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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的微笑。
石墙阻绝之际的惶然紧张,同行之人接连出现,然而四顾不见那人的惘然心痛,之后五日五夜寻寻觅觅的不安怖惧,却在看到那人的一瞬间,化作了似水柔情,绵绵暖意,丝丝喜悦,层层缕缕地缠绕了他的整个身心。
这不是花无缺是谁?
谁能像他那样,即使是喜悦,也那么温和的微笑?谁能像他那样,即使是想大笑,也会克制住性情不曾乱了风度?谁能像他那样,嘴畔还露出微笑,眼眸的喜悦却在众人不查间化作了凛凛戾气?
……戾气?
荷露淡扫他一眼,没错,是戾气。无怪他能分辨得出来,他们本就太过熟悉。
荷露默默横他一眼,真是莫名其妙,他有得罪他家公子么?
花无缺笑容加深,眼眸更是黑亮了似的。荷露会意,认出那是自家公子爷发威前兆,才懒得理会,撇过头去。
花无缺和荷露眼神交锋,又听得之前那汉子大声道:“人我给你找到了,那你赶快告诉我我女儿在哪里!”
荷露又忍不住瞥了花无缺一眼,什么情况?女儿?这人的女儿必定好看不到哪里去,也不知花无缺从哪里找来的极品……
花无缺捉住荷露那一瞥,告诫似的地视线从他身上缓慢拉到了那汉子身上。
他露出为难,拱手作揖告罪道:“花无缺在此谢过铁前辈帮我找到好友。只是,铁姑娘现在在何处,我也说不清。”
那汉子瞪圆了眼,怒喝道:“小子,人我也给你找到了,你才说不知道?!晚了!”
姓铁?找女儿?狮子头?——铁心兰?
荷露冷眼看他,不由暗自摇头,还好铁心兰长得不像他,要不然好好的女孩儿可怎么活?
花无缺身边站的一位高瘦的老人突然道:“老幺,人家可没说知道你女儿在何处,是你硬扣人家头上的。”
那老人高高瘦瘦,怀抱一具瑶琴,一身书生打扮,嘴边眼角都有极深的笑纹,眉眼间却还微有上位者的威压,想来他年轻时定然是个说一不二的一方强者。
狂狮铁战也一噎,虽知是自己病急乱投医,但是好不容易有个认识自己女儿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又怎能放过?他呛声道:“但是他起码应该知道在东南西北哪一处吧。”
说着,他带着希冀的眼又一次瞪向花无缺。
花无缺点头,找到了荷露,也不用藏着掖着铁心兰的消息了。他回道:“我们是在龟山那十二星象中魏无牙的天外天外面失散的。”当时他自己忙着召集人手来挖开石室,哪里有时间顾及到铁心兰?何况,她是自己走的,否则在那石门附近那么多移花宫门人,为何就没有见着她?
分明是铁心兰避开了。
只是这话也不能说。
荷露看他们说话,倍感无趣,又转过头来看着江玉郎,喂了他一声,走近道:“你不跑吗?再等,等红珠上来,你可就没办法走了。”
江玉郎本来暗自戒备他走近,哪知他却在走近之后问他这个?哭笑不得地反问:“你是在提醒我逃走?为什么放过我?”
荷露神色淡然,眼眸无畏无惧,无悲无喜,用那样的眼从上到下将江玉郎扫视个遍,淡淡道:“随便你。”
江玉郎却露出暧昧神情来,又明目张胆横了花无缺一记,复看向荷露的时候再换了副温和地像极了花无缺刚才那谦和的表情。“我承你的情了。”
荷露古怪地瞅他道:“我不杀你,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死不死,也跟我没任何关系。我跟你说话,也只是聊聊罢了,之后红珠杀你的时候我也不会插手。”
江玉郎听了,却狡黠地一笑,问:“你是个话多的人吗?”
“不是。”
“你是个会没事提醒仇敌的人吗?”
“不是。”
“你是个以德报怨的人吗?”
“不是。”
“那你怎么放过了得罪过你的我?”纵然知晓这时说这个定然不讨好,江玉郎也忍不住想逼他变脸。
荷露微微思索,突然问:“是你?”
“是我。”江玉郎大方答应,不等荷露说话,他微微凑近了些,低笑道:“你可知我第一次听到有人提起你,说的是什么?”
江玉郎伏身到他耳际,轻轻吐出几个字来。
然后,看好戏似的,退了两步,等着荷露露出惊诧模样。
哪知荷露恍若未闻,神色还是那般冷漠。
江玉郎不由有些阴郁,继而笑道:“原来你早知——呃!”
荷露猛地伸手!掐着他颈脖一把抵在了船舱门槛边儿上,举得老高!江玉郎本来苍白的脸,涨得又红又青,红里泛青,青里又溶着红。
而荷露,本在眉心的那点深红又张牙舞爪地散了开,布上了半张脸,合着青色,上下各分一半,一会儿泾渭分明,一会儿互相争夺地盘。他的神色也一会儿阴鸷地好似要撕碎了江玉郎,一会儿冰冷地好像看着死人,脸上更是青红交锋的厉害。
第17章 拾肆 天 赋(中)
江玉郎恍惚间看见了自家院落里栽了十几年的老梅花树,白梅满树,洒落了一地芳华。这砌下落梅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虽是景致旖旎迷人却又总在他心头缠绕不休,萦绕不去,断之不绝。鸟去鸟来山色里,人歌人哭水声中,又是那般的讽刺,好笑。多少恨,昨夜梦魂中,只叹得一声如此良辰非昨夜,落得怅惘四顾,心下凄然不是滋味。
他一向是个不服输,且很有目标的人。
江南大侠现在变作了天下最恶毒的人,也是最落魄的人,而身为他的儿子,当然也免不了兔死狗烹之悲。
内力被废,江湖上满是仇敌,再加上他心怀大志,又怎能停留在痛苦仇恨之中?他当然要再次学武!
就算是邪门歪道,他才不在乎!
若是哪天得势,谁又敢站出来说他一句邪门歪道?
嘿,当初的移花宫也不是被称为邪门歪道么?
如今呢?
谁敢?
只是,他本就不服花无缺之流的人,而荷露更是让他觉得,比之自己,他怎能如此走运?不仅仅是拜入名门,还有他竟然死里逃生,连走火入魔都没有把他一身高深内力给废了?凭什么?!
就他一个在移花宫连宫女都被人鄙视的人,也能骑在他头上?
第一次听见荷露这个名字,是骗得铁萍姑倾心的那阵。
他不仅骗得了移花接玉的秘密,也听铁萍姑说了不少移花宫内的事。
这个荷露,就是移花宫宫女们中隐形的领头。但是很多人暗地里不服,因为大家都在传,这荷露不过就是宫主们安排给花无缺的一个暖床男宠。只是他们到底有没有什么,谁也没发现出来才按下了这个想法,接受了荷露的统领。
江玉郎从那时起就打算会会这荷露了。
嘿,原本的低贱身份爬上来的人,一定很有意思。
只是见了荷露本人之后,他却没有认出来,只当那是郝玲……红珠在移花宫的姐妹,毕竟,那是他还穿着女装,而且长相也的的确确说得上娇媚。所以在他知道这个女子,居然是荷露的时候,他的兴趣又被勾起。
男生女相也罢了,还身着女装,或许,铁萍姑所说的,是真的吧。
……不过,被这样的人比超,真是让人不爽。
喉咙被紧箍,江玉郎的脸红极而青,本来练武之人呼吸绵长,但是身为男子,被压着喉咙的不适才叫他憋屈。
江玉郎忍不住忿恨地直瞪着眼前的荷露。计划又失算可不是什么好现象……或许,他失了平常心了吧。
但是眼前也不容他多想。他只是怒极心中咒怨这荷露善变!本来,他只把荷露当做个懂事的奴才,故而放心轻薄了去。却在他醒来之际发现他冰冷狠辣,于是打消小觑他的念头。但这荷露却又在已被他确认为狠辣之人之后放过了他,还跟他若无其事的聊天,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当自己就是能够随意打发的小角色么!
他们俩说话时,花无缺本就一直盯地死死,此刻那么大的动静,是个活人都会看见,更不用说这几个个老江湖了。
狂狮铁战倒是露出一丝趣味来,对旁边的花无缺说道:“这荷露虽然长的娘娘腔了点,但是脾气还不错嘛!”他本就是个狂人,走的路数也是刚劲路线的疯狂一百零八打,虽然铁心兰用起来,也能欺负江湖上二三流的人物,但是本尊的话,又岂是那二三流的人物能抗得住的?他个头高大,力气也大,打得又够狂够乱,碗口大的拳头下去,还不打的别人五脏移位六腑俱损?故而之前看到花无缺要找的重要的人,居然是个比他还娘的人,是很不爽快的!现在荷露狂态毕露,却合了铁战的性子。
花无缺才没工夫回答他,只顾着看荷露状况了。
才一见面,他就看见了他眉心隐隐的红色煞气,而他面上却浮现青色,这已经很不对劲了,可起码性子还没怎么样。(……他还没有跟荷露说过话,还没理解到荷露那时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