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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柏龄突然一舒双眉,圆睁虎目,怒道:“你既知我这‘迷踪谷’乃天下绿林总寨,为什么胆敢出手杀人?”
张敬安淡淡一笑,道:“俗语道:‘出手不留情’,小弟如不杀他,他要杀了小弟,我岂不白白送了一条人命,连师兄之面也难见到。”
胡柏龄道:“好一个出手不留情,你敢在我‘迷踪谷’外伤人,心目中哪里还有我这个师兄,师弟既知出手不留情,想必知道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这两句话吧!”
张敬安冷笑一声,道:“难道师兄要向小弟替属下索命吗?”
胡柏龄脸色一变,庄严地说道:“我如不能替届下做主,何以服众。”回头望了霍元伽一眼,接道:“给我拿下。”
罗浮一叟应声而出,大步向张敬安走了过去。
张敬安神色镇静,微笑说道:“咱们师兄弟十几年不见了,师兄可是想较量一下小弟的武功吗?”
霍元伽见多识广,张敬安看去虽然文弱,一付皮包骨头的样子,而且面黄如蜡,好似久病初愈一般,毫无起眼之处,但目中神光闪烁如电,两面太阳穴高高突起,实已具上乘内功,到了不着皮相之境,是以丝毫不敢大意,相距张敬安五步左右,停了下来,抱拳说道:“在下霍元伽奉谕领教张兄几招绝学。”
此人老奸巨猾,暗中早已运集了全身功力,准备出手,但口中却说的十分客气,言中之意,无疑说出奉命出手,情非得已,并无以命相搏之心。
张敬安微微一笑,道:“久仰,久仰,霍兄尽管出手,兄弟舍命奉陪。”
霍元伽笑道:“张兄远来是客,在下理应奉让先机。”
张敬安不再谦让,双肩一晃,欺身而上,举手一拳“神龙出水”,当胸击去。
霍元伽暗中一提丹田真气,突然向右让开三尺,但却没有还手。
张敬安抬头望了胡柏龄一眼,说道:“霍兄礼让一招已够,怎的还不还手?”
霍元伽道:“张兄和盟主同门之谊,在下礼该奉让三招。”
张敬安左手一挥,虚空击出一掌,道:“这算第二招。”紧接着欺身而上,右手疾向罗浮一叟前胸拍出。
霍元伽上身突然向后一仰,让开掌势,右臂一招“横招千军”拦腰击去。
他出手力道惊人,刮起一股啸风之声。
张敬安想不到他反击之势,竟是这等强烈,心中暗骂一声:“好阴险的家伙。”气运左臂,一招“力屏天南”,硬接罗浮一叟击来拳势。
两人双臂相触,砰然出声,各自被震得向后退了一步。
张敬安抬头望着胡柏龄道:“师兄请恕小弟放肆了!”余音未绝,人已疾扑而上,左掌横击,右掌直打,一攻之中,用出了两种力道。
罗浮一叟和对方硬拼一招之后,心中已自有数,看去文弱的张敬安,功力并不逊于自己,这一场搏斗的结果,胜败甚难预料。当下一提丹田真气,改采攻势,准备先试试对方拳脚招术,再想破敌之策,拳脚并用,把门户封的甚是严谨。
张敬安却是着着*进,招招煞手,攻势猛锐至极,二十招后,掌力拳劲不但未减,而且愈来愈是强猛,拳拳如铁锤击岩一般。
罗浮一叟弄巧成拙,原想先用游斗之法,耗消对方真力,待发现对方后力不继时,再以雷霆万钧的方式,展开反击,哪知强敌内力,有如长江大河一般,绵绵不绝,大有愈攻愈猛之势。
他在防守被动之下,失去先机,一时间要想扳回劣势,极不容易,二十招中,竟无法还击一拳一掌。
张敬安久攻不下,似是动了怒火,大喝一声,拳法忽变,出掌飞腿,诡异绝伦,身法飘忽,不可捉摸,罗浮一叟霍元伽,登时被迫得手忙脚乱,应接不暇。
厅中群豪都看出霍元伽形势愈来愈险,再打下去,势必要伤在对方手中不可,岭南二奇更是关心异常,缓步而出,运功蓄势,只要霍元伽一遇危险,立时出手相救。
霍元伽在险象环生中又支撑了二十余合,才找出张敬安一个破绽,大喝一声,全力攻击两招,拳风呼呼,把张敬安迫退了两步,纵身斜向一侧跃开五步,脱出张敬安拳掌笼罩。
张敬安目光环扫四周群豪,见个个怒形于色,心中暗暗忖道:“我纵能胜得霍元伽,也难当师兄神勇,何况群豪虎视眈眈,大有出手之意,今日之局,胜败都难善终,”心念一转,大生惮忌,当下举手一拱,说道:“霍兄武功过人,兄弟甚是敬佩,今日之战,就此罢手如何?”
当群豪面前,霍元伽如何能忍下受挫之辱,冷笑一声,说道:“兄弟看在盟主份上,有意相让张兄几分,但如不分出胜败存亡,兄弟也无法向盟主交代。”
张敬安一瞪双目,怒道:“这么说来,霍兄是非要和兄弟拼个生死存亡出来不可了?”
霍元伽一松腰中扣把,抖出蛇头软鞭,道:“张兄请亮兵刃吧!”
张敬安缓缓把目光转投到胡柏龄脸上,问道:“师兄可是有意相迫小弟施展毒手伤人吗?”
胡柏龄转脸望了钱炳尸体一眼,冷冷说道:“杀一人和杀数人有何不同?”
张敬安道:“师兄既然这么苦苦迫小弟杀人,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霍元伽一抖蛇头软鞭,接道:“张兄再不亮出兵刃,兄弟就不再等待了。”
张敬安眼珠一转,忽似若有所悟一般,微微一笑,道:“兵刃无眼,我如失手伤了霍兄,可别怪我出手狠辣。”
说话之间,右手探入腰际一摸,取出一个金光灿灿的黄圈,接道:“霍兄请出手吧!”
霍元伽刚才相让,失尽先机,几乎伤在对方拳掌之下,这次哪里还肯再让先机,口中说道:“张兄留神了!”话出口,人已欺近对方,蛇头软鞭挟着一缕尖风,直袭前胸“玄玑”
要穴。
张敬安气定神闲,对霍元伽迅猛的攻势,视若无睹,直待那蛇头软鞭近胸三寸左右时,才随着霍元伽攻来之势突然一侧身子,蛇头软鞭掠着前胸衣服而过,手中金圈忽的反臂打出。
霍元伽大喝一声,猛然收住前冲之势,双脚一起加力,倏忽之间,又向后跃退六尺。他去势如风,退回之势更加迅快几分,当真是动如灵蛇,快似电奔。
张敬安却和他刚好相反,避敌,施袭,始终未移动半步。
两人交手一招,霍元伽已自心惊,暗道:看来他那金圈上招术,比起拳掌之学,更要诡异几分。不敢贸然轻进,凝立原地,不再进击。
第十一回血印毒掌初传警讯
张敬安微微一笑,道:“霍兄好快的身法。”金光一闪,已然欺身攻了上来。
霍元伽大喝一声,手中蛇头软鞭一招“八方风雨”,舞起漫天鞭影,护住了身子。
张敬安金圈斜撩,一招“流星赶月”,锵然一声金铁交击,把罗浮一叟的重重鞭影撩开,左掌“天外来云”疾向前胸拍去。
霍元伽冷哼一声,左掌“推山填海”平胸推出。
两人掌势,又自接实,这一招各人都用出七成以上的功力,罗浮一叟站立不稳,一连向后退了五步才拿桩站住。
张敬安却施出“风摆枯荷”的身法,双肩晃动不停,卸去了承受的强劲之力,站在原地未动。
霍元伽一退即上,蛇头软鞭破空点来。
张敬安初时,显得有些慌乱,但二十合后,渐渐稳了下来,手中金圈左封右挡,身法如行云流水,打的十分轻松。
直待霍元伽一套鞭法用完,张敬安才冷笑一声,道:“霍兄还有什么绝学,快些施将出来,让兄弟见识见识,如若黔驴技穷,兄弟可要反击了。”
话还未完,突然欺身而上,手中金圈一招“惊鸿离苇”直击过去。
罗浮一叟蛇头软鞭一沉,反向张敬安小腹上点去,人却横向左面跨了一步,让开张敬安击来金圈。
张敬安打了一个旋身,让开蛇头软鞭,右手金圈平推击去,左手一掌拍向罗浮一叟肩头。
两人立时展开了一场近身相搏,鞭圈并举,掌指齐出。
激斗之中,忽听一声冷笑、闷哼,同时响起,两条盘旋交错的人影,突然分开。
凝神看去,只见张敬安手横金圈站在原地,罗浮一叟却一连向后退了五步,才拿桩站住。
胡柏龄目光微侧,已然看出霍元伽受了暗伤,张敬安丝毫无损,当下冷笑一声,道:
“咱们十几年工夫不见,师弟的武功,又似精进了甚多。”
张敬安道:“师兄神武过人,小弟难及万一。”
胡柏龄淡然一笑,道:“师弟用的什么武功出手伤人?”
张敬安笑道:“那位霍兄功力深厚,拳掌纯熟,小弟难是敌手,迫不得已,只好施出‘血手印’掌力……”
胡柏龄目光转投到钱炳尸体之上,接道:“这人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