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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绍看得真切,忙伸手去拉司徒景明。司徒景明身子晃了晃,终是没能躲开这枝箭。
一身脆响,她被箭上巨大的力道带下马来。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她看到薛权左胸上插着她的箭,一脸的难以置信。
“景明!”
“殿下!”
“殿下——”
她在数不尽的焦声呼唤中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胸口犹带着隐隐的刺痛,手脚肩膀更有些撞伤似的疼痛。
“殿下,你醒了?”耳旁传来诸葛绍惊喜的声音。
“诸葛兄?”她的声音干涩暗哑,睁开眼,便看到诸葛绍和衣坐在床边,正低头审视着她。
“我昏迷了多久。”她有些不习惯,挣扎着坐了起来,抚了抚胸口,随即面露诧异之色:“我……我没事?”
“殿下乃天命所归,区区箭矢,又奈得你何?”诸葛绍调侃一句,见她一脸不信,这才道:“是殿下贴身带着的紫玉挡了这一箭。”
“紫玉!”司徒景明一惊:“紫玉怎么样了?!”
诸葛绍取过一个锦盒,锦盒之中静静躺着已碎成几块的紫玉麒麟。
仿佛一个美梦破碎了一般,司徒景明心中一痛,怔怔地看着紫玉麒麟,脑中一片空白。
见她如此难过,诸葛绍敛起了眉,忽又笑道:“殿下可知,不才在这玉中发现了什么?”
“什么?”司徒景明有气无力地问道。
诸葛绍自袖中取出一张叠得很细的纸,递到她手中。
“这是什么?”是玉中发现的,莫非……莫非是兰兰留给她的情、情书?!
诸葛绍微笑道:“殿下不妨打开一观。”
这纸上写得密密麻麻,辞藻华美,叠嶂严谨,竟是……
司徒景明瞪着末尾的两处印章,眼睛都险些凸了出来:“传位诏书?!”
“不错,方才看到时,不才也吓了一跳,”诸葛绍摇了摇头:“这是一张盖过传国玉玺与先皇私印的传位诏书——是传位于殿下您的。”
“这……这是父皇的笔迹没有错……”司徒景明有些激动,拿着诏书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诸葛绍拍了拍她的肩膀,似在让她镇定下来:“也就是说,先皇其实想要传位于殿下。那么……新皇的诏书,果然是伪造的了。”
司徒景明深吸几口气,将诏书慢慢叠好:“那又如何?有没有诏书,本王一样打到了长安城下?”
“不一样,”他沉声道:“有了传位诏书,殿下攻入长安,便是除奸佞,便是为国平乱。将来史书之上,殿下也不至于有难听的名声。”
司徒景明嗤之以鼻:“史书什么的,那是写给后人看的。等本王死了,谁还管史书上怎么写?”
诸葛绍看她一眼,微笑道:“殿下倒是豁达。不过有了这诏书,殿下的登基便会得到朝中元老重臣的支持,可谓名正言顺。”
司徒景明耸了耸肩,不欲在这话题上纠缠:“本王现在在哪里?”
“长安城外一百里的军营。”
司徒景明精神一振:“战事如何了?”
“秦重已归降了我军,薛权那三万大军,基本全军覆没。”
“基本?”司徒景明对这种说法明显不满:“薛权那小子呢?”
诸葛绍似乎有些惋惜:“薛权的尸体被几名士兵抢了,杀出血路,逃向了长安。我们担心你的伤,只追了十几里,便放弃了。”
司徒景明面上肌肉抽动:“薛权的尸体被抢走了?”本王还想将那癞蛤蟆剁碎了喂狗呐!
诸葛绍笑道:“殿下,区区薛权,不值得殿下费心。眼下林将军也在营中,殿下若是无事,便去见一见他罢。”
司徒景明闻言翻身而起:“走,本王去会一会那位名震草原的边陲猛将。”
司徒景明是第一回见到林修远,但见这位名将身形高大,剑眉长髯,举手投足之间,有着说不出的霸气,令人见之心折。
“小王见过林将军。”司徒景明上前两步,一揖到底。
林修远忙将她扶起:“殿下何故行此大礼?末将不敢当。”
“小王此礼,是谢过林将军仗义相助。”
林修远捋着长须,摇头道:“末将出兵,不是为殿下一人争权夺位,而是为天下黎民。”
“小王明白,”司徒景明点头道:“小王答应将军,将来为君,凡有决策,必听取众臣意见,绝不任性误国。”
林修远道:“如此,末将便放心了。”原本他出兵,还担心拉下个司徒承基,会扶起个更加无能的昏君。如今看来,这蜀王谦恭有礼,莫不是传言有误?
当下两人各自入座,诸葛绍姗姗来迟,和林修远交换了一个眼神,也坐到了司徒景明身旁。
“林将军,如今长安十万守军已去其半,将军可有破城之法?”
林修远沉吟片刻,道:“殿下手中,此刻有多少人马可用?”
司徒景明道:“舍弟文章手中尚有四万人马,本王麾下亦有五万。”
“末将带了五万人马入关,那么合兵一处,便是十四万。”他摇了摇头:“硬攻长安,怕是不够。”
诸葛绍道:“硬攻,必然损兵折将,即便能打下来,也会元气大伤。”
“哦?小友有何妙计?”林修远捋须笑问。
听这口气,两人关系像是相当不错……司徒景明眨了眨眼。
“将军麾下多为骑兵,凉州军亦以骑兵居多。骑兵在攻城上不及步兵,所以说,攻打长安,真正能发挥作用的只有殿下麾下的几万兵马。”
林修远点头道:“说下去。”
“引蛇出洞固然是好计,然而此番损兵折将,司徒承基必会让军队死守长安,等待援军。所以破城宜速而不宜迟。”诸葛绍修长的手指敲打着桌面:“不过如今还有一事,于我军大大有利。”
“什么事?”司徒景明脑海中天魔乱舞,全然被他描述的情况牵引住了。
“长安尚有五六万守军,这是不错。但以司徒承基的性格,定然不会将人全数用来守城。”他在桌上划了个圈:“别忘了,皇宫是座城中城,司徒承基爱惜性命,必然会派人守卫皇城,保护自己安全。”
“那么,假设他会派两万人守护皇城,那么我们要直接面对的,事实上便只有四万人左右。”
“长安十六卫,你猜,司徒承基会拿哪几卫来守城?”他笑问司徒景明。
“司徒承基多疑,留守皇城的必然是亲信的龙牙卫、千牛卫与金吾卫。那么去守城墙的,应该就是十二城门卫与负责京城警卫的东林卫了。”
“这守城门的十二卫大多出身贫寒,不受司徒承基待见,甚至十二卫大将军也与他貌合神离。而东林卫大将军更是多次违抗他的命令,与他不合。”
诸葛绍在小圈之外又划了个大圈:“我们强攻长安,这些守军自然会拼死抵抗。但我们若是围而不攻呢?”
林修远赞许地看着他:“小友这是要打心理战了?”
“兵围长安,令守军人心惶惶;散布流言,进一步瓦解守军战意;离间将领,使司徒承基对守将心存猜忌;策反守军,使其打开城门,放我军入城。”
司徒景明与林修远对望一眼,异口同声地道:“妙!”
林修远摸着胡子笑道:“先前听说洛阳张既领大军西进,却为潼关守将秦浩所阻,两人相持不下。这,只怕也是小友的主意吧?”
“秦浩多疑而无胆略,又为流言所惑,自是不敢放张既过关的。张既性子高傲,亦不会对一个后辈辩解。两人除了这样耗着,还能如何?”
林修远道:“小友不费一兵一卒,便牵制住了潼关守军,确是好谋略。武关面对荆楚,惟恐叛军作乱,自也不敢出兵来救。那么唯一有威胁的,便是阳平关了。
诸葛绍道:“阳平关守将蒙焉生性谨慎,顾及汉中叛军,必不敢倾巢来救。不才以为,他至少会留下一半人马驻守阳平关。”
“阳平关离安定城近,就让五弟半路设伏,狠狠灭了他!”司徒景明玩伏兵玩上了瘾。
“伏兵之计虽好,用多了就俗了。”诸葛绍否定了他的提议:“蒙焉为人谨慎,所到之处,必会使人细细侦查,伏兵怕是起不了效果。”
司徒景明耸了耸肩——这军事计谋不是她的强项,还是交给诸葛绍去发挥吧。
“小友有何妙策?”
“我的妙策,就是不管不顾。”诸葛绍的话石破天惊。
“不管?”司徒景明瞪圆了眼。
诸葛绍自大圈处划了条长线,一直向西南延伸:“从阳平关到长安,至少有十日路程。我们的任务,便是集中力量,在十日之内打下长安。”
“一旦长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