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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坑之外……
墨色瞳仁泛起红芒,其中金色时印泛出细细裂缝。无数时线穿梭在眼前,幻觉般崩碎之状刺得双目如同针刺。
意识昏蒙之际,忽感一阵清凉道气顺着百汇落下,神识暂时一醒。
“你情况不妙,是流火压抑不住?”
揉了揉眉心,苍生脸色苍白道:“流火我早已炼化,是……嗯?!”
眼前烽火地坑一阵塌陷,只见烟尘中三道金色佛影追着波旬魔佛之像冲上云层之上,一瞬间魔云佛光笼罩天野,云层之上传来阵阵轰天巨响。
“波旬依旧是合体了……”微微一叹,又似乎觉得些许怪异,闭上眼欲以推演天命,接触天演一刹,倏然睁眼:“苦境因果之路怎会——”
“你亦好奇,怎会乱了?”
这声音来得突然,只见得虚空中一道异彩光影骤现,沉沉声音,带着一丝疲惫。
苍生盯视着光影许久,似乎并没有什么意外,道:“波旬合体,是你推手?”
“是,但就算波旬合体,他所牵动之因果线也无法再拖延时劫到来……”叹息一般的声音,道:“自从失落时之心千年以来,累积时劫连同洪荒时爆一并爆发,时间城,苦境,或者这条时轨绝无幸免,你可以恨吾,也可以说吾是一定要来杀你的……吾的,时间之主啊。”
这个称呼……
苍回过头面露疑惑,却见苍生神情有些寡淡,慢慢地收了红尘烟迹回鞘,右手漫卷尘嚣化出异兽之象,围着苍生呜呜哀鸣。
“……以后要听话。”拍了拍漫卷的头,苍生抬起头,一双眼直视时间城主。
“自出时间城以来人间转战上千年,生死一线之时,从无畏死,只是身后牵挂的太多,不得不惜命。”
“你自出时间城,便是动荡人间因果的异数,也是时劫导火索之一,偏离原先的时轨从而有内外时轨之分别。吾不知能维护时间城多久,此举不可不为,亦——不得不为!”
苍生笑笑说:“与生俱来的责任,我会担下,但我也不会坐以待毙,我知道有人在背后为我争取生机。”
“世上总无两全。”
“放弃希望才是全然的失败……我想再等等。”
“没时间了。”
一声时尽的话,时间城主一声叹息,周身无数时印浮现,周围景象似是一场时间的盛宴,草木枯荣转换,岩石龟裂成沙,仿佛天地的一切都在不断枯朽老去。
异界时术中央,灰蒙蒙气息笼罩苍生身形,似要夺去苍生余下的生命谱。
不明所以,但也心知未必好事,苍有心阻止,却是不知该如何在这一场时间的竞斗中插手,再一眼却只觉周身圣魔护体气罩自行浮出,周围时间老化之状丝毫影响不到自身。
苍生对着想要动手的苍轻轻摇了摇头。
“算了。”
时间城主施为见,却未见苍生生命谱有任何异动,一阵疑惑后,却倏然发现苍生足下异状,愕然。
“你!你和最光阴一样——”话头止住,一阵沉默,时间城主惨笑:“怎会这样……怎会这样?!若是你不能阻挡时劫,难道真是天意要亡时间城……”
苍生好像听到周围的声音淡了,景色也淡了。
眼前好像开始飞舞起那一日自己守在那株桃花树下等人的样子,他记起那天殢无伤回来得稍晚,自己守的时间长了,就小睡了一会儿。
也就只有那样一会儿。
后来似乎是刻意忽略的记忆,想起来的时候,却是发觉那时应当是已经消失了。
现在这个,也不过是借来的时间幻化的虚影。
呼吸是假的,生命是假的,自己以为自己存活着,这才存在,就如同自己编织的一场幻梦。
“……是该梦醒了。”
时间城。
一场时海崩裂破碎的巨震过后,时轨坍塌之危骤然为之一缓,一切都仿佛一场幻影。
“这是……”饮岁转过头看着从时链折磨中脱身的素还真,扬起眉道:“你们早知时轨不会互相毁灭?”
“猜到一点,但……总归是有人付出代价了。”一声叹息,带血蓝莲花纹,不掩一身清骨。
饮岁看了看半面凋谢的时间树逐渐焕起生机,神情还是不虞。
“时主为什么不早说?若他早说时劫已解,城主也许就不会逼杀他。”
“他应该是不能说,”素还真摇摇头,眼底浮现一丝悲色:“就如同最光阴一样,不能说,也不能想,只要回忆起自己已死,便是真的死了。”
饮岁也是沉默一阵,道:“殢无伤临走时知道吗?”
“吾并没有对他说,只愿这最后的一刻,不是生死两分。”
沉沉叹息,叹的是时间终难挽,叹的是人生坎坷难行,江湖一路血途,不愿牺牲的,已经牺牲了。
恸色未至极端,心底莫名发出一声玩味的声调,熟悉又陌生。
“人类,感受到自己的无能了吗?尤其是你,素还真,你无能为力的神情算是对吾之一丝安慰……吾真是厌恶你给吾之魔体添的麻烦啊。”
饮岁也是同感,惊讶间,整个时海无数白羽落下,时间树前,至洁的神光笼罩,只有半面神的真颜模糊得令人难以逼视。
“这场戏算不上精彩,末日的戏码总是展现人类丑陋的嘴脸,这一次该说是意外?”颇带着一丝遗憾的意味,异色眼眸微阖,修长的指尖点上婆娑的时间树。
“不过出于对人类的小小奖赏,崭新的时间之子,继承时间之主又真正拥有神格的存在,赐你孕育……”无论如何,骄傲的天神总是改不了私心里那一点恶趣味的心思,神识扫视人间时,忽然发现落跑的紫衣道者,一时间也顾不得给素还真加点教训,便是身影化作雪白光羽消失原地。
原地惟留素还真与饮岁面面相觑。
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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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苍生:……次奥,总觉得弃总要玩我点什么是我的错觉吗?
198第一百九十六章 雨停烟消
暴雨滂沱;浇得嫉妒与渴望就像蔓烧的野草
“你知吗;我对他熟悉到……他碰过你哪里;你抱过他那里;我都一清二楚。”
一个旋身,冷锋划过,若是常人早已断颈;但暴雨心奴诡异体质竟是毫发无损。
“我记得很清楚;他身上的气息甜美得就像隔着一层血肉即将喷溅的鲜血一样……你说;他碰过你哪里?在你颈间呼吸过吗?他吻过你吗?”令人毛骨悚然的渴望;阴柔的声调,就像慢慢勾缠上脖颈的蛇;吐着信子爱抚咽喉。
剑上的杀气愈浓;意琦行向来洁身自好,这样的疯子,在他眼中辱及绮罗生的时候,便是血性已起。
污言秽语,触怒意琦行底线,凛然眉目染愠色:“意琦行平生三不忍,滥杀无信者,坐深渊而不回头者,伤吾兄弟者,断不能容。”
但暴雨是个疯子,疯子……怎能了解?
他手上的镰刀怎能就这样轻易地收了面前这高傲的剑者去?他身上有那个人的牡丹香,浓得他都能嗅出那掩在香气下沉沉的爱慕之心。
爱慕之心啊……
九千胜大人,他深爱的九千胜大人,真是,多情啊。
若是您的手愿意爱抚心奴的脸庞,你的嘴唇能碾压心奴的唇舌,心奴愿意献祭上包括灵魂在内的一切……
但,为什么每一次,都给了别人?
“抢走他的人,我一向很宽容,因为你们身上都带着他的血香,咬得太急,缠绕在舌尖上的人命会不够艳香~”
回答暴雨的是铺天盖地的剑意袭杀。
但分明已经是千刀万剐,暴雨的黑影仍然如被光割裂的阴影一般毫发无损。
直到一阵风色卷过战场隔开双方交手,无数突然出现的风镰回环困锁暴雨身形,暴雨才转移了注意力,似笑非笑的嘲讽神色溢于言表:“杜舞雩。”
风色尽却,露出一剑风徽杜舞雩神色复杂的眉目,声调沉沉:“绝代天骄,请收手,将此人交吾。”
“一剑风徽,你以何立场来要求吾收手?”杜舞雩不出现倒罢,一现身立即勾动意琦行不悦:“盗走巨魔神置云宫于死地之事风岛难道不该有所解释?”
三头巨魔神,两头为烟都所窃,如今立场对立也无话可说。但杜舞雩带走巨魔神,一没交代,二不解释原因,若非杜舞雩往昔声望清洁,如此涉嫌灭界之举,说是仇人相见也无不可。
“抱歉,此事吾不能解释。”
“你若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