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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东。你的手没给缚住吧,怀里的刀还在吗?”
“在,我这就想办法来救您。”独耳人回答说。
只听到一阵刀割棉麻物的“吱吱”之声传来,片刻,有重物落地的响动,看来,独耳人旭东已经脱了困。
眼前亮出一道微弱的火光,就着火光,我模模糊糊的看到自己和赵师傅以及“杰克”都被吊挂在一座穹顶呈椭圆形的石屋上空,而缚住我们的网绳,便是从穹顶上人工凿出的窟窿眼里“飞”出来的。独耳人站在屋子里的地面上,已经抓住了赵师傅露在网眼外的一只腿,正用手中的刀在锯割着网绳,他的手里多了一只ZP打火机,那能让我看到眼前景象的火光,就是从这只打火机上发出来的。看来,我们的手电筒都掉在了刚才经过的甬道里。
解下我们之后,独耳人的脸上已出现了疲惫之色,他倚在屋角的石壁上喘了几口粗气,然后对赵师傅说:“我刚才向里走的时候,本已看到了脚下的机关,可没有想到还有另一处机关就刚巧摆在踏出的右脚之下,让您受惊啦!”
“没什么,干我们这行当的,哪能次次都平安如意呢,只要大伙没伤着,歇一歇就赶路吧,尉迟兄,麻烦你和这位姓修的朋友去找一找我们丢掉的电筒。”
赵师傅一脸平静的说道。
“杰克”迟疑了片刻,但还是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走吧。”
就这样,我们摸着黑返回了刚经过的崎岖来路,我差点忍不住想取了藏在身上的打火机,但想了想,还是把这个念头给放弃了。我随身所带的几个小玩意儿,都是为了在最需要的时候才准备派上用场的,而现在,我觉得还没这个必要。
走了大约十多米的回头路,“杰克”首先找到了一支电筒,但它似乎已被摔坏了,我听见“杰克”鼓捣了好一阵儿,也不能使它恢复正常。“杰克”的嘴里骂了一句脏话,只得重新开始寻找。我是一直顺左边的墙跟部位一步步向前摸索的,终于也摸到了一支。我抱着试一试的心理推上电门,但电筒并没有亮,我发现它的后盖松了。正要往上拧,就忽然听到除了我们两个人的呼吸之外,还有另一个人的呼吸声。但这个人好像是在极力的掩藏自己的声音,他甚至除了低微的呼吸之外,动也不动。
是谁在我们的身边?我想到了曹建平,可是,如果真的是曹建平,他应该能听得出“杰克”和我的声音,毕竟我们相处了好几天,而且进入这里的几个人他都知道,不该是如此的举措,但如果不是曹建平,那会是谁呢?
我边想边在手上继续着刚才的动作,后盖被拧了上去,再推电门,电筒果然亮了。
黑暗里出现了光。由于它出现的过于快速,使“杰克”抽筋般的呻吟了一声。
我看见的人只有“杰克”,站在离我不远的甬道的一个拐角边上,他揉着眼睛,嘟嚷着:“你能不能把电筒拿开点,这样我的眼睛会好受些。”我偏移着光柱,趁这个机会,把我们所在的位置打量了一番。
这甬道的墙都是用青砖垒成,地面上铺着窄条的石板,光线的射程不能及远,是因为无论向前在后都有弯道处凸起的砖壁耸立,只有绕过弯道,才能看到另一边的情况。
那个神秘的呼吸声似乎消失了。我很想再向前去看看,“杰克”却又找到了一支还能使用的电筒,他催促我从原路返回,我只能照他的意思去做了。
自这一刻起,我把警惕性又提到一个新的高度上。
回到那间石屋里,赵师傅指着正前方出现的一个只能爬着进去的洞口说:“过了这个洞,我们可能会遇到一片水域。”
我好像已经嗅到了潮湿的气息。
这样的洞里憋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独耳人旭东把一支便携式氧气筒递了过来,我们几个人轮换的使用着,一直到爬出了这个该死的矮洞。
矮洞另一边的空间大的超乎想象,足有三十米长,最宽处可达十米,顶部是嶙峋的怪石,像是一个天然岩洞,而在空间的底部是一汪似乎永不流动的死水。
“这段栖文的确是地舆术的高手,很懂得利用环境。”赵师傅赞叹道。
“这片水看上去静止不动,像死水,但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会有许多泉眼在源源不断的供给它鲜活的水源,甚至,还可能有着一条通向外界的暗河。”
除了这汪水,我没有看到任何可以前行的通口。
“下一步,我们要做好潜水的准备。”
“潜水,难道墓室修在这水里?”
“不,水里只有一条通口,是通向另一片水域的,我们到了那儿,就能接近主墓室了。”
我是从小就学会游泳的。在西安这种地方,游泳是许多人的爱好,因此,城市里修建了许多露天的游泳池,我自三岁开始,就被舅舅带着,开始和水亲近。
但这里的水却使我第一次感觉到刺骨的冰冷。和在冰天雪地里的感觉不同。在冰天雪地之中,冷似乎永远都浮在表面,而在这水中,冷是要走进心里去的。
还好,在水底的时间比我想象的要短的多。
穿过水下岩石中开出的一条宽大的缝隙,我们就到了另一个岩洞里。仅有的两支电筒都已交给了独耳人旭东带着,他很巧妙的用薄塑纸将它们包裹起来,这样,就不会有被水浸坏的危险,还能继续起到照明的作用。
我们从另一个岩洞的水里爬到了一块突兀而立的大石上,当电筒的光重新恢复先前的亮度时,我看到离这块大岩石不远之处有一片平整的陆地,而一座高大的石坊就矗立在那里。
石坊上没有任何图案,素的让人惊心。而在石坊之后,立有一块石碑,碑上刻着:“应能大宗在此涅磐,俱往上天诸佛朝礼”十七个风骨阴柔的隶体大字,落款则是:“建文三十年肃秋段栖文敬立。”
又是建文三十年,这时间怎么和我在莫邪山墓道里所见过的那块刻着无名诗碑石上的落款时间一模一样?难道建文帝真的是这一年去世的?
碑后有一方洞,无遮无拦,而洞中赫然就摆放着一具石棺。
“杰克”面露欣喜之色,抓住赵师傅的手说道:“那石棺里可真的就是躺着建文帝?”
一阵阴风平地荡起,一条人影来的又快又急,就像从天上坠下来的一滴雨水。
这个人好象是自水底直直窜了出来的。
独耳人旭东的反应不能说是不快,来人的脚尖刚刚沾地,他就锉身扑了出去,腕上带着一溜精光,正是那口削过木头的利刀!
但他的动作却只进行了一半,因为,这个全身湿透了的人已将一只带着水风的拳头杵在了他空门大露的面门之上,我甚至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杰克有些慌乱的去拔手枪,他随身携带的那支勃朗宁点四五自动式手枪的防水性能极好,因此,他还能射出一颗子弹,但也仅仅只是一颗而已,这个人的速度如同鬼魅,枪声猝响的刹那他已靠近了杰克,左手扬劈在杰克举枪的右手腕间,杰克一声惨叫,抱腕“咚咚咚”的退了三步,手枪却已到了来人的手中。
来人的动作兔起鹘落,一点也不拖泥带水,枪一在手,就对准了我和赵师傅。刚才的情形我之所以没有施手救援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来人的出现委实快的让我无法在仓促中做出精确的判断,再加上我离独耳人旭东及杰克的距离都比较远,就算冒然出手也起不了什么关键性的作用,说不定还会伤在此人的手里,二是我的心中本来就没有打算过对这几位所谓的“同路人”给于任何帮助,这个念头一直盘绕在自己的思绪里,因而,使局势在这当儿变的险象环生。
赵师傅则表现出一位老江湖的长者风范,当手枪的枪口在我和他之间来回的移动,他还能有心情笑出声来。
手电筒到现在只剩下了一支,这一支就端在赵师傅的手里。他并没有把光源直接的照向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我想他这是害怕对方被陡然激怒而就此开枪。光源打在了岩洞凹凸不平的顶部,这使我们看到彼此的模样显的有些朦胧,但我仍然看清了那个神秘人物的脸。
我是见到过他的,甚至还听他说过一番不知所云的言谈,当时,我看到他的样子像一位饱经风霜的中年知识分子,而不是现在这样,目露凶光,煞气迫人。
当时,我并不知道他叫曹建华。
曹建华,不能说的一个名字。
一个和传说中一种奇异现象连在一起的人。
一个和死亡同行的人。
这个人开口了:“诸位,自我介绍一下,鄙人姓曹,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