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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下,眸中有华光闪动。
她的真名,原来叫做玉无瑕(俺真没看过江山,真不知道重名了),刘火宅缓缓收起了绢纸,走出门去。
这里是迎春楼,他曾经住过的独门小院。
出了门去,揪人一问,迎春楼头牌已经走了,就在今日。
不光走了她自己,还有数月以来,她始终在筹措置办之物。
行迹已露,她没法继续呆下去了,就算回来,也必是另外一个身份。
那就……有缘再见吧!刘火宅莞尔一笑,立刻沉浸在新境界的修行感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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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都洛阳,居天下中,商铺林立,商旅穿梭,繁盛冠绝天下。
在这熙熙大都中,有一阁,由大宛女子哈尼雅所创,精擅饰品加工,做出的装饰充满异域风情,风靡洛都。
此外又有二坊,一坊名鲁班坊,专售机簧暗器机关陷阱之类,号称上天下第一,另一坊名秀衣坊,不是总部,只是分部,则掌握着将各种不可思议的力量,封禁入寻常布匹中的玄妙绣术,比如说,那一匹横公锦。
三大商家皆在天津桥南大街的显眼位置,门前车水马龙,过客穿梭不歇,而刘火宅就在这三家店铺……不远处的一处酒楼上饮茶,酒楼横额??“听书楼”。
在这听书楼二楼坐了,回望那三家店铺,刘火宅情不自禁一个冷战。
太恐怖了!真是太恐怖了!
三家店铺刘火宅不是没去过,但像风萧萧那般,挥舞着大额交票,却与商家为了几文银钱,唇枪舌剑,喋喋不休的……他还从来没有见过。
他觉得自己体力毅力挺不错了,然而随风萧萧逛了只两家铺子,他已经腰酸背痛,四肢无力,不得已装失散,来到了这酒楼。
“话说那仅存的哨探叶二郎,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一夜历了不知多少艰险,终于摆脱了另一股哨军合围追捕,将幽州鬼骑连夜进犯的消息递进了保州城内……”听书楼内,自然有人说书,从辰时初开铺到亥时末关铺,八个时辰接连不断,正是这听书楼卖点。
说书先生坐在堂中方桌之后,一块响木铛铛有声,刘火宅起初充耳不闻,只是闭目吐纳真气,待听到“幽州鬼骑”四个字,陡然张目。
他本以为说的是古事或者虚编的,这几字入耳,方知说的是时事。
幽州鬼骑,是盘桓于幽州古道的一伙盗匪,幽州古道位于中原腹地与北方牧州交界处,地形复杂,又刚好夹在两方势力间,称得上穷山恶水、贫瘠苦寒,天晓得这伙盗匪是如何在其中生存的,而且活的有滋有味,时不时的就会集结泛边,劫掠一番而去,因其神出鬼没行踪无定,故称鬼骑。
有人说,这帮鬼骑根本就是牧州军队,也有人说,这些人是犯了事的牧州人,被赶出居住地,因无家可归,遂啸聚成众,也有人说,鬼骑不光是牧州人,也有中原人在里边……众说纷纭。
一帮听书人嘈杂争论的当口,就听说书先生一拍醒木:“于是这一夜,保州城内灯火通明,一片喧嚣!就这一夜,刀磨利,弓上弦,滚油烧好,?石备妥,星宿大阵摆了开,机关兽群启了动……保州军上下磨刀霍霍,只待第二日鬼骑军来。不料想,第二日早上,先来的却不是鬼骑军,却是那……”
言到此处,说书先生一拍醒木:“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我草你妈,死太监,吊人胃口!”听书楼内,听者齐齐虎躯一震,破口大骂,坏茄子烂鸡蛋扔了说书先生满身满脸,许多汤水还冒着热乎气,烫的那先生吱哇乱叫。
章五十四 叶门英烈传,鄙夷耻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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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惹了众怒,说书先生再不敢拿腔拿调,把那时事当了评书来说,抹抹脸孔,就着油水把乱发理顺,肉菜抖落地上,重起醒木道貌岸然继续说道:“……先来的,却是大群大群的我朝边境之民。”
“边境之民?”“为什么?”“怎么会?”……一时间茶楼内议论纷纷。
“那卑鄙无耻的鬼骑军,竟是将刀架在我新朝百姓脖上,逼迫他们列在阵前,为他们叫开城门!”说书先生环视四方,缓缓说出了答案。、
“哗……”人声大哗,“马的,果然够卑鄙,无耻!”“这些杀千刀的鬼骑!”“可怜,可怜那些边民,天幸我等,活在神都洛城,天下之中,不受那战乱之苦”……
“胡扯!”一片议论声中,刘火宅听边上一人压低了声音说道。
此人一身黑色短衫劲装,虎背熊腰,一脸络腮胡子,虽然春风凌厉,竟然赤着胳膊。
不会有人觉得他冷,因为那露出的胳膊粗若大腿,上面肌肉虬曲高高隆起,恐怕就是数九寒冬露在外面,都不会有人奇怪。
这个人,很强,非常强!
不知为何,自从前几日睡后,刘火宅就渐渐能够察觉,周围人的强弱了,就仿佛……站在池塘边上,看着一颗颗石头投进水中,有的涟漪细微,有的涟漪剧烈,。
坐在这壮汉边上,虽然此人不言不动,也可感觉出一圈圈涟漪波荡而来。
不过,此汉虽强,却还不如他身边的灰衣中年让刘火宅更加心惊。
因为,壮汉的强他可以感觉出来,而那中年的强,刘火宅竟然感觉不出来,前后左右都是人,每个人都有涟漪散出,有人强,有人弱,唯独这中年,仿佛不是活物,明明坐在那里,却无半点声息传出。
若非是他的声息已经大到了极处,大到涟漪起伏没法感知的程度,便是他已经达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声息……半丝都不会散出了,无论哪个,都意味着此人的可怕。
这南宫擂,还真是搅浑了洛阳城一池春水,让这神都藏龙卧虎,吃个饭都能听见雷声隐隐!刘火宅喟叹一声,将目光挪向了另外一桌三个一身华服目现不屑的年轻人……
那三人,也很强,如果他们三个还有这壮汉都要参加南宫擂,以这一楼中的比例,他真不看好风萧萧的胜出几率。
“是也,是也,那鬼骑军确是卑鄙无耻到了极点……这一切,直把城头上的叶二郎看的目眦欲裂,怒发冲冠,你们可知为何?”
说书先生就继续说道,卑鄙无耻那几字时,劲装壮汉健腕动了一动,不过只是刚动,被身边中年一把按住。
“统领!”大汉满身怒火,眼睛都红了。
中年微微摇头:“新朝这种手段,用的多了。一山,忘了临来之前,你是怎么发誓的了?如果这都忍不住,你不应该来……”
大汉一山咬牙切齿,好不容易将一股无明业火按下,这个时候,茶楼里的其他人却是在七嘴八舌的议论,有的说叶二郎是因为平民百姓被俘,做了那鬼骑军的盾挡而怒,有的说叶二郎身为战士,看不得鬼骑军那种波及无辜的做派。
“啪!”最终,是说书先生一木定音,“叶二郎忿怒,是因站在敌军第一排的,赫然有他叶家上下老小。”
“哗……”茶楼顿时爆发了,“怎……怎么会?”“那叶二郎可要怎么办?”“对,对了,前面说过,那叶二郎出身边民,想必是那鬼骑军入边之际,刚好经过了叶氏村寨,先行劫掠了一番。”
说书先生点头讲道:“是呀,叶二郎难,空有一身武艺,只能眼睁睁看着族亲在鬼骑军屠刀下;那保州城守也难,外面是保州百姓,城里也是保州百姓,不开城门是舍了外面百姓,开城门,却又舍了城里百姓……就在这两难之际,那两军阵前,却有呐喊传来!”
“喊的人,是鬼骑军刀下,叶二郎那白发老父,喊的是,父老乡亲们,今天城门开了,大伙儿也是个死,城门不开,大伙儿也是个死,早死晚死,左右都是一死,有甚区别?咱们不叫门了,回过头去,跟这帮盗匪拼了!这便是叶老伯的遗言,然后,他就被监军砍翻了。但是,那监军杀的了他的人,却杀不了他的心,杀不了因他的话,一干被俘边民心中血性,千数余人,当场揭竿而起,掉头向后方杀去,冲乱了鬼骑军军阵。民心可用,那保州城守南宫坡当即下令,骑军出动,与反抗的百姓一道,前呼后应合,追杀鬼骑军三十余里,直杀了个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好!杀的好!”“好个忠烈叶家,这个段子,以后一遍遍传下去,不仿就叫做《叶门忠烈传》罢!”“好名字!值得痛饮三大杯!”……书中人杀出了血性,听书人也被说出了血性,此起彼伏纷纷叫好声中,铜子铜板如雨下,直把个说书先生乐的老纹如菊花绽放,嘴巴都合不拢。
“胡扯,分明是那难民逃到保州城外,我委鬼军后退十里让他们收罗,那南宫坡却直接下令射杀……”黑衣壮汉听的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