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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面色无波,慢慢落子。
"爹说他失恋了。"小孩子一本正经地说。
皇帝扑哧一笑,指尖的白子差点滑落。
"真的嘛。"小孩子有点不满。
皇帝揉揉额角,陆小凤花丛中来去,失恋不奇怪,但西门庄主居然会说这样的话,真惊悚。
"师父,什么叫失恋?"小娃娃的长睫毛忽闪忽闪。
皇帝盯着棋盘,头一侧像是在思索,嘴角几分戏谑:"师父不知道,宁儿告诉我?"
小娃娃用手捧着头,眨眨眼:"嗯,是不是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
皇帝抬眼微笑:"不错。"一针见血啊。"宁儿连这个都知道,了不起。"
小娃娃不以为然:"戏文里很多哦,我在茶楼也经常听人说,各种各样的。"
茶楼?皇帝眼角一抽。西门庄主的儿子倒是爱看热闹呐。
"师父。"小娃娃想到了什么,笑吟吟地问:"师父有喜欢的人吗?"
皇帝同样笑道:"当然有。很多。"你不是么?小家伙。
小娃娃盯着他看:"不是一般的喜欢,是很喜欢的那种……"他有点苦恼地想词。戏文上是怎么说来着?
皇帝从容地放下一枚白子,坦然道:"曾经有。"
哦?小娃娃支着小脑袋想了想,多加了一份小心道:"曾经有……那现在,没了?"
皇帝几分好笑,点点头。
"为什么呢?"小娃娃眼里满是好奇,拈着黑子掘大龙,边掘边自语。突然他眼睛一亮,大悟道:"师父……也失恋了吗?"
皇帝咯咯直笑,用白子轻敲桌边。果然,小孩子才是最残忍的,诶。
小娃娃看着笑得起劲的皇帝,很不满:"师父笑宁儿,宁儿说错了?"
皇帝摸摸他的头,安抚道:"没有,宁儿说得很对。"
小娃娃疑惑地看着皇帝:"真的吗?"师父要真的失恋了……那和陆小凤一点都不像。
皇帝只是微笑不语。
小娃娃眼睛骨碌碌一转,也住了声,接着落子。
又下了十来着,小娃娃抬眼,正色道:"宁儿喜欢师父。"
皇帝笑着落子:"师父知道。"
小娃娃皱眉:"师父不知道。"他又想了想,道:"唔,师父,等宁儿长大娶你好不好?"
一刹那,皇帝的脸上空白一片。接着他哈哈大笑起来,差点笑出了眼泪:"宁儿,这可不成。"真是一个更比一个强,再怎么着载圻也没有说要娶叶孤城不是?
小娃娃撅着小嘴气呼呼道:"为什么不行?"
皇帝忍住扶额的冲动,敛色道:"我配你太老了。"
小娃娃一愣,像是没想到这点。
皇帝一本正经道:"宁儿才五岁……"小娃娃立即不满地大叫:"六岁,我六岁了!"
皇帝揉揉太阳穴,叹道:"那就算六岁……宁儿会做算术了没?"
"当然。"小娃娃胸脯一挺,很得意。
皇帝笑着作惊讶状:"真的?加减乘除都会了?"
小娃娃用力点头。
"九九乘法表可不简单哦。"皇帝看着他又笑。
小娃娃不以为然:"那个又不难。"
皇帝眼睛里笑意满满:"那宁儿来算一下。你今年六岁,我算是三十二岁;那么你想一想,当你十二岁的时候,我是几岁?"皇帝很险恶地用了个倍数。
小娃娃有些茫然:"六十四岁?这么老了……啊,不对!师父最坏了!!"
他见皇帝在对面笑得直不起腰来气得小脸通红,扑上去挠他:"师父坏,最坏了,不许笑,不许笑了!"
他小手拽着皇帝的衣襟乱晃:"师父欺负宁儿,哼哼!师父大坏蛋!"
皇帝笑得越发大声。真难得,恐怕载圻都不敢说我坏,童言无忌啊。而且因为拐到了个聪明的小孩,皇帝分外有成就感。
他擦擦笑出来的眼泪,道:"好吧。宁儿要不我们再来算一算……"
"不算了,哼!"小娃娃嘴一翘,都是师父这么笑啊笑闹的,才被他带沟里去了。哼!小公子表示很生气,小手在皇帝身上乱挠,皇帝一贯怕痒,连忙去抓他的手。一大一小玩闹着,差点碰翻了棋盘。
“好了,宁儿,别闹了。”皇帝指着棋盘:“你的大龙就快没气了,你这是要赖棋么?”
“谁赖棋了。”小娃娃瞪了他一眼,正要反驳,门口有人咳嗽了下。
两人一起回头。
“叶城主。”小娃娃眼睛一眨,叫了声。
皇帝一怔,亦笑道:“叶城主?”
叶孤城望着他,开门见山:“后日的海越大会。孤鸿正在排席,不知朱公子……”
皇帝会意,笑道:“朱公子正好借此机会结识各岛主,生意上也要和同行们多多切磋。位子不好找,不过朱公子是大富商,出手还算及时,抢到了一席,甚好。”
叶孤城眼眸微敛,点点头,转身离去。
小娃娃不知其意,扯着皇帝的衣襟问:“师父,叶城主在问什么?”
皇帝神情自若:“问我去不去海越大会。盛会,岂可缺席?”
第四日,海越大会。
陆小凤坐在贵宾席上,远远看着另一侧的各路富商。典礼上岛主们是主角,坐在中央高台上围成个半圆,中间是庙会上精选出来的杂艺和各岛船队带来的舞团表演的地方。两旁一处是白云城的贵宾席,一处是可花钱观礼的专供富商的席位,视野差不多,各占一边。
在那里他看到了朱公子,锦衣华服,富商席的第一排中间,时不时和周围的商人们打着招呼,笑得春风拂面,俨然生意人的模样。但看得出来,其实朱公子有点心不在焉。
他居然大刺刺地用了真面目……以大富商的身份……陆小凤不由皱眉。
重金买了一个席位,远远避开了贵宾席里的熟人,比如花满楼,比如西门吹雪,比如自己。听小圻的意思,他原本就没想在白云城停留……陆小凤叹了口气,真的都过去了么?
他倒是干脆利落,你若无心我便休。陆小凤苦笑了下,陆小凤你在犹豫什么,你是不是也应该果断些才是?
他想着心事,眼神开始游离起来,过了许久。“咚”的一声响,惊起了他。各岛主已入席,祭司宣读完祭祀天地,祈祷风和浪平的文书后,眼下热闹精彩的舞团及杂艺表演正要开始。
虽然并非比试,但南海各岛及商队们为了在大会上崭露头角都卯足了劲。在商路拓展中,多一点名气和声响,对生意人的意义不言而喻。
海越会原本是白云城一年一度的类似于中原庆祝丰收的节日。朝廷和白云城有了千丝万缕的关系后,南海大小岛屿不由都向白云城靠拢,听闻白云城有这个节后各岛都想来凑个热闹。难得的是,叶孤城也没有给人家冷脸看。每到这个时节,只要有岛主发信请求加入,他都来者不拒。没几年,海越会就成了海越大会。从去年起南洋诸国的商队也请求加入,人就更多了。叶孤城一如既往,一概纳之。原本以为他应该是和西门吹雪一样极爱清净的人。也是,他还是白云城主,自然是不同的……
各个舞团接连上场,风情各异的舞蹈,风姿不凡的舞者,不时传来一阵阵叫好声。
陆小凤望向高台正中的叶孤城。依旧一袭白衣,神情淡然,清贵出尘。他觉得这次看到的叶孤城似乎更冷了些。叶孤城原本是冷,但与西门吹雪相比他更多是身在人群又疏离与人群的漠然……而现在……却让人更加难以捉摸。难道是剑术又精进的缘故?陆小凤有心事,对歌舞杂艺都提不起兴趣,走神了之后越发天马行空,呆呆地望向远方。
“好!”突然爆发出的喝彩声引得陆小凤回过神来。庙会上的抛刀绝技,被选送到大会上。艺人手里的小小银刀,闪亮耀眼,好似一团银球,里面的银刀已经有了三十多把,流动的银光照花了众人眼。
陆小凤眯起眼睛望去。一道光闪过他的眼角,他的心突然一跳,正要出声提醒,只见艺人旁边递刀的助手手上已空无一物。他突然一把推开艺人,催动真气往流动的银球上一按,登时三十多柄银刀疾急往四处飞去,主座上的岛主们首当其冲。刀刃上有极细极淡的蓝光,不是好兆头。
陆小凤大喝一声,飞身出去阻拦。离得虽不远,但这样去救已失了先机。
一道雪白的剑光从主座前掠过,剑气凛冽,银刀应声而落。
又一个瞬间过去,一个雪白的年轻人已经扣住了欲趁乱逃走的艺人和他的助手。主座中间,叶孤城的眸色冰冷,一个白衣人站在他的身前,手执长剑,静立不言。
岛主们方才皆是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