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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行的两千精兵早比队伍快了一天驻扎好了守卫,大概的清理好了猎场。大沽山地理奇特,似半壁折扇,倾斜而下,低处坡缓多草,高处树林茂密,却是只有南坡无北坡,北面绝壁临渊,渊宽约一里,深不可测,与暮雪之山遥隔,真真是一个鸟语花香一个冰寒绝世。珍禽异兽枚不胜数,水清草肥更是鹿羊等草食动物的粮仓,因此也吸引了不少猎食动物的常住,当然就更加是大燕国的粮仓。
御卫军在扇形的山底下做好围栏即可,只要巡逻严密简直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山下支起了帐篷,篝火架子,其中一顶白金相间的圆顶大帐篷里住的就是燕王范美艳。大帐之内几近奢华,简直是搬了一座寝宫过来,床榻软卧,屏风围桌,地上铺的兽皮绒毯,更夸张是四五人大的浴桶都带来了!
李辰雨这会儿杵在帐门口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脸色羞红,修长的手指背在身后揪着玉带腰围。
范美艳正在泡澡,哗啦啦一阵水响,曼妙的玲珑玉躯迎水而出,几片花瓣从肩上滑落。虽然同为女子,但见到这副场景,李辰雨还是努力咽了下口水,脸上更是一片绯红。
“春儿,你来了?我刚沐浴。”范美艳套着松垮垮的绸质单裙,虽然是金红色的暗沉颜色,穿在她身上却有一种莫名的华贵感。见李辰雨不动,她卧倒在软榻上,仕女将她沾湿的长发松散开来,再细细的用棉巾拭擦。
“你过来,我又不吃了你。”女王懒懒的招了招手。羞愧难当的人才低着头走到了软榻边的铺垫边,女王示意她快点坐下,这才正襟危坐。
“今儿午时开猎,别跟他人攀比,争强好胜个一时,吃苦挨疼要一世。”范美艳说得慵慵懒懒,却字字都用了心思。只是这俊丽的俏公子,怎么斜着身子坐,脸色这样红,难道生病了?
“春儿?”她担心的唤了声,下了软榻,弯腰摸着那人的额头,然后还试着摸了摸自己的以作比较。
李辰雨脸色更红,若是让她自己瞧见了,一定恨不得当时就一头撞死。
“咦?没有高热啊,你怎么了?”半臂江山暴露,雪白肌肤果呈。冰冰,你能先穿好衣服么?
“燕……王,召见,不知何事?”羞涩过了头,也便无所谓了,只是年少难免掩藏不住心事,一直挺得笔直的脊背,和躲闪的眼神,忽然让范美艳兴趣大起,玩味的端着梅汁,长指拨弄着杯沿,也不说话,就这么眼带笑意的看着青春少年的红脸蛋。
这样不明含义的注视和沉默,总让人生出无限的遐想与猜测,就像一场捕猎游戏里,明明那只猎物已经被陷阱包围,却只见猎人持箭而立,面带微笑,不知是要放她走还是准备下一刻利剑穿喉,急得人挠心抓肺,恰恰又不能表现出来,于是可怜的蜀皇子如坐针毡。
“今日已经晚了,不然传过午膳,我们歇息片刻,夜间篝火美酒,好好畅谈。”
完全女王一贯的作风,不是询问而是决定。
“可是,今天不是还有开箭仪式么?”蜀皇子禁不住出了一身冷汗,眼前的燕王气势好骇人,哪里是那个巧笑嫣兮美目盼兮的柔情小冰冰啊!
“仪式?没有南国风光好听呀!我要听蜀皇子讲‘红豆长南国,春来发一枝,燕君多采些,此物兑酱吃’的故事。”
“是‘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哦?我还喜欢听蜀皇子说‘春雨知时节,当燕乃发/春’!”
“是‘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蜀皇子固执的纠正,却不想是范美艳故意逗她,回味过来时,脸上闪过一阵羞赧的懊恼。
范女王只管在那里嗤嗤的笑,调戏少年的感觉相当好。
燕王狩猎又会有何趣事发生呢,这假冒的蜀皇子,你若再这样羞红了脸,只怕会引来更多的调侃和故意的逗弄。
大沽山的西北,那连绵不绝的暮雪群山,常年的积雪,造就了一个冰天雪地却无比纯洁的世界,没有草木,没有人迹,只有一缕一缕的寒烟,悠缓轻散,没有人打扰的世界,没人涉足的世界,很想去看一看……
☆、第十三章 迷途之涧(上)
群猎如期举行,在范女王一支金箭穿杨而过正中五十步开外的靶心之后。骏马刨蹄,怒气蓬勃。气势迫人如千钧一发的战场,坐下之马都是上好的即将出栏的战马,上战场之前来大沽山演习一遍。
女王的纯种金黄骝色古达马,生于极寒之地,体格虽不大,但身躯粗壮,四肢坚实有力,头大额宽,胸廓深长,关节肌腱发达。训练有素的古达马在战场上不惊不咋,耐力极强,是极好的战役良驹。女王骑坐于良驹中最健美的一匹,自然是美人骏马气势万钧。
李辰雨立于营帐前方,脸色有些微微的无奈和诧异,她昨日骑坐的一匹枣红色古达马居然不知所踪,好像也没有帮她准备其他的备用,于是有些尴尬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范启海挑着嘴角,小胡子一翘一翘,看得出笑容里诚意欠佳,语气调侃:“哟!谁这么不长眼,质子的坐骑也敢骑!就不怕把那小瘦马压垮了?来人,把最好的备马牵来!”
范美艳侧身看了看身长玉立的翩翩公子,背着手,英气蓬勃,笑容和煦,对范启海语言里的锋刺毫不避讳,或者说毫不在意。
“皇叔,你把闪电带来了?”范美艳口气淡淡,仿佛只是膳点时,顺口问的一句吃了吗。
范启海立马笑得烟花四开:“陛下请看!”手指处,一匹纯白色的高俊大马被两位驯马师拉了过来。范美艳每次看到闪电时就有一种震撼的感慨,这马……太漂亮了!可惜……
“皇叔……”她想说什么,最终也没有说,闪电是伊犁纯种马,伊犁马身高健美,脖颈修长,头小腿长,颈项高举时,悍威震慑宇内,毛色光泽漂亮,外貌俊美秀丽,性情温顺,秉性灵敏,擅长跳跃,是极好的轻步役马。可惜闪电它——非常难驯服,所以至今没有人骑坐过!
“好俊的马!”李辰雨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她见过的最俊美的白马,伊犁马多以骝色、栗色以及黑色为主,四肢和额部常有被称作“白章”的白色斑块,可是纯种的全白色伊犁马几乎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李辰雨的激动,让范美艳突然就默了声,只淡淡的看着一脸小孩子看到糖果似的蜀皇子,嘴角居然荡开了一丝连她自己也没有察觉的笑。
范启海的一干幕僚党羽均仰着身子,噙着坏笑准备看蜀皇子当众出丑,摔个狗啃屎那必然的吧,最好是还没摸到闪电的屁股就让它蹬一脚,断骨伤筋什么的,他们最爱看了。
可小半个时辰过去了,除了范启海脸上还挂着似有若无的笑,身后的一干人等早就换了惊诧之色。只见蜀皇子,温和的背着手,看着伊犁白马慢慢靠近,眼角眉梢的笑意不曾间断,那马儿好像被施了什么定魂术一样,突然就安静了,竟跟皇子对视起来,皇子来到马的跟前,伸手到马嘴边摸了摸,那悍马居然就乖巧的舔起皇子的手来。没一会功夫,皇子就和白马混熟了,左脚轻提,踩上马镫,右脚连身飞起,翻坐马背。白马起初还有些抗拒,李辰雨弯□来伸手抚着马头安慰,半柱香都不到的功夫,悍马已被李辰雨收拾得服服帖帖,在场所有人都是又惊又骇,这蜀皇子实在本事不小,伊犁烈马,最好的驯马师都没能训下来!
驯烈马的小风波过了去,狩猎便正式开始。蟒皮巨鼓,擂音轰轰,骏马拔蹄,离弦而去。范美艳示意李辰雨跟着她,一路追赶一头十二叉角的雄鹿。骏马如好车,行进速度上比一般的马快了不知多少许。好似一刹那间,范女王的古达马和蜀皇子的伊犁马就匿入密林,不见了踪影。
山林间,一金一白两匹骏马并骑着,弓箭和箭筒挂在马鞍一侧,山路有些狭窄,骏马挤在一起,虽然品种不同,但却异常亲密,时不时互蹭下马头,惹得李辰雨咯咯的笑。
范美艳的马稍稍矮了一些,加之李辰雨本来就比范美艳高出了半个头,看上去颇有才子带着佳人来遛弯的感觉。
“好奇特,你是怎么驯服闪电的?”再不说说话,她会觉得这样默默骑行会尴尬死。
“闪电?是说她白成一道闪电,还是快如一道闪电?”李辰雨说着,抚摸了一下马鬃,好似安慰身下有些躁动的白马。
“闪电之夜于暮雪之山跑出来的野马,没有完全驯服,所以就暂时叫了这个名字。现在,她是你的了,你可以给她重新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