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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的小瘪三玩意儿。一看到黄金荣直着嗓子呼来吼去,看到他听说有一桩好买卖就跃跃欲试、身先士卒的样子,杜月笙就一阵轻蔑。
黄金荣到什么时候,也永远是那副敞胸露怀、骂骂咧咧、上不得台面的瘪三样儿,这就是杜月笙对师父的看法。
杜月笙要成为一代新的教父。
杜月笙有了明确的目标,但他并不知道从哪里下手。从同孚里黄公馆的一个家人,要成为上海滩的一代教父,这之间的路实在是太长了。林桂生又一次帮了杜月笙一把。
在黄公馆里做事的人,与上海别处的公馆里不同,每月都没有工钱可拿。表面上看,除去逢年过节,或是赶上主人高兴,发下些赏钱之外,黄公馆的人就再也没有别的收入了。
可是他们个个收入不菲。本来,到黄公馆做事图的就不是工钱。有,故然好;没有,也没什么妨碍。要知道,在上海滩,黄金荣黄公馆,本身就是一块金字招牌,就是一棵摇钱树。外面来求人办事的,少不了得先给上下家人们打点几个,这样才好行些方便。要是混成有头有脸的心腹家人,那单是下面每月的例行“孝敬”,就绝不是个小数目;再赶上有事相求,往往这些家人在黄金荣、林桂生面前的一句话,就是几千块的大洋。惟独杜月笙,还是那么紧紧巴巴。
杜月笙并不是不喜欢钱,也不是在主子面前说不上话,可是,他从来不收下面的钱。他有他自己的考虑。别的不说,这送钱求你办事的,都是事有紧急,表面上笑眉顺眼、千恩万谢,又有几个看着你把钱收进去不在肚子里骂你祖宗八代的?相反,为人家解了燃眉之急,不收谢钱,人家一定从心里对你感恩戴德,这可是多少钱也买不来的。自己既然有将来另立门户的打算,最要紧的就是人心,现在不妨多做下些人情。至于钱吗,只要有人死心塌地地拥护你,跟着你干,难道还用担心以后弄不到钱吗?
另外,单从保护自己来说,他也不能在现在收下面的钱。杜月笙明白,他现在卖的是黄金荣的人情,如果从中渔利,被人在黄金荣面前说上几句不阴不阳的话,那他一直以来的努力就会顷刻付诸东流。虽然黄府家人受贿已是半公开的事实,但真被捅到黄金荣面前,也未必会有好果子吃。到那时,恐怕连桂生姐也救不了他了。
杜月笙在黄公馆神话般地飞黄腾达,无疑会引起周围一些人的不满。对这一点,杜月笙比谁都清楚,他也尽可能不给人留下把柄,这无形中就断了杜月笙的财路。再加上从进了黄公馆以后,自然不能再在十六铺卖水果了。因此,进了黄公馆的杜月笙,外人看着风光无限,其实是囊空如洗,甚至还不如从前在外边的时候。
林桂生起初也没意识到杜月笙的窘境,但眼看着杜月笙总是一身青布裤褂,在黄府上下的绫罗绸缎中显得分外打眼,就不由得有所想法了。
第二章 在关键时刻亮出绝技六、吃份“小俸禄”,又博取了几分信任(1)
在黄公馆做事,上下人等并无薪水可拿,因为一般人都这么想:既然黄金荣的招牌可以利用,底下人反过来按月孝敬黄金荣一些才对。
但是,杜月笙虽然获得桂生姐的信任,他仍然还不敢放手自寻财路。和公馆里的其他人相比,他除了不定时的赏赐,没有其他收入,自然显得比较寒酸。
桂生姐很快注意到了这一点。她决定给他一份美差。
有一天,桂生姐对他说:“月笙,大众赌场,你知道吧?”
“是不是巡捕房旁边?”
“对。你去找他们的老板,就说是我叫你去帮忙的,照例吃一份俸禄。”
杜月笙差点跳了起来。
“大众”是当时法租界的三大赌场之一,整天车水马龙,门庭若市。杜月笙每次走过它的门前,总是不胜羡慕地往里面张望。没想到,桂生姐竟然派他到那里去吃俸禄,怎能不叫他欣喜若狂呢?
第二天,杜月笙兴冲冲地跑到大众赌场,把来意对老板说了。“
“小伙子,空口无凭,我怎么信你呢?”
当众受此奚落,杜月笙偏偏无词以对。他满脸胀得通红,一转身,匆匆而去。
回去以后,杜月笙只好闷声不响。他怕说出来,让桂生姐觉得丢面子。
又过了一阵子,桂生姐偶然问道:“月笙,大众那边,给你多少俸禄?”
杜月笙支支吾吾,答不出话。
桂生姐一见,顿时明白,“是不是他们不给面子?”
“也不是。”杜月笙望望桂生姐,“他们说空口无凭。”
“笑话。我说了,还不就是凭证,走,我亲自带你去!”
赌场老板看见桂生姐突然驾临,便知有事。再看她身后跟着的杜月笙,正是那天被他一句话打发回头的那个小伙子,不由得头皮直麻,忙上前先陪罪,后解释。
桂生姐仿佛全没听见,淡淡地一笑说:“你要凭据,现在凭据自己来了。”
老板连连作揖,“误会,实在是误会。你桂生姐关照的事,我怎么敢驳回呢?”
接着,孝板回头招过账房,“给这位杜月笙先生吃一份长生俸禄,按月支领30块现洋。”
桂生姐此时才觉得她的面子挣回来了。望着那边一群人围着的一张牌九桌,她说:“我来推几手。”
众人连忙闪开,把她让在了桌边。
落了座,只见桂生姐动作迅速,手法熟练,俨然一位行家。
十几手庄推下来,她已经赢了不少。
大概是桂生姐突然想起,以她这样的身份,久在赌场中留连不妥,望望桌边赢的二三百元筹码,回过头对杜月笙说:“来,月笙,你接着来。”
杜月笙正在忸怩,桂生姐已经笑哈哈地站起身来,“我还有事,先走一步。月笙,你尽管在这里玩吧。”
桂生姐说着就走了。
很久没有赌过钱了。此时,杜月笙觉得自己风光十足,精神倍增。他呼幺喝六,赌得痛快淋漓。三个钟头下来,桌桌筹码,他竟赢了2400元之多。
对于杜月笙来说,这是从他出生以来所从未有过的快事。
再一想,这庄家是桂生姐叫他代的,手气是桂生姐的手气,彩头是桂生姐的彩头。还是见好就收吧。
“时候不早了,我还要回公馆做事情,先走一步了。”
杜月笙话音刚落,四周就叫起来了。
“你小子赢了就想走?”
“赌品太差!”
但是,大家都知道他是同孚里黄公馆的,尤其是刚才他由桂生姐亲自领来,谁也不敢阻拦他。
杜月笙也不客气,把筹码换了2400块大洋,用报纸包好,雇辆黄包车回同孚里了。
进了公馆,他径直找到桂生姐,“师母,我把你的钱带回来了。”
报纸一打开,桂生姐见他赢了这么多光洋回来,不由一怔。
继而又笑道:“月笙,这真叫是你的运道来了。我喊你代几副,原是想叫你赢两个零花钱,输了呢?算你倒霉。哪想到你赢了这么多。拿去吧,这笔钱统统归你,我一文也不要。”
“我不能拿。我是代你来的,输赢都是你的运气。”
“不是我的运气。是你吉星高照,拿去吧,这钱是你的。”
“不,是你的。”
“好吧,我拿400块红钱,那2000块钱你拿走”。
“不,你拿2000块,我得400块就心满意足了。”
桂生姐有些不耐烦了,“叫你拿去你就拿去,不要多说了!”
杜月笙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慢腾腾地拿起2000块钱走了。其实,他心里像是抹了蜜一样甜。
当天晚上,桂生姐把这件事告诉了黄金荣。
“月笙是个小光棍,你给他这么多钱干什么?即使要给,也该叫他存起来,不要乱花掉了。”
“不不不,”桂生姐笑着说,“我正要看看他怎么用这笔钱。”
再说,杜月笙捧着2000块钱,欢天喜地地回到灶披间,进门就说:“祥生,要不要用钱?”
马祥生正躺在床上,懒懒地说:“你哪里有钱给我用?”
杜月笙并不介意,往床沿上一坐,抓起一把光洋,“你要多少,50,还是100,还是800,1000?”
“不要穷开心了”,马祥生说,“你能给我五十块钱,我就欢天喜地了。”
此时,杜月笙放下纸包,打开。马祥生一见那么多白花花的现洋,大吃一惊。他迅速跳起来:“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