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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又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何况你和他只是初次相识。”
姓龙那女子嗔道:“谁说我喜欢他了?不过我觉得他劝你的话倒是有理。梅姐,你当真
是非去不可么?”心里想道:“扬州谷少侠虽是名播江湖,我的心上人也未必输于他了。不
过梅姐因为是情场失意,也难怪她要深具戒心,说出这样的话了。”
侍梅道:“不错,我是非去见他一见不可,要是你怕我闹出事来,你让我独自前往好了。
你回去吧。”
姓龙那女子道:“梅姐,咱们好不容易才得重逢,你我之情胜于姐妹,我只是为了你的
好才劝告你。但你不肯听我劝告,我当然也还是陪伴你的。好吧,任凭你闹出什么事情,我
都与你同当!”
侍梅这才禁不住掉下泪来,说道:“龙姐姐,到了如今,只有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姓龙那女子暗暗叹息,拉着她的手道:“好姐姐,哭吧,哭出了就好了。”心里极为她
难过。不过她和谷啸风都以为侍梅是“自作多情”,事实却并非完全如此。正是:
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情送落花。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正文 第四十七回 红烛灰残还信物 洞房枕冷负良宵
侍梅捏了捏贴身收藏的绣荷包,荷包里有她的一缕秀发。侍梅不禁心中苦笑,暗自想道:
“后天他就要和新人拜堂成亲了,拜堂成亲,嘿、嘿,拜堂成亲?这四个字他也曾经和我说
过的!”
侍梅自幼卖到辛家,她是和辛龙生一同长大的,两小无猜,一起游玩的时候,谁也没有
记起谁是丫头,谁是主子。
当然在两人渐渐长大之后,他们是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的,有一天辛龙生硬要拉她
玩“拜堂成亲”的游戏,她记得很清楚,那年辛龙生已经是十四岁的“大孩子”,而她也是
初懂人事的十二岁的小姑娘了,她不肯和他玩这个游戏,说道:“你是少爷,我是丫头,我
们不能拜堂成亲的。”
辛龙生说:“谁说不能成亲,回去我就和姑姑说我要娶你。”侍梅吓得慌了,说道:
“你千万不要这样,十四妨会打我的。”辛龙生道:“姑姑打你,我就和你一同逃走。成了
亲再回来,看她能够把咱们怎样?”侍梅又惊又喜,说道:“你当真要娶我?”辛龙生道:
“老天爷在上,若然我骗了你,叫我不得好死!”侍梅连忙掩住他的嘴,说道:“我知道你
是真心就算了,你不要发誓,也不要回去和姑姑说,我,我等你。”说到最后这句话,不由
得满面通红,转过了头,这天侍梅并没有和辛龙生玩“拜堂成亲”的游戏,但在她的心里,
已经是在准备等到他们长大的时候,辛龙生会叫人抬着花轿来迎娶她了。
这次事情过后不久,辛龙生就奉了父母之命,到江南去拜文逸凡为师,一去九年,在这
九年期间,仅仅回家两次,第一次回来的时候,他是十九岁,侍梅是十七岁,按说彼此已经
长大,辛龙生倘若把那次说话当真的话,是应该和她私里重提旧事的,可是辛龙生并没有和
她重提旧事,虽然对她仍是十分和气。
辛龙生不肯重提旧事,侍梅是丫头的身份,偏又心高气傲,当然更不肯给人看贱和他说
了。不过侍梅还没死心,以为辛龙生尚未学成,这次回家又只是匆匆一转,无暇与她谈婚论
嫁。虽然她也有了多少怀疑,怀疑这个长大了的“侄少爷”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和她一同玩耍
的大哥哥了,换言之也就是变心了。可是尽管有所怀疑,她的芳心还是放在他的身上。
辛龙生第二次回家,那已经是去年的事情了,这次回家,正好碰上了奚玉瑾到他姑姑家
里冒充丫头。侍梅当时不知道奚玉瑾的身份,辛龙生一听说她是扬州奚家的小姐,却是立即
就知道了的。奚家武学世家,辛龙生在文逸凡门下多年,自是闻名已久。他碰上了武学名门
的闺秀,哪里还会把一个丫头放在心上!
这次事情过后,侍梅当然是亦已绝望了,不过虽然绝望,她还是一片痴心。
那个荷包中除了她的一缕头发之外,还有一面镜子,这是妇女们家常所用的一种很普通
的镜子,但却是辛龙生送给她的,
她还记得辛龙生是因何送给她这面镜子的,就在那次玩不成“拜堂成亲”游戏的第二天,
辛龙生在她房间里看她梳头,看了一会,忽地笑道:“你有一头秀发,可惜没有镜子,梳不
出好的花样来,我送你一面镜子,你喜欢吗?”果然当天晚上就给她买了一面镜子回来。没
多久,辛龙生就到江南拜师去了。这面镜子侍梅舍不得用,生怕将它打碎,珍藏了将近十年。
她要将这缕青丝、这面镜子,送到辛龙生的手上,她不敢幻想可以挽回辛龙生的心,只
希望可以勾起他的回忆,记得还有一个对他痴情的丫头。
但这希望只怕注定她是要落空的了。“他有了一个如花似玉,而且又是名门闺秀的新娘,
他还会记得我这么一个丫头?”侍梅心想。突然一阵炉火从心底燃烧起来,她放慢了脚步,
对女友说道:“他们是在后天拜堂成亲,咱们用不着太早赶去,就在他们成婚那天,咱们及
时赶到最好。”
那姓龙的女子暗暗叹了口气,说道:“梅姐,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你既然要这
样,我陪你就是。”
红烛高烧,笙歌盈耳,贺客满堂。这天是江南武林盟主文逸凡的掌门弟子成亲的好日子。
虽然是在战乱的年头,四方豪杰冲着义逸凡的面子,来的还是不少。
辛龙生与奚玉瑾拜过堂后,文逸凡便即当众宣布,立他做掌门弟子。喜上加喜,众宾客
争着上前道贺,辛龙生志得意满,只觉平生之乐,再也无过于今日厂。
他哪里知道门外有—个伤心欲绝的少女,偷听门内的笙歌,迟迟不敢进来。
侍梅本来是想在他拜堂的时候进来的,转念一想:“还是给他几分面子吧,何况我也不
愿意亲眼见到他和别人拜堂成亲。”
姓龙那女子见她踌躇不前,只道她已经改变了主意,便劝她道:“事已如斯,你又何必
自寻烦恼,咱们还是回去吧。”
侍梅仍然是重复那句话:“不,我还是要见他一见。”再加上一句:“我要看他对我怎
样?”
姓龙那女子心里想道:“素闻辛十四姑行径怪癖,侍梅跟了她十几年,看来也是受了她
的熏陶,沾染上她的怪癖了。真不知她想干什么?如果是我的话,一就把新郎杀掉,一就置
之度外另嫁别人,何须如此自招苦恼?”原来这姓龙的女子亦是大有来头的人物,而她的想
法之怪,也绝不在侍梅之下。
辛龙生接受了宾客道贺之后,喜筵(奇qIsuu。cOm書)摆开,新婚夫妇向宾客轮流敬酒。
因为来的客人太多,地方不够宽敞,所有的客人当然不能都坐在一起,地位较低,交情
较疏的客人席设外间,内堂里的客人只限于至亲好友。
遗憾的是新郎新娘两方面的亲人都没有来,所谓至亲好友,只是属于主婚人文逸凡的。
酒过三巡之后,忽地有个门人进入内堂报道:“有两个我们都不认识的陌生女子到贺,
其中一个说是掌门师兄的家人。”
辛龙生怔了一怔,说道:“她叫什么名字?”他的那个师弟说道:“她叫侍梅。”
文逸凡心里想道:“这好像是个丫头的名字?”果然心念未已,便听得辛龙生哈哈一笑,
说道;“原来是我家的丫头,这个丫头倒是很要面子,说成了是我的家人了。你们就在外面
随便给她设个座位吧,不用叫她进来了。”
文逸凡眉头一皱,说道;“你家里的人都没有来,难得有一个人来了,虽然是丫头,也
总算是你家里的人,叫她进来,又有何妨。还有一个女子是谁?”
要知文逸凡是个豪迈不羁的侠士,做了武林盟主之后,也还是不改原来的性格,对于所
谓“贵贱”之分,素来是不看重的。若然不是因为今天是辛龙生大喜的日子,他很可能就要
当众教训他的徒弟。
那弟子道:“另一位龙姑娘,她说她和师父你老人家乃是世交!”
文逸凡吃了一惊,说道;“她可是龙伯岩的女儿?”
那弟子道:“不错,她说她的爹爹是福建龙岩县的龙伯岩。我们也不知是真是假,但若
然是真那可不能怠慢,故而我们只好让她们先进来了。”
文逸凡道:“快请她们进来!”原来龙伯岩是文逸凡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