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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来了?朕不是交代了不用过来么?”安若亭头也没抬地道。
“皇上,”安美人听他问起。便又走过去跪坐在榻下,将整个上身伏在他的右臂上说道:“皇上龙体欠安,臣妾不来看一看,哪里放心得下……皇上,您可觉得好些了?”说了两句,却又嘤嘤哭起来。安若亭笑道:“朕眼下不是好好的么?又哭什么?”
“臣妾替皇上委屈。”安美人噘着嘴。说道:“那上官玉如此不识抬举,皇上将正殿给了她养病,还在病床前连守了她两天两夜,她不但不感恩,反倒对皇上如此不敬,这样的女人,皇上何苦将她放在心上?要不是她,皇上也不会……”
“住口!”
安若亭一声冷喝,吓得安美人身子一抖。将要说的话也咽在喉中未曾说出口。
“出去!”
“皇上……”
“冬喜!…………”
“是……皇上!”冬喜步上来,朝安美人道:“安娘娘,请吧!”
皇甫锦一直低眉垂目地站在旁边。对于安美人地进来、哭诉以及被责令出殿,他都没有表示出一点点反应。安若亭喝斥安美人的时候,不经意扫到了他平静无波的脸,眼神闪了闪。
“皇甫锦。”
“臣在。”
“册后之事,你有什么想法?”
皇甫锦顿了顿,俯首道:“臣恭祝皇上与皇后娘娘百年好合、龙凤呈祥!”
安若亭笑了笑,说道:“朕要听的不是这个,你就算不祝,朕与玉儿也定能百年到老。 Www。S。朕现在想听的是你的心里话!你跟玉儿从小就在一处念书。又同获你祖父皇甫仪地喜爱,这份感情自是与别人不同,对于你这位小师姑即将与朕大婚,你难道没有一点想法么?”
皇甫锦一揖到底,无比镇定地道:“玉儿师姑师出皇甫世家,得家祖父悉心传授功课,如今师姑幸得皇上垂青,荣封为后,皇甫一家亦深感与有荣焉。臣与师姑自幼一处研读功课。感念其屡逢劫难之后,仍以一人之力撑住上官一家之家风,其情可嘉,其志可敬,臣相信皇上亦定能怜惜师姑之羸体弱质,并护佑师姑一生平安,臣谨在此叩谢皇上!”
皇甫锦说罢,果真跪拜在地,伏首朝安若亭拜了几拜。安若亭也不推让。淡然受了他这一礼。只是,听完后却又拿着手里的奏折在几案上轻击起来。
没有得到平身的旨令。皇甫锦一时不敢站起来,仍然伏首在地,将一张脸深深地埋于地面上方,一动未动。
好半天之后,安若亭才懒洋洋地开口:“起来吧!离吉日已不足二十日,赶紧去操办。办得好了,是你这个礼部尚书的面子,办得不好,失的可就不是你一个人的面子了,介时整个礼部上下,可都得给朕站稳喽!”
“是……臣遵旨。”
“下去吧,明日朕再传旨下去,册后大典之一切开销户部按需供给,以便你顺利操办。”
“谢皇上!”
皇甫锦又再恭身拜了一拜,方才退出殿门。
外面已经有了日光的影子,安若亭挥了挥手,让冬喜将窗幔撩开,却见冬旺又领着太医走了进来。
“皇上,该进药了。”太医伏在地上说。安若亭嗯了一声,眼睛仍盯着手上的奏折,扬了扬手示意递药上来。
冬旺将三颗丸药双手奉上,太医在一旁说:“皇上连日劳累,导致肝火旺盛,气血亏损,这几日还须安心静养才是,切勿劳累。”
安若亭接过药,正要往口里送。半路上看了看却又停住了:“玉儿呢?”
冬旺垂首道:“回皇上,娘娘……娘娘也是刚进完药,这会儿想是正歇着呢。”
“她,情绪怎么样?”
冬旺抬眼看了看他,又低下了头:“娘娘……好像跟之前变了个人似的,也不笑。也不说话……”
安若亭面色一黯,将手里地药丸轻拍在案上,沉声道:“即刻传朕的口谕下去,着礼部户部以及尚宫局尽快筹备册后大典一事,不得有误!”
皇甫锦才回到府里,管家就迎了上来,“少爷,黎将军来过了。”
“又是为了西越国的事?”皇甫锦一边换着官服,一边淡淡地道。“跟他说迟两个月再来吧,眼下皇上也不得空理会他。”
管家欠了欠身子:“黎将军说,这件事还须与少爷当面说才好。所以请少爷务必抽个时间见他一见。”
“嗯……再说吧。”
他换了身家常地袍子,在榻上坐了下来。丫环又递上来一壶茶,轻手轻脚替他点起了一炉龙涎香。龙涎香的青烟在屋里冉冉升起,他嗅着那香味,缓缓闭上了眼睛。
也不知过了多久,似乎就在他眉头深蹙之际,后院忽然传来了一阵缠绵轻婉的琴声。
是她。他轻呼了一口气,眉头舒了舒。
尚书府的后院,每一个角落都不输江南山水地灵秀。芭蕉盈翠,修竹成林,涂了白灰的女儿墙上爬满了藤萝,太湖石堆成的假山在院中星罗群布,斜阳正婉约地照在树梢,将它们的影子长长地拉在地上。
长发覆腰的女子背对着长廊坐在蕉叶下方,十指纤纤在抚琴。
一阵清风拂过,吹落了一树梧桐秋叶。琴声忽止,那女子忽地伸出手掌接住飞舞地叶片。幽幽叹道:“又是一秋……”
皇甫锦背着手走下石阶,轻轻唤了一声:“楚楚。”
“公子!”
楚楚回过头,面现喜色地望着面前地他,“公子今日,可回得晚些了。”
皇甫锦点点头,伸出手指在琴面上拔出一串不成调的音符,说道:“刚刚那曲《惜花吟》,倒是让我觉得仿佛又回到了洛水河畔。”
楚楚粉面微垂,柔声道:“公子倒还记得那些时日……”
“洛水河畔。杨柳飞花。卿本佳人,何以事它……前周的那些日子。我又怎么忘得了?”
楚楚听了前半句,本来面上又欲飞红,可是听至后半句,神情却又顿了顿,“公子今日,似有无穷心事?”
他微微一笑,在她先前坐着的矮凳上坐了下来,抬手又自抚了一曲。
楚楚听罢,轻轻叹了口气,“其曲荡气回肠,曲毕仍让人心神俱摇,我在这曲中,竟是嗅到了一股缠绵悱恻的气息,像是面对着一件破碎的珍器,又像是一种割舍不下的情怀……公子的琴艺,总是这样直叩人心。”
皇甫锦手抚琴头,悠悠说道:“这世间万物,饶是人再淡泊,也总有那么一两样让人难以割舍……”
“公子莫非,遇上了难以割舍之事?”
楚楚妙目一转,试着问起来。
皇甫锦轻笑了笑,抬臂起身,将琴案旁地斗篷摊开来轻轻披在她地肩上,“天凉了,小心身子。”
楚楚低着头,垂下的刘海遮住了她的双眼。皇甫锦在她肩上轻拍了拍,转身又上了回廊。
“公子!……”
皇甫锦缓缓站定回头:“还有事吗?”
第一百零五章 重楼深锁迫承恩
楚楚咬着下唇,鼓起勇气说道:“公子心中既有挂念的人,又何必将这份情错放在楚楚身上?”
皇甫锦身子顿了顿,将目光别了开去。“别胡说。”
“楚楚没有胡说!”她情急地上前了一步,抬起头向着皇甫锦:“我虽是个遭人唾弃的风尘女子,可是对于情之一字,向来也是极为尊重,楚楚再笨再傻,也看得出公子正在为儿女之情烦恼,只是不明白凭公子的人品与风采,何以还有能令公子为难之事?”
“你不会明白的……”
许久之后,长廊里才传出这样一声低低的叹息。
阳光明媚的清晨,整座皇城还被沐浴在一片清新的晨露里,值夜的宫女也才“吱呀呀”地打开了厚重的宫门,一骑快马就已经如箭一般的冲过朱雀门,在紫光殿前的玉阶下停了下来。
“我要见皇上!”
“不……皇上还未散朝,你不能进去!”
“让开!”
紫光殿内,安若亭正俯视着殿内一众文武百官,他脸色冷凝,目光也微含冷意。“还有什么事要奏的?”
“臣有本要奏!”
右相林奉站了出列。安若亭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淡淡说道:“你所奏何事?”
“皇上册立国后一事。臣认为其人选须再斟酌一二!”
林奉此话一出。殿内臣子们之间便都沸沸扬扬起来。却独有前排地太宰、太傅与太尉等人眼观鼻、鼻观心。并未有过于惊讶地反应。
安若亭地眉头很明显地皱了起来。声音也变得阴冷:“你有什么高见?”
“皇上。那上官玉改名换姓潜入宫中。蛰伏在皇上身边为女官。此乃大不忠之举。犯下了欺君之罪。论罪当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