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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之黄孟庭押回来的蛊毒之人,好像一切事情改了轨道而去,棋面上,燕王占上风。
“臣斗胆!敢问陛下昨夜身在何处,有人看见您去了天牢,接见嫌犯安秀儿,还……”
“还怎样?”范美艳往后轻轻仰着身子,还是一派悠然镇定的样子。
“还带着蜀皇子。”那官员好似不畏死,竟然就直接说了出来。众臣的哗然是范女王早已预料的,昨夜见过她的狱吏刚刚全部处死了,不过死无对证而已。
她于王座之上,擒笑而语:“旁言风语,夏大人也信?我昨夜在华书房练了一宿的字,今日胳膊酸疼,眼乏体虚,可不是来听你说些不着边的混帐话的。”
亲王恭垂一边,没有作声,他的幕僚党羽就乖乖跟着颔首默声。
“夏大人,您是要我提供‘铁证’吗?”
“臣不敢!”夏大人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中堂之内,一时间没了声音。
她拖了这几日,把自己埋在凉州的一枚棋子都提前亮了出来,损失之大,也只有她自己知道。百口难掩,蜀皇子,她是再偏袒不得,于是下令,质子迁出皇城,栖于东郊梅园,禁足!仕女秀儿,yin乱皇室滥用迷术,处死!蛊毒妖人明日鹿台,火刑!
范女王御殿亲审这出好戏,百官之中当然有口服心难服之人,但那又如何,虽然这女王陛下年岁尚轻,资历尚浅,但狠绝手段,深邃心思,加上背后的撑腰是大燕国的城墙韩急雨大将军,一般人还是不敢去撩老虎须子的,只得暂且忍下。
意料之外,她只得保车弃兵,顾不得那么多,更何况区区一个仕女而已,她从春儿身边拿走一个,就送去三个。特意还让多年来照料她的老嬷嬷带了一封信给蜀皇子,言之切切,却让蜀皇子觉得简直冠冕堂皇道貌岸然。
迫不得已?!为了救她?!对蜀国以及蜀皇子均无恶意?!
李辰雨看完信件,极不屑的对候话的老嬷嬷说到:“那就让她放我回去。”
范美艳听到回复后,跌坐在龙榻之上,有些苦闷的失神,那个人,终究还是和芸芸众生一样,风过而无痕,千方百计,不过为了逃离她,这俗世,还有谁可相依,寄托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吧,她还是要注定孤独的么?
心若镜湖旷雪,无波无澜,冰冷空荡。李晟夏,我们难道不可以吗,我难道不可以吗,生死之外,暮雪之山,我们回去吧,怎样?
范美艳的帝王之心已经动摇,但她自己却并不这样觉得,应该是一时的迷恋,迷恋那种有人愿意不顾性命相救的感动,迷恋那种旷世之中只有两人相依相偎的美好,她只是一时寂寞,然而寂寞只要挨一挨就过了,没什么大不了。
☆、第十八章 冰,不冰
那日御审之后,该平息的似乎都平息了,凉州马监黄孟庭调任中山之城门营,皇城的大门就归了他管,亲王范启海抱病服丧已有三十余日不来朝堂,西北边陲传来战报,瓦赖部落发动战争,丽门关失守,已派遣先锋将军胡广前去增援,其余一切都好像镜湖的水面一样,平静的让人害怕。
燕国的雪季即将来临,第一场大雪铺天盖地突然而至,蜀皇子自鹿台火刑蛊妖,迁入东郊梅园后,几乎没了音讯,渐渐的只有城民们饭后茶余的一点舌根嚼嚼。
一位青衣罗裙的女子裹着厚厚的斗篷衣,手里抱着一个包裹,低着头,从酒肆的大门口经过,厚厚的积雪踩不出声响,好似仙女轻履,踏雪无痕,听得堂内几声高谈,顿了顿身形,好像是要听个明白。
“蜀皇子畏寒啊!哎呦喂!听说冻得他天天抱着仕女缩在被子里!”
“那可不是!据说十几天前,爬墙壁看美女,还从墙上摔下来了呢!”
女子站在那里听了一小会,抱紧了怀里的东西,急匆匆就往东郊去了。石壁暗道,訇然中开,待她出来时,已在一处梅花盛开的院子里,院子中假山石道,小桥流水,样样应俱,好似南国水乡的商贾宅院。只是比那江南人家的宅院大上好几倍而显得有些大气磅礴的宏伟,特别那一小片梅花林,千红万紫独自傲雪。
细雪之下,梅花林中,立着的白衣公子,静谧到已经融进了画卷里一般,刚刚裹袍而来的女子呆呆望了那背影,不想上前打扰,世间美景要与人同看才格外刻骨铭心,然而,她希望与她同看的人,却是那景中的一色。心中顿生许多感慨:这么清丽脱尘的人,若是占了人间烟火,会不会被毁掉?
悄悄走到了蜀皇子的身后,望梅看雪的人太出神,似乎并没有发现他人的靠近,范美艳嘴角牵出了羞涩的笑,站得这样近,一起被落雪,好美……
女王陛下在别人身后小心思了很久,自己都觉得怪不好意思了,这才干咳了一声,提醒那神游九州的皇子。
李辰雨慢悠悠的转过身来,在看见范美艳的脸时,眼神里闪过一刹那的惊讶,然后是恢复平静的面孔。
“参见燕王陛下,不知陛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春儿,你何必这样生分,我是悄悄出来的。特来看你……”
“荣幸之至。”皇子还是那副淡漠的口气,刻意而疏离。这惹得心高气傲的范女王十分的不爽,她忍了多长的时间,费了多大的劲儿,好不容易避开了所有的耳目来找他,居然就是给她看这样一副冷淡的清高样子。
“不过一个仕女,你至于吗?还是你……”真的和她有些什么?
不过一个仕女?李辰雨觉得范女王自私到了无耻的地步,仕女就不是人吗?仕女就可以说杀就杀了?
“为何还要杀了秀儿,她罪不至死吧,你为何这样……”蛇蝎心肠。
范美艳张了张嘴,她其实有写信跟这位出尘脱俗的皇子分析过吧,但是春儿不理解,站在自己的角度来审视燕王的决定和对错,固执偏执到觉得一切都是燕王的错。
她实在好无奈,无奈到没有力气再解释一遍,因为听的人会认为她在狡辩吧……
“对,她罪不至死,可我要她死,她就得死。”范美艳那紧张喜悦的心情,那赏花赏雪赏仙人的心情,此刻正一点点被挤干。
“秀儿犯着你什么了?你要这样对她?”李辰雨觉得好疲倦,这三十多天来,她一直很疲倦,突然很想家,突然会想起来的时候,路上看见的那片槐树林,想起秀儿说回蜀国后要跟瑞姑姑学做槐花糕……
“因为你。”范美艳的眼睛里冒出了许多不可窥测的信息,隐忍、爆发、压抑、放纵——她有点快控制不住自己了。
李辰雨听到这三个字时,先是疑惑了一下,忽然又明白了什么,脸上控制不住飞了两片粉红,表情却有些严肃:“你胡说什么。要对付我就直冲着我来!”
“春儿,你当真不记得,镜湖边奋不顾身的相救,当真不记得暮雪山域里说过的话?当真不记得凉亭之中的对酒言欢,当真不记得屋上梁下的三十多个夜晚?”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的命,你要,便拿去!”
范美艳心中一怔,什么情绪,游丝一样交缠到心窝处,缠成了一团乱线,密密麻麻,说不清楚的苦闷烦躁,忍不住大声起来:“李晟夏!你想死没那么容易!你若死了,我就发兵蜀国!”
“你!”李辰雨不料范女王居然这样任性,气得噎语,但又或许是稚嫩的脸蛋和青春飞扬的眼角眉梢,那种怒意表现出来时,总是打折的,甚至还带了点撒娇的欢快,特别是那抿紧的嘴唇,细雪纷扬之中,美得让人想触碰。
范美艳嘴角斜了斜,把包裹丢在雪地上,上前几步,眼神逼迫而危险,直到李辰雨细若无骨的手腕被一只冰凉的手扣住,她才微微的反应过来,忍着怒气问范美艳:“你做什么?”
“一会你就知道了。”范美艳的语气有些挑逗,若不是室外寒冷,李辰雨的脸怕是要红成这盛开的一院子红梅那样了。
随着范美艳越来越靠近的精致脸颊,李辰雨不自觉的将身体往后仰,却不料是上了美人的当,身体倾斜到一定的弧度,她有些吃力的想推开范女王,岂料女王臂力过人,竟然就一手扣着李辰雨的手腕,一手压在李辰雨肩膀上,双手一使劲,将李辰雨推倒在了雪地里。
鲜红的唇印,冰冷的脊背,火热的心。
酥酥麻麻的电流从脑袋里闯出来,四散到了全身,迟缓了手脚的反应,特别是那截获了心跳的酥麻,让李辰雨禁不住一声闷哼——好奇怪的感觉,冰冷却要炸裂的火热。
“做我的人吧。春儿,我……”
“你若知道我是怎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