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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至酣处,秦子瑞终于开口问道:“不知苏先生和温公子是如何认识的?”这也并非他多问,只是他实是不知这两位是怎么扯上关系的。
苏泠心里不禁一跳,看了眼温尘,见他双眼里满含笑意,不觉有些好笑又好气:“只是在彤云酒肆中恰巧遇到,一回生二回熟而已。”天知道他是被死死缠住,然后碰见贾明之事,事了之后有被赵子仪之死绊住。
温尘似笑非笑地接上一句:“我初次见到清玉便引之为知己。”初次见面是知己,后来可就意味深长了。
闻言,即使是苏泠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也不禁为其话中深意而闹得有些不自在。虽然两人说得全是自个知道的事,可在人前这般坦白,也不符合他性格。他不在乎为人所知,可也不希望,时不时被人用这件事调戏一番。
唐渔摇着手中的金边折扇,附和道:“当日我亦在场。”
秦子瑞拍手赞道:“这倒也是缘分不浅。”
可怜苏泠和温尘被他这话闹得哭笑不得。
对于这些,秦子瑞即使再心思灵巧也是不得而知的,面上颇有憾色:“不知二位如今投宿于何处,待我有闲日也可登门拜访。”
看到终于到正题了,苏泠举杯饮尽杯中酒,才答道:“正是在那春风得意楼。”
“春风得意楼?”秦子瑞眉头一皱,“可是赵大人他……”
装得还真像,苏泠腹诽不已,面上却是无丝毫不耐,反而颇为意外的样子:“原来秦少庄主也知那……”他话未说完,在场众人却都知道他未尽之意。
秦子瑞苦笑摇头:“你还不知,那封信之事已是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看他之意,倒是颇为苦恼,其中几分真几分假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温尘面显讥笑:“这种谣言也可相信?”话是这般说,他心中却是在发笑,只待这话一出,由不得秦子瑞不抓住问下去,可他也只等这机会。
果然,秦子瑞明显不赞同:“名公子这话可不对,所谓是无风不起浪,这前朝遗宝之事,也未必是空穴来风。”
“哼,”温尘手中酒杯打转,眼中讥讽之意更甚,“我那日可是亲眼看见那封信,不过是个空信封罢了,哪来的什么前朝谜题,全是那无事之人搞出的无聊把戏,也亏的那么多傻子相信。”说到后来,更是刻薄恶毒,听得其他几人皆是讪讪不语。
即使知道温尘在做戏,苏泠也不禁感叹这温尘的确是一副轻狂子弟,放荡不羁的样子。
秦子瑞显然没有想到温尘说话如此直接,一时之间倒是有些语塞,反是林陌然开口道:“我清风谷中有用于追踪的异虫,若是苏先生有需要,我可以……”
不待他说完,唐渔已是极为不满地看向他:“要说这种异虫,难不成你以为我是唐门弃徒,身边便没有了吗?”他的眼中明明白白地写着你看不起我的意思。
苏泠笑道:“唐渔你还是这般冲动,林大侠也是一番好意。”红脸白脸自是都需要人来唱的,他也很自觉。
林陌然虽然被唐渔吓了一跳,心中暗暗感慨自己失算,忘了唐渔原是唐门之人的事,白白引得他不喜,面上却是带了几分歉意,一双眼依旧温润异常:“这倒是我疏忽了,实是对不起唐老板。”他这般作态,却是丝毫不惹人反感。
唐渔倒是丝毫不领情,重重将手中的酒杯放在桌上,一句话话也不说,面色不愉地大步走了出去。
秦子瑞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出,一时怔愣,林陌然却是反应迅速,站起身来便欲拦阻。
苏泠挡住他的脚步,道:“他正在气头上,不用担心,他就是这个臭脾气,我去看着便无事了,告辞。”说完,不待他答话,已是追着唐渔而去。
温尘颇为无奈:“即是如此,那我也告辞吧。”
转眼间,三人先后而去,只留得秦子瑞和林陌然面面相觑。
苏泠出了胭脂楼,便看见身后温尘,二人一齐走回春风得意楼。
“怎么,不继续喝酒了?”苏泠挑眉问道,难得眼中畅快,无一丝冷色。
温尘温声道:“你已离开,我留下作甚。况且,今日至此不就是见他们一面,告诉他们我们丝毫不知情而已,至于他们信不信,也就是他们的事了。唐渔呢?”
“他啊,是真的急着回去了,那可有个红颜知己还等着呢。你是否在可惜今日未见到水老板呢?”苏泠戏谑。今日唐渔约他们至此,只不过是想与那两人先见上一面,有个准备而已。
温尘搂着他的肩,看来只像是两个关系极好的朋友:“有你便好,难道我还要问你是否可惜没见到柳老板吗?”
“你……”苏泠一时无语。
温尘心情颇好,微微眯起的眼里俱是势在必得:“我已经猜到那信在哪了。”
他只觉手下苏泠听到这句话后身子一僵,不禁询问道:“你不愿我找到那信吗?”
只是一眨眼功夫,苏泠已是恢复正常:“只是有些意外而已,那信不是已经烧了吗?”
温尘回道:“我本也如此认为。但今日听林陌然提起那异虫,我便想到,若是真的使用异虫的话,那封信很容易便可找到,赵子仪并非如此大意之人。”那所谓异虫可凭借一丝气息便寻找到有关物什,用来寻找藏匿之物可说是便宜之极。而对于赵子仪这种心思慎密之人,并不容易疏忽这一点。在短时间内,用这种方法寻找到信是很简单的事。
苏泠看了眼温尘在月光下更是显得俊朗非凡的脸,一时不知是喜是悲。
“我不会问你。”温尘淡淡道,眉目间难得的显出一分郁色。他不知苏泠为何突然不希望他找到这封信,可他也不愿苏泠为难,所以选择不问。
我不会问你……苏泠脑中不停回响温尘这句话,心中更是五味交杂。他突然觉得,也许他和温尘现在连知己都算不上,双方都有太多的事情选择了隐瞒。这种关系,继续下去,不知会否有一天终究淡至消失。
他抬头看着天上新月,只想到一句话——月华正浓。
有些错是他犯下的,也许也不得由他来弥补。
第二天一大早,江重楼便被温尘和苏泠叫住,得知温尘已知那信去处,不禁心中欣喜。
即使如此冷淡之人,此时脸上也不禁有了几分异色,声音更是不稳:“那信在哪儿?”
温尘看了眼他房内,问:“可还记得当日那只水火不侵的匣子?”
江重楼闻言,心中虽感奇怪,却也依言取来那只匣子。这只匣子看来是木质,却是极为罕有的黑沉木,积于万丈海底,极难得到,难得的是水火不侵。
温尘接过匣子,也不言语,手中一把匕首寒光一闪,已将匣子劈成了两半。
三人的目光全都聚在那已成两半的匣子上,只见这匣子中间分明还有一层隔层,有一白色物事藏于其中。
温尘解释道:“我不知怎么打开这机关,故而只能用这种办法。当日我们只看见那一个信封,却从未想过信其实就在那信封下面,仅仅隔了一层黑沉木罢了。”这也算是有眼无珠的一种了,他不禁自嘲。
苏泠从其中取出分成两半的信,江重楼本想阻止,却是晚了一步。他倒也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只是想到当日怀疑信上有毒,现下心中还有些颤颤而已。虽然已得知平沙落雁只凭着接触无法中毒,可他也不能冒险不是。不是平沙落雁,难保没有其它的毒。
的确是云潍坊的纸,三人在桌前将纸拼凑在一起,却是一首诗。
江重楼皱了眉,低声吟道:“旗亭初别,阡陌忘归,孤鞘回雪。前夕杯盏狼藉,谁又痴说风月。英雄气短,不解温柔,怎解温柔,美人红泪银檠蔑。拔剑笑苍生,最轻狂不屑。
天涯旧梦,陇首闲云,当时明月。一壶浊酒,拚却三生难醉。断鸿声里,何处凝眸,无处凝眸,旧时依稀还惆怅。十里倚春风,哪听鹈鴂咽。”
信上除了这首诗,还写了一句:“以此为信,他日一见。”估计就是因为这句,赵子仪才不敢随意毁弃这封信。
温尘终于看见了他期盼已久的信,心中虽是喜不自禁,但也还算淡定,笑道:“这倒也真可算是前朝谜题了。若是我没有记错,这恰是前朝名将青昭南为他那名为月华的青梅竹马未婚妻所谱的一曲《月华浓》,绥州还有他为未婚妻所建的月华轻榭。青昭南知道自己那一战难逃一死,谱了这曲托人带回,月华姑娘得知青昭南战死沙场后,独居于月华轻榭之上,终老一生未再踏出一步。”
江重楼不禁叹道:“难得如此一个痴情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