了十八年,当他知道身世的时候是矛盾的,他一直下不了狠心去与真心疼爱他的完颜洪烈断绝关系,一直到完颜洪烈逼死了他的亲生父母。
可现在想来,其实也怪不得完颜洪烈,他也只是一个为情所困而爱错了方法的可怜人罢了。完颜洪烈也许不是一个好人,但他确确实实称得上是一个好丈夫一个好父亲。
后来,他多次算计行刺过完颜洪烈,以完颜洪烈的心机大抵是知道的,可他却从未想要杀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视他为亲生儿子,甚至承诺只要他回去就让他继承王位。
再后来他死而重生,打听了一下金国的事,很容易就知道了完颜洪烈在他死后一年也去世了,想到曾经因为母亲的死而一度萎靡不振的完颜洪烈,对养父的愧疚让他不敢去打听那些细节。
现在,前世的种种如过眼云烟悉数淡去,他突然就想了解一下他那野心勃勃的养父是怎么死的?金国又是如何灭亡的?
耶律楚材没料到青年会问这个问题,沉吟片刻,他才缓缓道来,“六王爷爱妃死后他悲痛过度,又茶饭不思终日酗酒,身体日渐不行。后来,他唯一的爱子——完颜康小王爷又不幸身亡,六王爷听闻噩耗当即就晕倒了。”
叹了一口气,耶律楚材的声音带上了悲伤和惋惜,“适逢我蒙古国进军金国,金国皇帝不顾六王爷的身体,下旨让六王爷带病上阵。那时候六王爷的身体已经很不好,却……后来六王爷在军中病逝,一代枭雄就此离去。”
说完,像是怀念又像是回忆般,耶律楚材转过身去,看向了墙壁上的字画。屋内沉寂了好一会儿,公孙止感觉他内心刚才汹涌起来的波涛又逐渐平静后,又问道:“是你率领的蒙古军灭的金国?”
公孙止这句话虽是问句,却说的极为肯定,耶律楚材转过身体,看着公孙止的眼睛精光四射毫不漏怯,“不错,正是本官率军前去,可惜……始终没能和六王爷畅快一战!”说罢他冷哼一声,“没有六王爷的金国简直不堪一击。”
耶律楚材说话的时候,公孙止一直紧盯着他的面容,没有放过他的任何表情,所以公孙止很确定,耶律楚材说的都是实话。
这耶律楚材不愧是与他养父完颜洪烈惺惺相惜的朋友,更不愧是久经沙场的战将,即使现在的耶律楚材已经头发花白面脸皱纹,且不会任何武功,他那沉稳中透着压迫的气势比起武林高手也彷徨多让。
“不知阁下和金国六王爷有何渊源?”耶律楚材犀利的眼神扫向沉默的公孙止。
“我与他并不相识,只是家父……”公孙止侧过身,正在犹豫是要编个谎话呢还是直接走人呢,书房的门突然就被打开了。
“爹,你看谁来了。”一男一女两个身着蒙古服饰的年轻人推门而入,兴奋的连门都没敲。
“爹!”那个青年噙着大大的笑容走到耶律楚材面前,耶律楚材打量了儿子一番,也咧开了嘴,“齐儿回来了。”
“咦,爹,这是谁啊?”年纪稍小的女孩看到屋里站着一个人,好奇问道。
耶律楚材这才想起,书房里还有一个人,连忙介绍,“哦,这位是爹新认识的江湖朋友。这是我儿耶律齐,这是小女耶律燕。”
公孙止刚才并未告知姓名,连忙接上话,“在下公孙止。”
耶律齐和耶律燕相视一笑,随后耶律燕拍掌大叫,“你就是那个独孤求败的唯一徒弟公孙大侠?真没想到,你会是我爹的朋友。”她说着就走到公孙止面前,大有近距离观赏大侠的意思。
耶律兄妹虽是蒙古贵族,但生性豁达的他们并不是太在意权势财富,反而更喜欢中原的江湖,对江湖中颇有名气的人物都能娓娓道来。
公孙止看着一脸崇敬的盯着她的耶律燕正准备说些什么,碰的一声,一个手持长剑的少女破窗而入,剑尖直指耶律楚材。
☆、第二十九章
这耶律楚材是他前世养父的好友;更是他也佩服的一个人物,公孙止正待出手相救,比他更近的耶律齐已经出手。
那女子的武功显然不到家,而耶律齐的武功显然不错;没过多少招那女子手中的剑就被耶律齐打掉在地,而那女孩也是一脸的心如死灰;还留下了一行清泪。
公孙止看着那女子熟悉的面容,忽然就想到了一个人。
“完颜萍,我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过你;你就如此不知好歹,”耶律燕的声音让公孙止一怔;这女子姓完颜,难道真是……
刺杀失败的女子没有回答耶律燕的话;却是恶狠狠的看向耶律楚材,“耶律楚材,你灭我金国,杀我父母,这笔账,我们来生再算。”说完就从袖中拿出一柄小巧的匕首毫不犹豫的朝着自己的脖颈划去。
耶律齐眼疾手快一下打掉完颜萍的匕首,完颜萍自杀不成,只能继续一脸深仇大恨的瞪着耶律楚材。
公孙止见完颜萍被救下,方才悄悄吐出一口气,他已经知道这女子是谁了,是他前世堂哥的女儿。虽然他不是真正的完颜家人,但总归被完颜洪烈悉心养育十八年,还是不希望这女子死在他眼前。
“完颜姑娘,老夫身为蒙古宰相,自当尽忠蒙古,你指责老夫灭你金国杀你父母,你又知不知道当年先祖为何人所灭?”耶律楚材走近两步,说的一脸正气,“当年先祖大辽国就是给你们金国所灭,我们姓耶律的被你们完颜氏大肆杀戮,甚至鸡犬不宁,这笔账又该怎么算?跟谁算?”
耶律楚材说道最后有点义愤填膺,挥了挥袖子,转身背对完颜萍,完颜萍似乎从未想过这些问题,听了耶律楚材的话一时间有些茫然。
“就是,我劝你还是不要太执着了,冤冤相报何时了呢。”耶律齐见完颜萍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杀气,走到她面前劝说。
完颜萍低头沉默片刻,再次抬头眼中的迷茫已经被坚定所代替,“但是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只要我完颜萍还有一口气,我一定会再回来的。”
耶律齐见她冥顽不灵,说道:“完颜姑娘,你为父母报仇其志可嘉,但是上一代是上一代的事,这样吧,你要报仇以后就找我好了。”
耶律楚材听儿子这么说转过身想要劝说,却被耶律齐抬了抬手制止了,完颜萍看了一眼耶律齐,冷声道:“我武功比不上你,如何找你报仇?”说道最后,她几乎是大嚷着出声。
耶律齐从完颜萍眼中看出了她□裸的鄙视和恨意,他咬了咬牙,道:“不错,我的武功略胜你一筹,不过要是你能逼在下用左手呢,我就任你处置,怎么样?”
“好,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完颜萍得到耶律齐的承诺拿起剑转身离开,公孙止已经问到了他想要知道的,随即也告辞离开。
回到客栈,杨过已经睡下许久,公孙止轻手轻脚的在黑暗中褪去外衣,躺在杨过身边。
被窝里暖暖的,公孙止刚从外面回来,身上一片冰凉,怕冷着儿子,他刻意与杨过拉开了点距离。
刚闭上眼,旁边暖呼呼的人就一个翻身滚了过来,公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