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是自然!”刘三宝眼中闪着孩子般的喜悦光芒,笑道,“我不但要做个好人,还要做条好汉,跟大哥一般的好汉!”
卓南雁微笑点头,忽然间有些意兴萧索,转身对仆散腾道:“请仆散先生好生照顾我这兄弟!”仆散腾佛然道:“他是老夫的关门弟子,还用得着你来啰嗦!”说着白眼一翻,喝道,“贼小子,你想好没有?你的补天剑法还未至大成,这时贸然跟老夫动手,不免就丧了小命!嘿嘿,你一命呜呼不打紧,却害得老夫再也领教不得天下第一流的补天剑法了!无趣无趣!”
卓南雁吟道:“南有曲流觞,北有仆散腾,一样的嗜武如痴!”却挺胸笑道:“得与门主一战,实慰平生!晚辈已然等不及啦!”五指轻按剑柄,目光如电闪烁,长剑虽未拔出,“大哉乾元”、“生生不息”的剑意却已悄然潜转,院内忽然生出一股凛然勃发的奇异气息。
第二部 暮雨江南 第二十八节:传语名花 纵酒良朋
仆散腾心中一凛:“这小子的修为当真古怪,倒也不容小觑!”他双眸半开半阖,一缕针芒样的精光吞吐不定,右掌缓缓按在了腰间的宝刀上。他那把金龙宝刀在与沧海龙腾、狮堂雪冷的一战中,被完颜亨的天衣真气毁去,金主完颜亮为彰其功奇書网,另赐了他一把绝世宝刀摩云刀。
这时他的手指才与摩云刀的刀把相接,天地间立时耀出一蓬森寒的煞气,满院老柏苍松似是齐齐打了个寒噤,阵阵肃杀之气扑面涌来。莫愁和方残歌对望一眼,均是心底生寒,不由缓步向后退去。
“不成!”刘三宝忽然斜刺里冲上,双臂一张,叫道,“师父,求您……求您别跟我大哥动手!”
仆散腾一怔,翻起白眼喝道:“你大哥武功很高,师父不会那么容易便伤得了他!”卓南雁也叹一口气,道:“兄弟,你且退下!”刘三宝脸色通红,执拗地摇头道:“不成!师父说过,江湖上动手过招,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可……您是我师父,他是我大哥,谁都不能受伤!更不能死!”
厚土刀佟广素知师父仆散腾一言九鼎,见他面色机冷,急忙上前拉住刘三宝,劝道:“师弟退下。”刘三宝犯了脾气,大闹大叫,死活不肯。说起来也怪,佟广内功修为较他深厚得多,但刘三宝死命挣扎之下,面色通红的佟广居然拽他不动。卓南雁又是好笑,又是稀奇,暗道:“这天刀门主也当真是世间奇人,教了这短短时日,三宝小弟的烈火劲竟然进境非凡!”
仆散腾的两道满带煞气的苍眉抖了抖,忽地哈哈大笑:“老夫老啦,竟被个小孩子治住!”霍然转身,袍袖一挥,卷起地上碎石,弹指飞出。只听“哧哧”轻响,唐晚菊、池三畏等人的穴道尽数解了。
众人惊叹之间,仆散腾大袖飘飘,拉着刘三宝的手已大步转出庙门,朗声笑道:“走吧!将这些‘大宋好汉’全放了!”两人的身影瞬间转出庙门。刘三宝的喊声却遥遥传来:“大哥,大哥、你保重呀!哪日小弟出师,自会来看你……”声音摇曳、瞬间便去得远了。佟广、童千波等人收拾马匹,也疾步跟出。
先前被抓的“金笔铁判官”金长生、“七爪神鹰”沈天德等人这时如释重负,先是低声咒骂仆散腾,待估摸着刀霸一行去得远了,才又破口大骂。
莫愁笑嘻嘻地过来,正要和卓南雁叙旧,方残歌忽地走上两步,冷冰冰地道:“卓南雁,你我有杀师大仇,但今日……方残歌就算欠了阁下一个人情!”
一旁的池三畏这才想到这卓南雁也是杀害自己女婿的“仇家”,扭过头忿忿然道:“老子却不领他这人情!腊块妈妈,老子便是愿意落在金狗手中,旁人管得着吗?”
卓南雁微微一笑,点头道:“二位英雄豪杰愿意去给仆散腾作挑夫,这时追上去,却还不晚!”方残歌脸色煞白,冷哼一声:“方残歌便是玉石俱焚,也不会有辱我雄狮堂声名!哼,大丈夫恩怨分明,咱们来日自会清算!”他的人才武功,都是当世一流,但不知怎地,一站在卓南雁身前,便觉气沮形秽,更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酸意,当下袍袖一拂,转身而去。池三畏却向地上吐口唾沫,扶着韩覆舟,大步跟上。
金长生、沈天德等人本待上前向他道谢,听得他们的言语,才想到江湖上哄传这卓南雁正是刺杀罗雪亭的“大宋逆贼”,登时心下犯了犹豫。眼见方残歌怒冲冲地拂袖而去,这些人顷刻间权衡利弊,都觉得这大名鼎鼎的雄狮堂不可得罪,只拱了拱手,便在卓南雁眼前低着头溜了过去。
“莫愁,”方残歌走到破庙寺门处,扭头向莫愁叫道,“你还不走?”莫愁笑嘻嘻地道:“方兄先行一步,小弟不急!”方残歌面色一变,目光再扫向唐晚菊。唐晚菊也慢悠悠地道:“小弟也要跟卓兄叙叙旧情!”方残歌朗声道:“二位莫要忘了,兄弟情谊事小,叛宋投金却是正邪之别,两位可要拿捏得住!”不待二人回话,猛一顿足,大步去了。
卓南雁忽觉有些可笑,转头对莫愁道:“二位当真信得过我?”唐晚菊笑道:“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君子无德不报。若非卓兄,咱们说不定真会做了挑夫。”莫愁撇嘴道:“莫愁可不懂这么多大道理!我只知道,咱们是兄弟,本公子决不能冷落了兄弟。方残歌虽也是我莫愁的朋友,但他总是前呼后拥的风风光光,他姥姥的,本大少也用不着去巴结他!”舔舔嘴唇,又道,“还有,我记得卓老弟还欠我两顿酒饭!”
“那是自然!”卓南雁望着这两人坦荡的笑脸想到在建康雄狮堂时,便是这两人力排众议为自己辩驳。忽觉心头发热,大笑道,“走!我请二位去临安酒楼喝个痛快!”
三人谈笑风生,行不多时,便进了临安城。
自靖康之变后、大宋的行都便不断南迁。建炎三年,杭州被升为临安府,十年后的绍兴八年,赵构干脆就定都临安。只是官府上按惯例还只是称之为“行在”,意为皇帝暂时驻跸之地,以示不忘汴京故都。
据说杭州的山势如龙翔凤舞,能聚王气。杭州城西靠西湖,北依运河,东南半绕钱塘江,南侧则群山耸秀,因其城如腰鼓,五代时有“腰鼓城”之称。多年来朝野间只顾歌舞升平,临安男女皆尚妩媚,号为“笼袖骄民”。
三人进得城来,循着临安城内最著名的御街漫步。天刚过午,暮春和风熏人欲醉,融融的暖阳将巍巍的酒楼、密密的店铺和鳞鳞的民舍上都铺了一层灿灿的金光。褪色的绣旗、乌黑的招牌和各色纸灯在袅袅的绿柳间若隐若现。
中瓦子前这一段乃是御街最热闹的所在,林林总总的摊铺前堆满时新花果、海鲜野味和奇巧珍玩等百色物件,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时见胳膊上擎鹰架鹤的闲汉和淡施脂粉的歌妓穿梭顾盼。
莫愁是临安常客,一边带路,一边不住口地信手指点:“前面摊上的货品物件都挑着字幕,那叫‘扑卖’,半是买卖,半是赌博;那扑卖后面的高大屋宇,别瞧外面站着一溜歌女,实则全是茶坊。嘿嘿,临安的茶坊也安着美姬,这叫花茶坊……哈哈,这个热闹,”指着身侧乱哄哄的人群,“里面相扑的全是美女,粉背玉臂,你们看了定然舍不得挪脚……”
唐晚菊和卓南雁都是首次前来,四下里看得眼花缭乱。卓南雁更是暗中将临安和金国都城燕京相比较,若说燕京是意气风发的少年,临安则如柔媚多姿的少女,宋金刚柔不同的风度在都城间一眼可见。
三人一通赶路游览,均觉劳累,便在御街上寻了家大客栈落脚安歇。舒适洁净的客房内,店伙计捧来一壶好茶,三人喝茶闲聊。卓南雁便向莫愁问起那瑞莲舟会的详情。
莫愁呵呵笑道:“秦桧这老小子为了给赵官家办这圣寿节,可着实花了不少工夫。据说他派格天社在西湖上建了一座漆金石台,远瞧上去跟金子做得一般。金台上雕了一只活灵活现的玉龙,玉龙嘴里叼着一朵金莲,它便是舟会的锦标‘瑞莲’了!到时候赛会一开,哪只龙舟若能先摘得瑞莲,便能将这瑞莲亲自献给赵官家,这便叫‘龙莲献瑞’了!”
卓南雁皱眉道:“竟有这么多臭讲究!”莫愁笑道:“讲究还多呢!据说舟会上只能有八家舟队献技,这叫‘八龙献瑞’!这八家中除了格天社和太子的建王府这两家早定之外,其余六家,便自四面八方赶来临安的诸多门派帮会中选出!”
“那却怎么选?”唐晚菊道,“岂不要先赛上几十场龙舟?”莫愁撇嘴道:“哪里用这么麻烦?格天社早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