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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阳冷眼见他蹒跚地走进屋里,也不叫他坐下,凝视他良久,缓缓开口:“亭儿,你心中可是在怪为父?”
李敬亭沉默着,直到李青阳的目光渐渐变得犀利,这才轻声道:“孩儿不敢。”
“为父打你骂你,亦是望子成龙之举。你可还记得为父对你说过的,我们李氏是前朝皇族,天皇贵胄,却为一个马夫夺了江山。先祖历尽几世心血,这才积攒下力量,准备复我大唐社稷。”提起这件事,李青阳的面色变得有些阴沉:“你是我唯一的儿子,亦是李家唯一的希望。你必须能忍人所不能忍,为人所不能为,这才能成为人上之人。”
“……是。”
“为父有生之年,必会让司徒家的人为当年之事付出代价。你身为我的儿子,必须优异到足以继承李家的大业,你可明白?”
“孩儿,明白……”李敬亭低声应道。
李青阳面色露出烦乱之色,挥了挥手,不耐道:“你下去吧,将政要抄写百遍,后日一早交与我检查。”
“是,父亲。”李敬亭木然行礼,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李青阳目光久久落在兀自摇晃不止的门上,握着扶手的手陡然收紧。
十二年……十二年了。
自他从那个权力的颠峰走下来,已过了十二年,连他与李晚秋的孩子都已长得这样大了。
十二年磨去了他的棱角,让他学会了忍耐。
司徒景明擅长忍耐,所以她现在坐在云端;他当年自视过高,所以他如今站在泥里。
不过不要紧,这一切只是暂时的。很快他便会重新回到权力的顶端,讨回原本属于他的东西。
里龙牙,哼,原来就是这个里龙牙让司徒景明最终夺了江山。他既已知道了,同样的错误,便决计不会再犯。
他改名换姓,混入里龙牙中,取得了陆青弛的信任,为的,正是知己知彼,暗中筹划一切。
这些年他日益坚忍,司徒景明却骄奢淫逸,贪图享乐,还立了个女人做皇储。如今朝里朝外在他的暗中操纵下,已开始流传一些流言。
此刻他需要的,只是静静地等待,等待他种下的种子破土发芽,等待他重回九天的契机。
这一回,他定会一举成功。
作者有话要说:可怜的李酱油,渣太子乃反省过没有?
147
147、万事俱备 。。。
平静了十多年的天下,终于在皇储司徒酉临朝监国的那一刻,开始变得激流暗涌起来。
元平十五年,司徒酉十五岁。皇帝司徒景明称病不朝,令司徒酉监国理政,大小事务,皆由她独断。
也正是这一年,丞相顾戎轩的势力遍布朝野,门生满天下,权势一时无俩;秦王司徒文章先后两次征战北蛮有功,军权在握,呼吸之间,便可颠覆江山。两大势力相互倾轧,文武之间勾心斗角,却在公主司徒酉的掌握之下,稳当地维持着国家机器的运行。
而导致这一切涡流的罪魁祸首却舒舒服服地躺在兰妃娘娘的怀抱里,尽情地享受苦尽甘来的假期。
“爱妃爱妃,你现在明白朕为什么不爱改奏折了吧?”司徒景明笑嘻嘻地往嘴里放了颗葡萄:“不用干活,生活是不是也变得美好了?”
“你以为人人都如你一般惫懒么?”嗔怪地白她一眼,顾楼兰曲臂环紧了皇帝陛下的腰:“如今虽然有酉儿接替你的差使,但每天读一个时辰的书,却是不能少的。”
司徒景明撇了撇嘴,懒得反抗:“读书便读书,反正也读了这么多年。”这哪一天要是不读了,她说不定还不习惯了。
“一转眼,酉儿都十五岁了……”顾楼兰轻叹一声。
无论她身份如何尊贵,无论她武学多么超群,都无法改变红颜渐老的事实——如今,她已经三十四岁了。
就连怀中这玩世不恭的家伙,眉间眼角也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一些岁月的痕迹。
时间啊……当真是所有女人的天敌!
“酉儿十五岁,可爱妃看起来还像二十五岁呐。”知道顾楼兰的心事,司徒景明嬉皮笑脸地拍着马屁。
“尽胡说!”她轻拍她一下,眼角却带了妩媚的笑:“我看起来……真的只有二十五岁么?”
“不,更年轻一些,好象只有二十三。”司徒景明端的是油嘴滑舌:“爱妃这张妖孽脸,若是走了出去,别人还当你是酉儿的姐姐呐。”
顾楼兰一世英明,却难敌某人的甜言蜜语,闻言眉开眼笑地献吻一枚,已示表扬。
司徒景明得意洋洋地受了,脑袋枕在顾楼兰肩上:“对了,爱妃,前几天老师还来找朕,说是自酉儿监国以来,不安分的人便越来越多,甚至有人拐弯抹角地暗示老师,女主可以为帝,他也有资格等等。”
顾楼兰把玩着司徒景明的头发,悠悠地道:“青弛那边,倒传来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司徒景明偏头打量她片刻,却没看出她哪里“震惊”了:“什么消息。”
“司徒承基找到了。”一句话出,确是石破天惊。
司徒景明瞪圆了眼:“什么?!是死是活?”
“还记得我对你提过的李青阳么?”
司徒景明想了想,道:“就是你说的那个,能力出众的里龙牙小尉?”
“李青阳就是司徒承基。”
司徒景明皱着眉头,忽冷笑道:“李青阳李青阳,朕的大皇兄还真是喜欢他的母族啊,连姓都改了李姓。”
“我们满天下地寻他,却想不到他改头换面,潜入了陵州。若不是这些年他频频接触赵龙城,青弛还不曾察觉。”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大皇兄倒敢冒这个险。”
“你大皇兄还真有些能耐,连我都险些让他蒙混了过去。”
“如今,我们要如何做才好?”司徒景明看着顾楼兰。
“既然知道了他的所在,那情势便有利多了。这一回,我们不但要拿住司徒承基,还要将李家的势力连根拔起。李氏的存在,对于司徒皇族是一个巨大的妨碍,只有将他们彻底铲除,你的后代子孙才能稳坐江山。”
“后代子孙的事情,由他们自己去烦恼就好。不过司徒承基不除,朕却连觉也睡不安稳。”司徒景明轻轻吐出口气:“爱妃心中想必已有了定计?”
“我打算提拔李青阳为里龙牙的副统领,让他接手里龙牙的一部分权力。”顾楼兰缓缓道来。
司徒景明眨了眨眼。
“只有让司徒承基感到出手的时机已到,才会将底牌慢慢亮出来。所以现在我要为他制造那个契机。”顾楼兰微笑道:“混乱的时局,文武内斗,君主昏庸,百姓离心……若是里龙牙也与司徒皇族貌合神离,你觉得你的大皇兄还坐得住么?”
“爱妃这是要放长线钓大鱼了?”司徒景明面色轻松下来:“有时候想想,朕有爱妃,真是毕生之幸。”顾楼兰正要谦虚,就听她道:“自从有了爱妃,朕都不用动脑子了,坐享其成,何等幸福呐。”
“不学无术!”顾楼兰一巴掌拍在她脑门上。
“朕是不学无术,朕有爱妃嘛……”司徒景明可怜巴巴地看着顾楼兰:“爱妃,你打疼朕了……”
顾楼兰无奈,只得帮她揉了痛处:“青弛在信中还提到,那李青阳有一个儿子,今年正好十五岁。”
司徒景明浑身一震:“你是说——”
“那个孩子,极有可能便是你五弟的儿子。”顾楼兰缓缓地道。
司徒景明皱起了眉:“那孩子叫什么名字?”
“李敬亭。”
“你让赶车小哥多与他接触,寻找适当的时机告诉他身世。”
“此事急不得,你大皇兄养他十五年,这养育之恩怎能单凭几句话便抹杀了?贸然说出来,只会打草惊蛇。”
司徒景明点了点头:“明日我便找五弟来,将此事告诉他。”
“不可,五弟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若是告诉了他,他定会忍不住跑到陵州去寻子,到时候岂不是要坏事?”顾楼兰摇头。
“五弟找了十五年的儿子,朕又如何忍心瞒着他……”司徒景明叹了口气。
“这样吧……若能将李敬亭弄到京城来,那一切就都好办了。”
“有什么办法能将他弄到京城来,又不惊动李青阳?”
顾楼兰沉吟片刻,道:“听说李敬亭才学过人,若是朝廷有科举考试,他说不定会上京赶考。”
“可今年的科举已经过了,再考,便要四年之后……”
顾楼兰道:“此事让我再想想,让他来京一时,却也不必如此着急。”
“朕只希望五弟父子能早日团圆,这样……朕心中的愧疚也会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