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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主子的回答而感慨暗起,关阳凝视着的眸中怜惜与崇敬交错而过,而终在青年看似不经意的一个抬眸时隐下了一切。
“‘柳方宇’在一个时辰前进城了。”
四目相接之时,似笑非笑的一句脱口,神情间却已带上了几丝兴味。
察觉了这一点,白冽予放下了手中的书,一声轻叹。
“都这个时候了,还刻意跟我说这些。”
“但您却是想知道,不是么?”
顿了顿,“毕竟,东方楼主因为忧心您的安危,这一个月来四处奔波寻访,连形容都有些憔悴了。”
“……你一提及东方煜,说起话来便十分坏心。”
“哪里。”
“是你泄露的,还是碧风楼方面自行查出的?”
话中指的,自然是东方煜发觉自个儿行藏而来到岳阳一事。
知道是自个儿以往不良的“纪录”才让主子有此疑问,关阳故作无奈地摊了摊手:“还没等我泄露,碧风楼方面便已发觉了。不过东方楼主应未真正掌握到您的行踪。会来岳阳,想必只是因为这里消息灵通,又是您”定情之地“的缘故吧。”
“定情……之地?”
“您不是曾于此地赠桑姑娘一支珠钗么?”
“珠钗……”
想起了那几乎可称之为“罪魁祸首”的物事,唇角已是一抹苦笑浅勾。
可他旋即压下了不应于此时升起的种种杂绪,正色敛容:“都准备好了?”
“是。”
“也是时候了……启程吧。”
“是。”
得主子命令,关阳适时地收起了早前的戏谑恭敬一应罢、转身离开了舱房。
仍透着阵阵闷热的舱房内,转眼间又只剩得了青年一人。
听着房外足音渐远,感觉着船身的微晃……白冽予轻阖双眸,瞬间仿佛又回到了那曾于另一艘船上渡过的一个半月。
可眼下环绕于周身的,却不是那已逐渐熟悉的温暖。
察觉了心头存着的淡淡失落,几分自嘲因而升起――尤其,在忆及先前关阳所言之时。
“毕竟,东方楼主因为忧心您的安危,这一个月来四处奔波寻访,连形容都有些憔悴了。”
“连形容……都有些憔悴了么?”
自语般的一句脱口,语调很轻、很淡,却又藏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惆怅……与苦涩。
伴随着脑海中熟悉的俊朗容颜浮现,胸口已是一紧。
他明知道这个决定会伤了东方煜。
他明知道自个儿的失踪定会让东方煜忧心焦急地四处奔波……他明知道这一点的。
可他,却还是为了报仇大业、为了免除后患,以桑建允的逐斥为由丢下了东方煜,潜迹急行一路赶来了岳阳安排会谈之事。
在理智地权衡估量后,他所选择的,便是这么个深深伤害了对方的方法……
“别这样……一切总会有办法的!你先别急着走!我定会……我定会想办法为你――”
“列……”
直至今日,他都仍清楚记得分别那日友人过于急切的音调,以及那震惊僵立的模样。
他……伤害了那个……一直深深关心着他的人。
每每回忆起离去前东方煜面上震惊与痛苦交错的神情,过深的自责与不舍便狂涌而生――明明已不是第一回做出这种事,可心头因之而起的愧疚,却强烈得超出了预期。
两年前,他也曾故意坠崖以脱身行事、甚至间接诱使东方煜和兄长合作……那时的他,也不过是稍感愧疚而已,何曾像今日这般……满心惦念着,甚至忧心起东方煜会否因过于操劳而有了什么意外。
不觉间,东方煜在他心底的分量,竟已重到了会多少影响他决断的地步!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不希望失去那份温暖,不希望失去同东方煜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切……
淡淡苦笑,扬起。
如今想来,一切都是从那只珠钗开始的。
若非那日过于浅虑地买了珠钗赠与桑净,更恰巧给东方煜见着……所有的一切,或许便不至于在那一个月间失序至此。
一切错误的源头,终归于已。
过于清晰的认知令唇角本就挂着的苦笑立时又深了几分;原自闭着的双眸浅睁,浮上的,却是过于凄楚的色彩。
但也仅只一瞬。
察觉到画舫已然开动,白冽予不再多想,收了心绪,神色一敛,当下已自起身更衣,并将原先取下的面具重新戴了回去。
无双容颜瞬间掩盖。如今,垂手静立舱房之中的,已是那个名震江湖的归云鞭李列了。
确认自己的衣着打扮并无破绽后,他由房内衣柜取出一个铜制面具戴了上。
接下来,便看今晚了。
透过面具望向那自窗隙透入的淡淡暮色,澄幽眸子瞬间已是微凝――
***
轧――
伴随着足踏木板的一阵轻响,船身微斜,一名书生模样的访客轻轻跃上了本于湖中静静航行着的客船。
“好俊的轻功。”
于来人上船时扬声一赞,关阳走出舱房、面带笑意一个抱拳:“天方四神果真名不虚传。在下白桦阳关,今后还需劳烦成爷多多指教了。”
十分客套的一番话,可末了的那声“成爷”,却让来人――天方四鬼中排名第二的朱雀――微微一惊。
“不愧是‘白桦’,竟连我的真名都探清了。”
一惊之后是平和稳沉的一笑,朱雀拱手回礼:“天方朱雀,此趟奉‘天帝’之命前来商谈合作事宜。希望今晚的会谈能使你我双方顺利结盟,藉此击败漠清阁,成为暗杀与情报界的第一把交椅。”
同样回以一番客套之词,眼角余光却自打量起侍立于“阳关”身后,手持长剑、带着个铜面具的男子。
察觉了这一点,关阳故作歉意地笑了笑:“是我疏忽了……这位铜爷是家主派来保护我安全的,口风极紧,成兄可以放心――来,里面请。”
简单解释了身后主子的“身分”后,他伸手一比,示意朱雀入舱相谈。
双方既决意合作,基本的互信自然是必须的。朱雀对今晚之事虽仍有些疑问,却还是暂时压了下,略一颔首后弓身入了舱。二人随即跟进。
相对歇坐了下――暂时作为“保镖”的白冽予自然还是站在关阳身后――关阳替彼此各倒了杯清茶。
“成兄想必对我方突然更改船只一事有些疑问吧?”
“确实如此。”
见对方瞧出了自个儿暗藏的疑惑,成双也不隐瞒、点头直承了下:“虽说这船本就讲好了是由白桦派遣,可会让阳三爷临时更改船只,背后的理由自有些耐人寻味了――您说是吧?”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天方之所以打算与我白桦结盟,便是为的那‘知彼’二字吧?”
并未回答而是一个反问,说着,关阳已自起身,打开了舱房内原先紧闭的窗子:“既得天方如此厚望,我白桦自也得展现点诚意了。”
如此一句,衬上他那么个开窗的动作,用意十分明显了――朱雀虽有些摸不透他的打算,却仍暂时按捺着望向了窗外。
夜色中,如钩弯月下,只见得一片幽幽沉沉,望之无尽的湖水,及上头或大或小的几艘画舫和鱼舟……一切便与洞庭湖平日入夜时的景象相差无几,瞧不出分毫殊异之处。
――可还没等朱雀回头问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异变陡生!
只见湖面上一艘画舫火光突起,没多久陷入了一片火海。猛然的火势令邻近船只连想救人都无法靠得太近,只能保持着一定距离,待船上乘客自行跳水后再将他救起。
瞧跳船的几名乘客行动上仓皇却不混乱,那画舫又有些眼熟,朱雀本非愚人,自然马上猜到了个中玄虚。
“原来如此……阳三爷倒也是有心人,连这一层也顾及到了。”
“我不过是奉主命为之罢了――这‘漠清阁’既然是你我结盟的主因之一,自然得多费些心思关注一下。”
说着,关阳语气一转,唇角已是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带起:“况且……只要把握得当,这件事,便将成为我双方致胜的关键。”
“喔?”
见他语调、神态俱流露着相当自信,朱雀双眉一挑,眸中精芒瞬间大涨:“听说‘白桦’自来由明琅明二爷及阳三爷您二人分主内外,为首的沧爷并不管事……却不知您方才所言,是否出于沧大爷的指示?”
如此一问,自有些探探“白桦”底子的味道了。
沧海、明琅、阳关,这闪人便是江湖上所以为的“白桦”三大管事。其中,沧海虽不参与事务,却是真正的白桦之主;明琅、阳关则分主内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