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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山呆怔一下,忽然面带羞愧的说“欧阳先生,我……我对不起你。”
“命数皆有天定,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易山也不必自寻烦恼了。”欧阳少恭自然明白他指的什么。
“这几日我每天都会去那片荒林寻找先生,”隐晦的看了一眼欧阳少恭破损的袖角,易山恨恨的跺了一下脚说“要是我能早日找到先生,先生也不会受这么多苦了。”
“过去之事不必再提了。”欧阳少恭笑的很温和,他往前走了两步,准备把空碗放入小亭。蓦地,一股灼热的气浪毫无预兆的从膻中穴处涌了出来。
这股热流足有焚天毁地之能,一息之后就已遍布全身。
欧阳少恭轻轻一颤,易山似乎并未察觉,仍垂头站在一旁自顾自的说着。
“易山,我先回房了,你也……早些歇着吧!”炙热之气不断燃烧着经脉,连最基本的说话都有些艰难。
易山一愣,欧阳少恭的背影让他揣揣难安,他挠了挠头,心道“莫不是说错了什么话惹先生生气了?”
欧阳少恭哪里会管他的想法,若不快些离开会发生什么事连他也无法预测。
回到房中他急忙盘膝坐地调出真气,企图将那股热浪收为一处慢慢压制。而今晚的焚寂之气却比以往狂躁了数倍,任他如何施为也无法将那股气息缚住。
一刻之后,欧阳少恭的后背已经沁出了一大片肉眼可见的汗渍,他猛然睁眼,那双漆黑如夜的瞳仁竟已渲染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杀意。
无尽的杀意瞬间涌上全身,不论杀谁都好,他只想看到冰冷的肢体与血腥。
百里屠苏所遭受的苦,他终于感同身受,却没有感慨的时间。焚寂之气越发不受控制,宽大的衣袍无风自动,发出了猎猎的声响。
体内杀机更胜,很快就浓烈到他无法忍受的地步。
欧阳少恭突伸右掌,以掌风破开窗棂,脚步一动,人已飘到了院外。
淡红色的眸中迸出一丝凶戾之色,欧阳少恭往主室看了一眼,又强迫自己转过身。
“欧阳明日暂时不能杀,悭臾之鳞还在他身上。”欧阳少恭反复强调着这个可笑而又毫无逻辑的事实,此刻脑中一片混沌,他甚至没有考虑到,杀死欧阳明日才是拿回龙鳞的最快捷径。
凭着脑中仅剩的一线清明,欧阳少恭飞身离开跨院,按白日里的记忆找到一家衣铺‘取了’一套夜行衣,又把自己的衣物寻一处偏僻之地藏好,这才往远处疾驰而去。没完成的事情实在太多,他这副样子绝对不能让别人看见。
煞气才只一丝便已如此,屠苏当年……想起百里屠苏,他忽然不想乱杀无辜,只要找一个无人之处熬过今夜……出了城门几十里,欧阳少恭唯一的一点神智也已慢慢消失……
城外五十里处有一间年久失修的破庙,此庙地处偏僻,周围几乎没有几户人家,此时里面一群人斗的正酣。
最显眼的当属一名年近五旬的妇人和一个身穿衙役服的青年男子,若仔细看便会发现他们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年约五六岁的童子。其余的四人皆是一身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衣。
这四名黑衣人出手狠辣毫不留情,招招俱是致命。妇人明显体力不支节节败退,小孩脸上虽然惊慌却面无惧色,一直紧跟妇人左右,时不时还会制造一点混乱。而那身穿衙役服的青年力气虽大,招术却破绽百出。
这种以二敌四的场面,黑衣人早已稳操胜算,杀死这三人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四人目光隔空相交,均露出了猫戏老鼠的笑容。
就在大功即将告成之时,几人同觉眼前一花,不知何时庙内竟又多出一条身穿黑衣的人影。
此人身材修长,乌发披肩,袍角少了一片,想来那缺失的部分正是他蒙在脸上的面巾。借着少许的月色,所有人都看清了那双露在蒙面巾外的血红眼睛。
“你是什么人?”长剑倏分,黑衣人心意相通,集体倒退了一步。他们是神月教‘风调雨顺’四大杀手,此次正是奉了教主半天月之命前来追杀叛徒刘凤。
“杀!杀!杀!”血腥味仿佛让那赤目之人更觉兴奋,他一连说了三个杀字,声音阴森冷冽,令人心胆俱寒。
“不管他是谁,先解决了再说,大家一起上。”四人中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四道彻骨的剑气同时激射而出刺向了红眸人。
“找死!”红眸人冷笑一声,不退反进,眼看剑尖已不足三寸,他身形一矮,避过剑锋。与此同时,右掌犹如奏曲般在四人胸前一拂而过,指尖那层氤氲不散的红芒瞬息间便已分别进入四人体内,其速似缓实快,竟无一人看清。
‘风调雨顺’身经百战,执行任务从未失手,自然深得半天月的倚重。此刻他们却连一招都没攻完,便如断了线风筝般口吐鲜血,四散飞去。
红眸人阴冷的笑了一声,又把目光投向另外三人。
“刘奶奶,臭豆腐,怎么办?他要过来了。”小童稚嫩的脸上满是惧意,他紧咬着双唇,强行忍着没让眼中打转的泪水掉出来。
“小豆芽别怕,有哥哥保护你。”被叫做臭豆腐的少年嘴上说的豪迈,不断颤抖的长剑却出卖了他的真实心情。
“杀!哈哈哈!今天你们都得死!”红眸人癫狂一笑,也没见他怎么动作,便已到了三人面前。那只素手莹白如玉,五指修长,看似随意一击,实则漫天掌影。
三人退无可退,眼看便要毙命于此,忽听一声清啸,并伴有一阵细微的凤鸣。“你们快走!”一道倩影破窗而入,剑光一闪,剑锋已斜斜的削向了那只手臂。
“是上官姑娘!”臭豆腐心中一喜,大喊道“小豆芽,快带刘奶奶先走,我来帮上官姑娘。”
只听“嗤”的一声,剑锋竟被指力弹开,上官燕心中一沉,此人内力强她数倍,恐怕凶多吉少。看了一眼站在那里不走的臭豆腐,她故意激道“还不快走,你留下也只会碍手碍脚。”
红眸人只盯着上官燕,跟本不管别人。他的神智早已被杀意所覆盖,上官燕强劲的内力更激得他杀气瞬间攀升。
转眼间两人已过了数招,红眸人掌法快如闪电,指尖的赤芒竟将破庙内映出一片淡红。
“你到底是什么人?”上官燕虽然手持利刃,奈何庙内空间太小无法施展,再加上红眸人招法诡谲内力雄浑,很快便左支右拙落于下风。
对方并不答话,掌影犹如惊涛压岸,铺天而来。
上官燕一脸凝重之色,她轻启贝齿咬住鬓边的秀发,强提内力使出了独门秘技…………凤凌九天。凤血剑发出了一声悦耳铮鸣,舞动间轻灵飘逸隐有彩凤栖于剑上,煞是好看。
红眸人放声狂笑,身体忽然滑出一个诡异的弧度,转眼竟已来到上官燕的侧面。上官燕招式既出,变招已晚,眼睁睁看着那只带着红光的手掌印在自己的肩上,一瞬间她把所会的招式都想了一遍,竟然无有一式可以破解。
红眸人的手很温柔,好像多年未见的老友般轻轻一拍,上官燕却感刺骨的冰寒,冷意也只是一刹那,继而一道灼热的气劲破体而入,手上的凤血剑与她息息相通,顿时发出一阵哀鸣。
听到这声剑鸣,红眸人神色一怔,眼中的红晕顿时淡去了许多。
趁此机会,上官燕强忍着气血翻腾的不适之感,纤足一点腾身跃出庙门,很快便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翌日。
易山跑到欧阳少恭的房中送药却发现床上被褥整齐空无一人。他知道自家爷对欧阳少恭一直有所防备,所以并没向欧阳明日提及。
直到天近正午,欧阳少恭才从远处摇摇晃晃的走回来。
见到了等在院门口的易山,他神色微惊,随即温声问“易山,等我有事吗?”
“欧阳先生你这是跑到哪里去了,脸色怎么这么苍白?”易山语现责备,连忙跑过去搀扶住他。
欧阳少恭扯了扯干涩的唇角,低声道“我也不好在这里白吃白住,所以出去走走,看能不能找到有关家人的线索。”
易山脸色一缓,安慰道“那也不必急在一时,总也得用过早饭再走。”
欧阳少恭轻咳了一声道,“你家公子必定很不悦吧。”
易山憨厚一笑,说“爷不知道你出去,他问过了,我就说你在房中休息。”
“易山,谢谢你。”欧阳少恭由衷的说了一句,被易山搀回了房间。
躺倒床上只觉四肢百骸无有不痛,他知道因满月而使焚寂之气失控,但不记得这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清醒后只见夜行衣上血迹斑斑,却难以想起自己究竟杀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