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烈。”事实摆在眼前,天枢再也找不到可以欺骗自己的理由。
手中的剑就那样失去了力度,无论如何,他都没有办法对他下手。
不仅如此,他甚至把“长天”剑完全收了回来。
天枢不但放弃了攻,也放弃了守,他就那么自自然然地骑在马背上,安静地等待着阿烈古琪的致命一击。
阿烈古琪显然也没想到,天枢会毫无反应地愣在原地,甚至没有任何闪避的动作,当他想要收手的时候,一切已经太晚了。
他的剑,深深地刺入了他的胸膛。
“……烈!”他清楚地听到了他的呢喃,也看见了他眼角的泪珠。
身体上的痛,远远比不上心里的痛,天枢忍痛拔出胸前的利剑。伤口很深,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双手。
天枢冷冷斜视阿烈古琪片刻,转身逃往泽兰沙漠深处。
阿烈古琪摆了摆手,制止了身后想要追击的士兵。那片广袤的沙漠是除了拥有黄泉谱的西列斯人再没有人可以生存的“死亡之海”。
小苏儿,我放你一次,如果我们再见面,我定会将你牢牢锁在身边,寸步不放,阿烈古琪轻轻叹了口气,这样对自己说。
睁眼瞬间射入的光亮带来一阵刺痛,天枢不由地皱了皱好看的眉头,随即映入眼帘的是伏在他身上沉沉睡去的身影。
那是一个不超过十岁的男孩子,仿若绸缎般的金褐色长发自然垂下,遮去了他大半的容颜。
“啊,你醒了。”被惊醒的男孩子抬起头来,对上天枢睁开的双眼,湛蓝的眼眸中闪耀着喜悦的神采。
“你流了好多血,我真怕你会死——”孩子由衷地笑着,天真坦诚,“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为什么要救我?”天枢茫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需要理由吗?”一瞬间,男孩儿眼中流露出茫然,随即扬起小脸,认真地想了想,然后笑着答道:“大概是因为我想救你吧?这个理由可不可以?”
天枢发现自己竟然无言可对。
“我叫雅尔海晴。”男孩子的表情柔和又温暖,蓝眼睛明亮地闪耀,“要记住救命恩人的名字哦。”
“想要我报恩吗?”天枢失笑道,真是有趣的小鬼。
“不用,不用,暂时不用……”雅尔海晴嘻嘻笑道,“你的伤还没好,还需要多休息。哦,我差点忘了,你昏迷了一天一夜,一定饿了吧?我这就叫人去做吃的,你再躺一会儿吧。”说完就一溜烟跑了。
呵呵,他们长得好像哦,不然他才懒得救他呢……
清江一役历时三月,阿烈古琪的南侵最终以失败宣告结束,连番战事失利让他清醒地认识到,眼下的自己还没有办法撼动胤王朝的统治,遂遣使者来朝议和,商议两国互换皇子为质。
胤文帝子息不旺,膝下仅有六位皇子和一位皇女,齐王天枢与四皇子天权同为君妃所出。君妃出身卑微,是文帝身为太子时的侍妾,不过凭着生下长皇子之功得到嫔妃封号,虽然曾经宠冠后宫,却也两度被打入冷宫,在皇帝心目中的分量自是大不如前。
二皇子天璇与三皇子天玑是同母兄弟,皆为早逝的清妃所出。清妃是文帝一生最深爱的女子,天玑三岁那年意外身亡。皇帝怜他兄弟二人年幼丧母,深觉亏欠良多,历来宠溺纵容,端的是尊贵无比,如何会让他们出使异国为质。
五公主玉衡和七皇子摇光是正宫宁皇后所生。宁皇后出生世家,家业深厚,世代在朝为官。祖父宁博,父亲宁颖,兄长宁泽更是三代为相,朝中势力自是不必说。
至于六皇子开阳,他的生母绮妃是清妃过世之后文帝最宠爱的妃子,子凭母贵,皇帝断不会让自己最心爱的小开心果去做人质。
如此情形之下,会被选中为质赫提的皇子也就不难猜了。既不得父皇宠爱,又无外戚可撑腰,更不及兄长文韬武略、才情天纵,十三岁的四皇子天权就这样被胤文帝打发到了赫提。
也许是骨肉亲情不忍相告,当然也有可能是对此并不在意,文帝甚至没有亲自告诉天权这个消息,而只是派人到漱玉宫知会了一声。
对此,君妃毫无异义,皇帝能想到的,她自然也会想到,多说无益,她没有立场去反对。
天权更是平静地接受了这个在大多数人而言很难接受的事实。
或许在他的心目中,这座华丽的宫廷和遥远的北国并无区别,每个人都是那么平静,而唯一可能反对的那个,对此却是毫不知情。
天枢产后未出月就匆匆赶回渝京,再奔赴朔州,本就失之调养,加之漠北一战身受重伤,身心惧创,回京后便是大病一场,多日不曾上朝,而天权即将为质赫提一事则在君妃的暗示下,无人向他透露。
“殿下,该喝药了。”云妃端着已经热过两遍的汤药推门进屋。
“再等会儿吧,我现在不想喝。”天枢把头蒙在被子里,闷声道。
“可是臣妾有要事相告。”云妃巧笑倩兮,笑容好不奸诈。
她年长天枢四岁,是他封王建府时皇帝钦赐的侧妃,不过两人平时的相处模式,倒是更像姐弟一些。
“我没兴趣。”天枢一口回绝。
“和四殿下有关哦。”云妃欲擒故纵。
“什么事?”天枢闻言立即翻身坐起。
“殿下先喝药,不然……”云妃干脆卖起了关子。
“你敢威胁我?”他最恨被人威胁了。
“臣妾不敢,臣妾是奉太后的旨意照顾殿下,既然殿下——”
“我喝就是。”听云妃搬出皇祖母的名头,天枢乖乖就范。
“四殿下要去赫提了。”云妃幽幽叹道。
“为什么没人告诉我?”天枢又惊又怒。
“是娘娘的意思……”云妃黯然道,“可我觉得殿下会很想知道。”
“我进宫去找母妃。”天枢沉声道,神情肃然。
望着天枢匆匆离去的背影,云妃神色复杂,她还没有告诉他,四皇子已经在今日清晨出发了。
“为什么是喵喵?”天枢径直闯进漱玉宫,激动地质问道。
“你说呢,飘儿?”君妃冷冷地反问道,“除了他还能是谁?”
“我去!”
他不否认,这么做一半是为了天权,而另一半,却是为了自己。
“啪!”君妃狠狠一巴掌扇过。
天枢默然垂首,他知道母妃为什么会生气。
只要他还在渝京,天权一定会有回来的机会,如果他去了赫提,母亲和弟弟在这暗无天日的宫廷就将再也没有希望。
“我能去送送喵喵吗?”隔了很久,天枢小声问道。
“去吧。”君妃没有问,为何天枢已经知道天权离开的消息。
“谢谢萧姐姐。”天枢步出宫门的时候,萧雨霏连马都为他准备好了,她不想看见他遗憾的样子。
“这个给你,凭它,你可以无条件地让我为你做三件事。”
策马狂奔的时候,天枢握紧了胸前冰冷的挂饰,耳畔却响起阿烈古琪曾经的誓言。
“烈,这一次,你不许再骗我。”
第三十六章
雪,静静地飘落,晶莹剔透,纯洁无暇。
洁白的雪花迈着轻盈而舒缓的舞步翩跹起舞,飘飘洒洒,纷纷扬扬,悄无声息地掠过琢心阁,空气清新湿润,大地安详沉静。
轻柔的微风吹过,松枝上的雪沫儿随风飘散,映着清晨明媚的阳光,折射出一道道五颜六色的光环,绚烂夺目。
“朝儿,佳期,快点起床,小舅舅发红包了……”
大年初一的早晨,君唯扬大大咧咧地推开门闯进了两个孩子的房间,心中犹在犯着嘀咕,这俩贪睡的小鬼,肯定是昨夜守岁玩得太晚了,怎么太阳照屁股了都还不见起来呢。
“咦!人呢?”环顾一圈后,君唯扬愣了,干净整洁的房间空无一人,床榻上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完全看不出有人睡过的痕迹。
“藏猫猫,哥哥姐姐藏猫猫……”肖紫衣举着手中的冰糖葫芦乐道,一袭大红色的锦缎棉袄衬托得白皙细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