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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缺皱起眉头,脸上的肥肉又堆成了一团:“这样说来,有一件事,倒是很值得商榷了。”
“什么事?”
唐缺露出了一股六神无主的彷徨样子:“你究竟是不是西门吹雪亲生的儿子?”
西门胜雪低低叹道:“有时候,我也有这样的疑问。”
“你难道从来都没有问过他?”
“二十年来,我和他之间的对话,加起来都没有超过二十句。”
“那你多少也该问一句。”
“我没有办法问。”
“为什么?”
西门胜雪淡淡道:“因为每次他回到万梅山庄,与我打好招呼以后,便一个人呆在了一间屋子里,谁都不敢再去打扰他。”
“但你是他的亲生儿子。”
“就算是他的亲爹,都不敢去打扰他。”
唐缺叹息着点点头,带着同情看向西门胜雪:“现在我总算明白了一件事。”
“什么事?”
“为什么你身为剑神的儿子,剑法却只不过是二流的水平。”
西门胜雪惨白了脸,缄默不语。
“我若是也有一个二十年只见过三次面,前后加起来说了不到二十句话的剑神老爹,我的剑法,说不定还不及你。”
看见西门胜雪依然沉默,唐缺笑道:“所以你更应该感谢我。”
“感谢你?”
“我们这次若能将他的剑谱与秘籍都找出来,你岂非是最大的收益者?”
“他若是有剑谱秘籍,早就给我了。我何必还要等你们劳师动众?”
唐缺微笑:“一个人如果已经成为了剑神,那么他的很多想法,我们都已经不可以用常理来揣测了。”他顿了顿,淡淡继续,“再说,为了瞻仰剑神风采和得到剑谱秘籍,无论用什么手段,都是值得一试的。”
*
话说完,唐缺的双手又动了起来。
西门胜雪咬牙躺在床上,眼底剧痛难忍,但更痛的,却是心里。
他没有想到,眼前这头看上去像猪一样痴呆的人,竟比谁都更精明。
“朋友”这两个字在他心底,已彻底覆灭。虽然,他也从来没有把唐缺真正的当过朋友。
唐缺已翻身挤上了小床,小床不堪重负,立刻塌陷了半边。
西门胜雪紧紧咬着嘴唇,准备在唐缺纵身挺/进的那一霎,狠狠咬断自己的舌头,自绝而亡。
他是宁可死也不能受辱的人。再怎么说,他毕竟也是剑神的儿子,万梅山庄的少庄主。
唐缺喘气如牛,双目喷火,全身都充满着滚烫而沸腾的血液。
他从背后抱住西门胜雪,身体上的热汗立刻捂热了西门胜雪冰冷的后背。
也在这时,屋外有人敲起了门。
“咚咚咚。”礼貌而节制的三声。
唐缺顿时停下了所有动作,无声沉默着。
隔了半晌,又是“咚咚咚”三下敲门声。
“谁?”
“七童来访,两位可否一见?”声音温文尔雅,却是江南花家的七童花满楼。
唐缺蓦地败了兴致,讪讪从西门胜雪身后爬起来,从小床上爬到地上,整了整衣衫,缓缓坐在床头唯一的一把椅子中,淡淡道:“花叔叔来得好巧。”
花满楼在门外微笑:“知道唐大倌也在这里,七童便连夜赶来。”
“怎么?你还怕我会吃了小西门么?”
“不敢。”花满楼依然微笑,顿了顿,“你我就要一直这么隔门对话么?”
唐缺淡淡道:“请进。”
“多谢。”小屋木门“吱呀”一声被一双整洁干净的手推开,一个清俊温雅的男子微笑着缓步入内,正是双目俱盲却心如明镜的花满楼。
唐缺的脸上又像是一个白痴般地笑起来:“花叔叔清减了。”
“我虽看不出,也一定能想到,唐大倌一定是又瘦了。”
唐缺忍不住叹道:“再这么瘦下去,可怎么了得!”
“我倒有一个办法。”
唐缺立刻问:“什么办法?你一定要告诉我。”
“不吃。”
“不吃?”唐缺皱眉,“这也算一个办法?”
“这当然算一个办法,一个好的不能再好的办法。”躺在床上一直沉默不出声的西门胜雪忽然冷笑道。
花满楼轻轻皱起眉头:“少庄主说话中气不足,莫非病了?”
西门胜雪黯然无语,唐缺却叹息着道:“小西门的眼睛,不幸中了一点毒。”
花满楼悚然一惊:“一点毒?”
“嗯。一点点。”唐缺解释,“有一根毒针,刚巧从他的眼珠子前擦了过去。”他说得很轻松随意,好像放毒针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花满楼眉头皱得很紧:“毒针?”
西门胜雪在床上冷冷道:“这根毒针,刚巧是唐缺亲自制造的。上面刚巧有五种以上的毒,每一种毒还都在唐门禁用的范围之内。”
唐缺不禁鼓掌:“小西门啊小西门!我越来越喜欢你了,你也越来越有我的特点了。”
“哦?”
“幽默感。”唐缺点头道,“幽默感很重要。”
花满楼倏忽间人已在坐在了西门胜雪的床沿旁,两根手指搭在西门胜雪右手的脉上,只搭了片刻,便失声道:“你的三焦经脉俱损,三焦经属眼,难道你的双眼……”
“刚才就已经说过了,小西门的双眼被毒针擦过。”
花满楼转身冷冷对着唐缺道:“毒针是你射的?”
“嗯。”
“所以你当然不会把解药拿出来。”
“我不会。”唐缺微笑。
“你害他失明,却又不杀他。必有所图。”
“嗯。”
“是西门庄主的剑谱与秘籍?”
唐缺看向花满楼,赞道:“花叔叔果然心如明镜,竟比那些不瞎之人,还要看得通透。”
“但你的计划却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哦?”
“西门庄主的剑法,从来都没有什么剑谱与秘籍。”
“哦?”
花满楼淡淡道:“你应该听说过的,他的剑法只有一招。”
“一招?”
“无论杀谁,都只用一招。”
“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了。”花满楼静静道,“一招过后,人已入黄土。”
唐缺瞳孔收缩:“有没有例外?”
“没有例外。”
“只要他出手,就有人倒下?”唐缺再问。
“他的剑,只要一出鞘,就有人倒下。”
唐缺微笑:“这些话,你本不该对我说的。”
“不该?”
“我并没有打算与他比武。”
花满楼也微笑:“那么你就最好拿出解药来。”
“你好像特别关心床上的这个瞎子。”
花满楼淡淡道:“因为我自己也是一个瞎子。”
“既然两个瞎子凑到了一起,那么你就可以做另外一件事了。”
“什么事?”
唐缺笑眯眯地道:“把你当瞎子这么多年来的经验,都一一传授给他。”
话音刚落,他肥胖的身躯突然如陀螺般转了起来,一阵龙卷风般倏忽间已转到了屋外。他的笑声在风中传回:“我就先走一步,恕不奉陪了!”他的人虽胖如河马,动作却比闪电更快。大风刮过,身形就已消失在远处。
花满楼没有动,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变化。他静静地站着,任由唐缺走。
西门胜雪也没有动,没有说话,没有任何变化。事实上,他的穴道还被封着,想动也动不了。
过了许久,他以为花满楼已经不在了。眼底的痛楚却又加剧了,终于忍不住轻轻呻吟了几声。
花满楼立刻在一旁握住了他的手,柔声道:“很痛么?”
西门胜雪低声道:“我以为花叔叔你已经走了。”
“抱歉,还没有。”
“我……我不用你管……”
花满楼声音更柔,似还带着几分宠溺:“你的脾气与小时候,仍旧一般无二。”
“既然我小时候你们都没有来管过我,现在又何必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