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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儿大声紧逼发问,“你不服么?好,我问你,你可真的懂得什么叫爱,什么叫恨?你可曾尝过爱的滋味?恨的滋味?”
他嘴角轻轻上扬的幅度依然未变,不置一词,耐心听着。
说者步步紧逼,“你甚至连烦恼都没有,老、病、愁闷、贫苦、失望、悲伤、羞悔、恼怒……这些本是全人类都不能避免的痛苦,但伤却一样也没有……一个完全没有痛苦的人,又怎能真正领略到欢乐的滋味。”他长叹了一声,“你既没有真正爱过一个人,也没有真正恨过一个人,你没有痛苦,也没有欢乐……别人也许都羡慕你,我却觉得你活着实在没有什么意思。”
耐心的听众默然半晌,神色竟还是那么安详,绝没有任何变化,最后,他也只不过是淡淡笑了笑,“也许你说得不错,这只怕也是我从小的环境造成的。”
小鱼儿苦笑,“不错,只有‘移花宫’才能造出你这样的人,使你变成个活动的木头人。你虽然对每个人都谦恭有礼,但心里却绝不会认为他们值得尊敬,你虽然对每个女孩子都温柔体贴,但也绝不是真的喜欢她们。”他又长叹一声,“就算你要杀人,你心里都未必认为他是该杀的。”
他叹声淡笑,“也许。”
小鱼儿仰天一笑,“现在我话已说完了,你只管动手吧,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能在几招内将我杀死!”
他问,“你可要使用兵器?”
小鱼儿说,“我没有兵器。”
他放柔声线,“你若愿使用兵器,我可以陪你到有兵器的地方,让你选择─样。”
小鱼儿苦笑郁闷,“你明明知道我纵有武器,也非你敌手,你明明要杀死我,还要对我如此客气,若是别人,必定要认为你是个阴险毒辣的人,但我却知道你不是,因为你连虚伪作假都不会,因为你根本不必作假。”
他淡淡回答,“你实在很了解我。”
小鱼儿说,“你再想找一个这么了解你的人,只怕很难了。”
他终究叹息,遗憾却又餍足,“不错。”
小鱼儿抹了发干的嘴唇,说,“我不要用兵器,你动手吧。”
说话的既然是小鱼儿,那对方是谁?杀小鱼儿的,必定只能是花无缺。
那人当然是花无缺。
今夜月亮忽隐忽现,星星也只是零星的有几颗。淡淡的星光,照在花无缺脸上,真是张毫无瑕疵的脸。
他们没有走出多远,荷露很快就追了来。远远就看见他们在说些什么,却不知说了什么,花无缺的样子还有些可惜之意。
他走了过去,却没走近,他知道这里将会是他们的战场,再有,他没有看见铁心兰的人,奇怪,这种场合,她不在反而不对劲。
荷露警惕地巡视一遍,却在望去一处的时候,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来,这笑在淡淡星光下如此的邪肆,好在在场的人也没有人看向他。
花无缺仰头瞧了一眼,秋风吹过,一片枯叶飘落了下来,星光更淡了,大地充满了萧瑟之意。
他叹了一声,悠悠道:“这样的天气……”小鱼儿接道:“这样的天气,的确很适于杀人。”
突听铁心兰冷冷道:“这样的天气,只令我觉得冷得很。”
荷露勾唇,来了!
她突然走过来,身上竟已是完全赤裸着的!
星光,柔和地洒了她全身。少女白玉无瑕的胴体就在这荒野野外,毫无遮掩的,完全显露出来。
在场的四人,除了铁心兰都是男子,她如此模样又是为何?荷露突然为她可悲。在她喜欢的人面前,给别人看自己的身子,是多大的屈辱?
原本看好戏的心情瞬间熄灭,升起前所未有的孤寂。
荷露闭眼,看着这样的铁心兰,他会觉得自己像个笑话。他从来看不起铁心兰,但是却没有铁心兰的勇气。她为了喜欢的人,可以什么都不顾,但是他呢?
叹息一声,不知是为她,还是为自己,荷露睁眼,却移开视线,暗暗摇头,却不打算出声。这捞子一团乱的事儿他反感惹上身。
花无缺也移开眼,他的教育告诉他,这样的铁心兰他不该看。女子都是花朵,需要保护,爱惜。
他从小就接受这样的教育。即使心里没有什么感觉也没有什么想法,但是他早已习惯了尊重女子。“你这是为何?”
铁心兰转身面对着他,悠悠道:“你看我美么?”她起伏着的胸膛,在月光下看来是那么苍白。
他能说什么?第一眼印入眼帘的铁心兰,他还记得。花无缺突然道:“荷露,把铁姑娘带走。”说罢,避嫌似的又退了一步。
荷露本来早看见了铁心兰躲着一旁宽衣,原本是存了看好戏的心思,只是见她就那么俏生生的走了出来,突然不忍、自嘲起来。这只是一个为了心爱的人努力的女人。
于是荷露干脆侧了侧身,只冷冷地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花无缺听他语气冰冷,语气也有了些冷:“也许,你该为她负责,”他心思转地很快,“她是你故意放过来的吧。”
花无缺说的自然无比,仿佛他早就知道。
小鱼儿和铁心兰努力忽视现在的尴尬,看向了荷露。
荷露今晚没有穿女装,因为赶时间,直接在花无缺的房里换了他的衣服。衣服有些松垮垮的挂在他身上,显得他更是娇小。俊俏的脸庞冷若冰霜,还带着一丝年幼该有的青涩。但是精致的五官,乌黑的发,在这夜里,却也更漂亮了。
但是,他穿的是男装,没有了以往的艳丽衣服,他只披了件花无缺的袍子,里面还是他的里衣。微微敞开的领口里,一马平川……
铁心兰觉得血液渐渐凝固,声音也不由得有些沙哑,“荷露?你是男的?”
荷露望着他处,缓缓点头。“铁姑娘,衣服穿上吧,女孩子,要对自己好点。”
铁心兰苦笑,好点?她当然知道?但是她一个女子,又有什么法子?她实在说不出话来。猛地想起之前她看见花无缺和荷露的相处,也许是自己搞错了吧?她不觉有种怪异。抛开这点,她悠悠道:“你们觉得,我美吗?”
老实人荷露老实说:“没有比较,我不知道。”
同样是老实人的花无缺也老实说:“感觉差不多。”
“你还真的去看了?!”荷露想起花无缺曾经说的话来,猛地回头瞪他。
“我本来对你说的就是真的,当然是去看了的。当年年纪尚幼,好奇而已嘛。”花无缺说的更是顺畅流利,荷露几乎要以为这人是江小鱼那泼皮假扮的了!
“……”荷露瞪眼,却也不能反驳他什么,心里一烦,侧身侧得更彻底,背对着铁心兰冷冷道,“铁姑娘,你觉得,有我们两人在场,江小鱼能逃的开吗?”
铁心兰笑了,“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说着,她竟一下子从后面抱住了荷露。(o_O?!)
女孩子是香的,每个都有不同的香味,以前不懂事,荷露常常闹笑话,说谁谁谁今天是什么味道,前天又是什么味道的,为什么老变来变去?后来才知道了,那是香粉的味道,假如他愿意,也能有那味道。……当然,他从不用的,只是宫女们洗完衣服放进衣柜里总要熏香,所以衣衫还是有一些淡雅的香味。
铁心兰靠近他的时候,他分明闻到了桂花的香甜。常年跟宫女们打交道的他,对肢体的碰触却还是很避忌的。毕竟,那里是移花宫!
荷露一震,女子柔软的曲线贴在他背上,他不是不能感受到,胸腔怦怦作响,一动都不敢动,生怕铁心兰做出更尴尬的举动。
花无缺转过身来,就那么看着被铁心兰抱住的荷露。不由的想,如果荷露不在场,铁心兰抱着的就是自己了,那么,自己肯定没办法对她动手,更别提杀死江小鱼了。但是现在……
“花公子,”铁心兰突然对花无缺镇定地微笑,“请你别动。”
“哦?我为何要听你的?”花无缺停下脚步,也不再避讳铁心兰一丝不挂的身子,侧首看着她,淡淡道。
“假如你对小鱼儿出手,我保证你会后悔一辈子。”铁心兰笃定地道。
荷露却冷冷道:“你们谈的跟我没关系。”
铁心兰大声道:“当然有关系!这关系到移花宫的丑闻!”
面上忍不住一寒,荷露却笑了,大笑:“你不会想说,我欺负了你吧?真是好笑。”他止住笑,面无表情地道,“公子,杀了江小鱼才是正事。”
铁心兰却也不管他说什么,而是冲江小鱼道:“死人,你……你还站在这里?”
江小鱼站在那里,像是已发了呆。
铁心兰嘶声道:“我这样……你还不走?”
小鱼儿目中突然流下泪来。
这几乎是他平生第一次流泪,他也不知道这是感激的泪?是悲伤的泪?是恼怒的泪?还是羞愧的泪?
“放开!”荷露就这么站着,见花无缺没有动手的意思,开始低喝铁心兰。
铁心兰此时也是流泪满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