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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晚辈正是扬州谷啸风。”上官复哈哈笑道:“原来你们已经成亲了,我却双手空空,
未曾携来贺礼呢。谷世兄,你虽然未见过我,但我与令岳却是多年知交,想必你的新娘子也
早已对你说了。”
原来上官复因为僻处蒙古,谷、韩婚变之事虽然在江湖上闹得沸沸扬扬,他却并未知闻。
他只知道谷啸风是韩大维的女婿,如今在三更半夜看见他们从韩佩瑛的绣房出来,当然是以
为他们业已成亲的了。
韩佩瑛满面通红,说道:“上官伯伯,这,这……”上官复笑道:“怎么做了新娘子还
要这样害羞?”韩佩瑛不知如何解释才好,面红直透耳根。
谷啸风讷讷说道:“我们,我们尚未成亲。”他与上官复初次见面,当然也是不便细说
原由。韩佩瑛听他说的是“尚未成亲”,这“尚未”二字,言者无心,听者有意,韩佩瑛的
一颗芳心更是禁小住卜卜乱跳了。
上官复心道:“原来他们是未曾成亲,先有私情。”不觉有点尴尬,当下笑道:“反正
你们迟早是要成亲的,我说错了话,想必你们也不会见怪。”谷啸风方始发觉自己用语不当,
不由得也是满面通红。
此时已是东方大白的时分,韩佩瑛带领他们走进书房,上官复看见四壁萧条,有点惊诧,
说道:“我记得这间书房里是挂满了宁画,这些字画也也失去了么?”尊胜法王派人来劫夺
他寄存在韩家的宝藏之事,他是知道的。心里想道:“鞑子要的只是宝藏,难道他们也懂风
雅?莫非是给他们毁了?唉,莫要因我寄存的财物,以致连累韩大哥失掉他心爱的字画,这
就更可惜了。”
韩佩瑛道:“上官伯伯放心,字画没有失掉,那批宝藏也没失掉。”当下把他们父女的
遭遇一一告诉了上官复。
上官复人为惊讶,说道:“原来你的爹爹现在是在辛十四姑家里养伤。”
韩佩瑛道:“是呀,这位辛十四姑似乎是家父的好友,不过我却从没听家父说过。那些
字画就是她取了去,替家父保存的。据她说,她最初因为不愿得罪孟七娘,又恐怕打不过那
两个魔头,故而当家父遭难之时,她不能拔刀相助。只能设法保全家父的宝贝的字画了。至
于那批宝藏,现在已经由檀大侠取去,送往祁连山了。啸风曾见过檀大侠,其中详情,等下
让他说吧。”
在韩佩瑛说及孟七娘和辛十四姑之时,上官复不觉变了面色,尤其当他听说韩大维是在
辛十四姑家中养伤的时候,更是掩饰不住他那惊异的神情。
谷啸风看在跟中,心头一动,问道:“上官先生见多识广,可知这两人的来历?”
上官复说道:“知道得不太多,因为她们在江湖上不过是昙花一现,没有多久就销声匿
迹了。但虽是昙花一现,当年也曾在江湖上掀起了波涛,不知震惊了多少英雄豪杰!
“三十年前,这两个女子联袂行走江湖,辛柔荑是表姐,孟天香是表妹,表姐妹都是本
领高强,花容月貌,因此她们一出现就轰动了让湖,令得许多人为之倾倒!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两个绝色美人竟是心狠手辣的女魔头,谁惹上了她们,谁就遭殃!”
韩佩瑛笑道:“江湖上尽多好色之徒,也该受一受她们惩戒。”
上官复道:“那些邪派妖人,以及行为不端之辈,碰上她们就如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但也有好几个正派门址,诚心诚意向她们求婚的也同样遭了殃。孟天香还好—些,她不答应
婚事只是把对方斥责一顿。对方倘若老羞成怒,她则出手伤人。辛柔荑则更厉害了,不管是
向她求婚或是想和她攀交情的,她一定要挖掉对方的眼睛,割掉对方的舌头!说是为了要惩
戒对方有眼无琼,说话污耳!”
韩佩瑛听得毛骨悚然,说道:“这未免太过分了。但何以她们对我爹爹却似乎很不错呢?
例如孟七娘,她虽然捉了我的爹爹,但却也不许那两个魔头加害。”
上官复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据谷世兄所说,她们住在你家附近,少说也有十多
年了,平日不与你爹爹来往,现在却都以你爹的好友自居,这就不能不令人无疑了。何况以
她们过去的行事而论,她们都是讨厌男子的,却为何对你爹爹又这样好呢?”
谷啸风比较深于世故,从上官复说话的神情语气之中,隐隐感觉得到,上官复是并没有
把他所知道的都说出来,但已是向韩佩瑛暗示:不可完全相信这两个女人。
韩佩瑛亦似如有所觉,问道:“她们表姐妹在从前是很要好的吗?”
上官复道:“最初几年她们是联袂行走江湖的,后来不知怎的就分开了。”
韩佩瑛心里想道:“看来她们恐怕是同时爱上我的爹爹,因此才闹得不和的。妈妈也一
定是因为遭了她们的妒忌,给她们之中的一个害死的。但只不知是孟七娘还是辛十四姑罢
了。”
韩佩瑛道:“辛十四姑所住的幽篁里就在后山,离此不远。不知上官伯伯能否抽山中来,
去见一见我的爹爹?”
上官复道:“我正是来找令尊的,如今既然知道他的下落,当然应该去拜坊他。”接着
说道:“西门牧野这老魔头意欲在中原开宗立派,称霸武林,但又怕自己的力量不够,故而
不惜卑躬屈膝,巴结蒙古的国师尊胜法王,求得他的撑腰。这次尊胜法王叫他来对付令尊,
本来是瞒着我的,幸而给我打听出来。我想尊胜法王决不会无缘无故要害你的爹爹,必定上
那批宝藏的秘密已经给他知道。我生怕连累了你的爹爹,故而冒险逃出和林,恕不到还是来
迟了一步。更想不到的是西门牧野这老魔头居然神通广大,不但把朱九穆这老魔头找了来做
他帮手,甚至连孟天香和辛柔荑这两个早巳销声匿迹了三十年的女魔头,竟然也参与其事,
和那两个老魔头联手对付你的爹爹!”
韩佩瑛遭;“但孟七娘和辛十四姑毕竟也和那两个老魔头闹翻了。那批宝藏,现在是失
而复得。家父虽遭灾难,如今也得辛十四姑替他悉心疗伤,大难不死,也算得是不幸中之中
了。”又道:“孟七娘的确是曾参与其事,但辛十四姑却是并未曾和他们联手的,她起初是
置身事外,后来则积极营救我的爹爹。想必她不会存有不利于我爹爹之心吧?”
韩佩瑛本来是个聪明女子,听得上官复把辛十四姑与孟七娘等人相提并论,竟似把辛十
四姑也当作了一丘之貉,心中不觉起了一点怀疑。但因她亲眼见到辛十四姑替她爹爹解毒,
对她爹爹又是那样细心体贴,故而对辛十四姑仍是颇有好感,为她辩解。
上官复道:“但愿如此,但只怕辛十四姑不愿见我,不过,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即使
她闭门不纳,我也非闯进去见着你的爹爹不可。”
韩佩瑛道:“伯伯何以认为她不肯见你呢?”
上官复追:“此人脾气怪僻,无可理喻,她又最讨厌陌生男子。”
韩佩瑛道:“但爹爹叫我把啸风找来见他,这是当着辛十四姑面说的,她也没有反对
呢。”
上官复笑道:“啸风是你的夫婿,当然和我不同。”
韩佩瑛面上一红,说道:“她少年之时是个女鹰头,或许现在性情变了也说不定。见到
她时待我先说,能够避免和她冲突最好。”当下抬头一望天色,只见天边已露出了鱼肚白。
韩佩瑛道:“我到厨房看看,看看还留下什么可吃的东西没有。上官伯伯,真对不住,
你来了,连一杯茶都没有得喝。”
上官复觉得有点奇怪,说道:“侄女不必客气,你们是刚刚回来的吗?”
韩佩瑛道:“我是昨晚才赶回家中的,啸风比我先来一会儿。我们见面不久,那几个蒙
古武士就来了。”
上官复笑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你未有空暇烧茶。”方始知道他们二人并非早已同居
的。
韩佩瑛道:“啸风,你把那批宝藏的事情告诉上官伯伯,我去弄点东西出来吃。不是客
气,我也着实是有点饿了。”
韩佩瑛出去之后,谷啸风把那两个魔头如何带领了蒙古兵来米中途截劫,自己如何死里
逃生,及后来如何碰上了仲少符、上官宝珠夫妇,联骑追踪,后来又如何恰巧遇着了武林天
骄,把那批宝藏夺回来等等事情,一一说给上官复知道。
上官复喜出望外,说道:“原来你不但见着了檀大侠,还见着了我的女儿女婿。”
谷啸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