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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擅自做……多余的……事……”
“靠!老子就是不准你死!老子偏要救你!喂,贱咩,你撑住!贱咩?贱咩!”
石珞伏在他的肩头没有出声,气息渐弱。唐炮大惊失色地刹住脚步,扶他靠着一块巨石坐了下来,拼命摇晃着他的双肩。
“贱咩!混蛋!你给我醒一醒!我不会让你死!我绝对不会让你死!”他一掌抵在石珞的胸口,全力延续着他微弱的心脉,“我还没有打败你!我不准你死在别人手里!在我打败你之前你必须活下去——尚决云!”
石珞的薄唇微微颤动,淤血不断地从嘴角涌出,他低咳了一声,睁开眼睛。
“好吵……你为什么……就不能……让我安静……睡一觉……”
“不准睡!”唐炮掐住他的肩,又扳起他的脸,紧紧地盯入那双半闭的黑眸中,“坚持住,我马上带你到安全的地方!”
石珞幽黑的眼睛朦朦胧胧地看向他,涣散的目光猛然一聚——
“小心……!”
石珞只能发出耳语般轻微的声音,唐炮则是快速地回身跃起,一柄短刀从护腕上弹出,“铿”的一声,架住了从背后袭来的剑光。
斑驳的月色下,黄衣的年轻人抬起头来,双目中燃烧着汹涌的烈焰。
“终于找到你了——千弩!”
作者有话要说:
☆、逢生
“替我的兄弟偿命来,千弩!”叶为剑轻剑一绕,剑势轻灵,黄衣映衬着金色的剑气,连月色都为之一黯。
架住轻剑的短刀如承千钧,唐炮啧了一声:“老子没空理你!”他手腕一拧,藏在腕间的暗器毫不留情地倾射而出,另一手已经掣出千机匣,丢出荆天棘地后紧接着补了几颗毒蒺藜。
而叶为剑亦非易与,他身形极快且移动无序,正是藏剑特有的灵动步法。
唐炮不屑地哼了一声,心说这种速度和贱咩比起来算个锤子,然而一想到身后命悬一线的贱咩,心就凉了一大截,换做平常他早就拉开距离四处遛人,此时却一步也不敢远离。
石珞倚在巨石边,看到唐炮因为不肯移步而显得左支右绌的背影,喘息道:“别……管我……”刚说完,他抚胸又吐出一口血。
“贱咩你闭嘴!赶紧疗伤!”唐炮头也不回,弩箭飒如流星。
若无顾虑,唐炮的实力理应在叶为剑之上,不至于陷入胶着,然而关心则乱,反倒是满腔怒火孤注一掷的叶为剑占了上风。
叶为剑这几日被姚子菡拎着脖子教训了一路,已经稍微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剑术实力有所回升。十日前,姚子菡陪他从秦家出来后就似乎发现了什么,但是犹豫着不肯对他说,只是一个劲地逼他静心养气。两人依照唐鸢传授的追踪之法一路追寻千弩的踪迹,回到了洛阳风雨镇,还没来得及歇下,就看到了唐鸢的信号,却是唤子菡前去救人。他跟过去看到浑身是血重伤昏迷的穆清风后顿时怒不可赦,略略听了几句解释就不顾劝阻地追了出来。
“还有你——”叶为剑愤怒的视线转向唐炮身后的石珞,咬牙切齿,“原来是恶人谷的探子,我早该杀了你!”
他以醉月向唐炮的头颅猛击,在唐炮翻身躲避的时候换了重剑在手,将他震了开去,巨刃裹挟着金光,如万钧之雷。
“你为了接近清风害死阿靖……还伤了清风!”
石珞的黑眸无光,面无表情,他没有出声,似乎试图起身,而唐炮却更快地扑了回来将他挡在身后。
“你小子有没有长脑子!”唐炮扬手就是一发迷神钉,吼道,“害死你兄弟的是你自己!”
叶为剑震了一下,后撤几步,快速回过神来,怒极反笑:“胡言乱语!看你们还有什么本事!”
“小子你听好了,杀你兄弟的是老子没错!你要报仇尽管找老子!来几次就揍你几次!但你要是敢动他——”唐炮护在石珞身前,将千机匣端正,黑洞洞的匣口仿佛吸取了无尽流光,“老子绝对杀你!”
叶为剑冷哼,向前踏了一步,重剑曳地,身姿蓄势待发:“你们两个,都得死!”
话音未落黄影疾速冲来,唐炮虽识得他的意图,但是自己若是避开,身后的贱咩……他一咬牙,转身护住石珞,竟是生生扛下了这一记鹤归孤山,同时头一昏,片刻失去意识。
唐炮恢复意识的时候深知自己的后背一定被风来吴山绞成了渣,谁知回神后发现自己非但没受伤还被一只手摁住,姿势和被砸昏之前完全不一样,或者说,反了过来。
视野里有一半是糊在他脸上的白色袖子,另一半则是旋风般的黄影,而吸引他全部视线的,却是那把剑——那把插在地上的剑。
唐炮脑中轰的一声,顿时明白石珞干了什么。
白!痴!啊!他几乎要吼出来——内伤那么重!那点内力还不留着疗伤!居然换心法镇山河!这种残破之躯还妄动内功……真的会要命!
在唐炮目瞪口呆之时,石珞半跪在地,在金色剑影缓下来的刹那,提起剑便要补招,却被跳起来的唐炮一把按住,紧接着一发追命箭从身侧掠过,扬起衣袂与发丝,呼啸着洞穿了对面黄衣人的臂膀。
叶为剑闷哼一声踉跄了几步,鲜血霎时染红了半身黄衣,他却不为所动,单手便将重剑抡起,然而一抬头,视野里已不见两人的踪影。
唐炮拼尽了全身的真气才在盏茶功夫之内狂奔数十里,他这辈子都没有跑这么快过。他低头看了看软倒在怀里的白衣人,登时气不打一处来,破口大骂:“贱咩你这个白痴!你他妈整天除了想死还想什么!喂!贱咩!回答我!”
石珞咳了好几口血,声音微弱缥缈:“你才白痴……自己……不躲……”
“居然切气宗!气宗!你那点内功也好意思使出来丢人!”
“你之前还……嫌我……不给你山河……”
“老子能溜不需要山河!”
唐炮抱着他撞进一个偏僻的院落,看样子是一间废弃的寺庙,院里杂草丛生,房屋破败不堪,没有人的气息。他快步跑进大门倾颓的佛堂,终于气力不济地瘫在地上,但依旧将重伤的人紧紧搂在怀里。
高逾十丈的佛像遍身灰尘与蛛网,面带静谧的微笑,低眉注视着两人。
“贱咩,这里安全了,快……疗伤……”唐炮喘着粗气,将他扶起一些。
石珞的身体轻颤,目光空洞,气息越来越浅,却是笑了出来。他抬起手,指尖触在暗银色的面具上。唐炮抓住那只手,低头看去,石珞面色苍白,黑瞳涣散,唇边的血迹触目惊心。
石珞对着他微微一笑。
唐炮觉得自己此生都没有见过这么美的笑容,美得摄人心魄,美得星辰黯淡月轮失色。
唐炮从未信过神,不管是庙里的还是观里的,他都当成催眠故事,听听就睡。然而此时此刻,在这一笑的须臾,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诸天神佛的视线,全都聚集在眼前此人的身上。
“唐包,遇到你,大概是我这一生,最好的事情。”
石珞带着倾倒众天的微笑说出这句话后,缓缓阖上眼睛。
唐炮感到抓在手中的那只手失力滑了下去,一颗心也跟着沉到了不知底的深渊。
“贱咩?你在说什么奇怪的东西……贱咩!”他拢住石珞的脸颊,骇然发觉已经探不到呼吸,他惊慌失措地按住石珞的心口,近乎疯魔地按压着失去心跳的胸腔,吼得声嘶力竭,“你给我解释清楚!你醒醒!你快醒一醒!求求你睁开眼睛!求你……”
他声音一哽,低下头,狠狠地揪住那鲜血淋漓的白色衣襟。
“——不要死!!!”
温热的液体落在手背上,血迹斑斑的白衣上,还有那苍白无色的睡脸上。
唐炮紧闭双眼,任凭多少年都不曾流出过半滴的泪水肆无忌惮地夺眶而出,他咬紧牙,将头埋得更低。他的手还抚在那毫无起伏的胸膛之上,紧紧攥着被血浸得发硬的衣襟。
他感到膝下的大地突然一震。随后,微弱的搏动,从手指上传来。
唐炮猛然睁眼,同时面上一凉,泪水自左脸滑落,原来是面具被摘去了。
“你真是……太吵了……”石珞细长的睫毛轻颤,慢慢睁开双眼,薄唇微动,扯出一个虚弱的苦笑,“根本……睡不着啊……”
“贱咩!”唐炮惊喜地攥住他的手,也顾不上去擦拭糊了满脸的泪痕,小心翼翼地扶他坐了起来。
石珞斜倚在唐炮的肩头,轻咳着喘息了片刻,几丝血痕从唇角滑落,他抬袖拭了拭唇边的血迹,正色道:“不知哪位高人出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