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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清师太喝道:“此时撤身,还为时不晚!”
她终是身为佛门中人,不愿多造杀孽。
燕单飞脸色铁青,一声不吭,手中银练猝然暴卷而出!
了清师太不以为意,信手一剑,直撩对方左胸,剑身带起一抹青溜溜的暗光,其快逾电!
她自信凭此一剑,便足以逼退燕单飞!
孰料燕单飞面对夺目剑光,竟视若无睹,不闪不避,银练子仍是笔直射向了清师太的脸面!
了清师太一惊!她不明白对方为何要做这注定会吃亏的”买卖”,以银练的长度看来,即使它全部展开,仍是不能触及自己的身子,而自己的短剑因为仗看角度的有利之处,已可以抢先进入他的体力!
莫非他疯了不成?
所有的念头都是在极为短暂的一瞬间转过的。在不及眨眼的瞬间,事情突然有了诡异的变化。
只听得一声极为轻微的机括响声之后,银练顶端的蛇头之物中的“蛇信” 突然激射而出。更可怕的是同时有一股浓稠的液体从银练前端—起喷射而出,隐隐有腥臭之气!显然这是剧毒之物!
了清师太猝不及防,“啊”了一声,身躯陡然向后倒旋,虽然闪过了锋利的”蛇信”,但紧随其后的浓稠液体却再也无力闪开了!
便见人影一闪,然后是一声闷哼,一十身躯平飞而出,飞出去的却是燕单飞!
原来是左扁舟在了清师太一声惊呼之后,心念不好,立即以自己的身躯挡在了燕单飞与了清师太之间!
虽然他也闻到了腥臭之味,恒他不知道自己闪开之后,身后的了清师太是否能闪开,所以他竟未闪避,而是以惊人之速,同时飞脚踢出十三腿!
若是平时,燕单飞自然是能闪开的,但他先是以为对了清师太的袭击已经得手,神经便有些松弛,而左扁舟竟然以自己的血肉之躯替了清师太挡下了自己的毒液,又使他大吃一惊,所以一愣之下,竟没能躲开左扁舟的狂攻。
而左扁舟的武功因为失明的缘故又特别擅于抓住机会,只要一得手,他便会尽可能地扩大战果,有些不依不饶的意思。
因此当他第一脚蹋中对方之后,立即凭着自己超人的敏锐判断力,招式绵绵而出,竟使得燕单飞中了数脚。却只能哼出一声!
就在燕单飞被踢得干飞出去的同时,左扁舟已被毒液射中了脸,那毒液着实霸道,一着皮肤,立刻粘牢。并迅速凝结成形,无论左扁舟如何用衣襟擦拭,也擦不下来!
燕单飞已萎缩于地,半晌起不了身!
初怜本是对左扁舟成见极深,现在见他竟能奋不顾身地救下自己的师父,心中对他的不满立即烟消云散,见他脸上已沾了毒液,便想去将那钵水拿去给他冲冼。
还没跨出两步,她突然觉得脚下一紧,一股大力—拉,便身不由己地向前倒去!
身子尚未及地,便觉腋下一麻,已被人点了穴道。
惊骇之中,她已看清偷袭者是王千户。王千户身受重创,却未死去,伏于地上调息一阵之后,又略略恢复了一些元气,恰好此时初怜从他身边走过,要去取水。初怜对这个已断了一腕,并且满脸血污躺在地上的人根本来放在心上,所以才如此轻易中了王千户的道儿!
王千户“嘿嘿”怪笑着爬了起来,他的惟一一只手腕牢牢地制着初怜的死穴,面目狰狞地叫道:“卢小瑾,你这个乖徒儿现在已落于我的手上,只要你杀了左扁舟,我就放了她!
反正左老儿中了毒液,也是活不了一时半刻的!”
了清师太见左扁舟中了毒,而初怜又被对方制住了,不由方寸大乱!她愤怒地道:“以如此卑鄙手段暗算人,算什么好汉?”
王千户冷笑道:“我们于目堂可从未自称英雄!嘿嘿,如果你杀了左扁舟,那么我们便放过你的徒儿。再说一个出家人与一个男人纠缠不清,可不是什么好事。”
了清师太回首看了看左扁舟,关切地道:“四师兄,撑得住吗?”
左扁舟嘶声道:“还……还好!”他说话已极为艰难,而且整个头部都已肿大了,大得不成比例,他只觉一阵阵的晕眩感向自己袭来,心知自己只要一晕倒,就别想再站起来引毒液凝结之后,用手抠已抠不下来,左扁舟便用自己的刀一下一下地刮,因为脸部中了毒之后已变得麻木了,所以刀用力过度割在肉上时,他也未曾发觉,顿时一张脸上已是一片血肉模糊,样子惨不忍睹!
真难以想象他为何竟还不倒下!了清师太的目光里不再像出家人那般慈祥子静如枯木,而是充满了杀机!
她一字一字地道:“放人!交出解药,否则你们全都得死!”此时的她,已与二十年前让人谈之色变的“青农”卢小瑾的形象完全吻合了!
谁都可以从她的口中听出彻骨的寒意!
官尺素是为她所伤的,所以对她恨之入骨,此时眼见左扁舟已将不保,可怕的“青剑白刀’’组合亦不复存在了,于是他便悄无声息地掩到了清师太的身后,然后突然发难,集生平之武学,攻出骇人之一击!
斧刃如风如雨,划空之声不绝于耳!
了清师太似乎对来自身后的袭击根本不在乎,身躯动也未动一下!
宫尺素先是一喜,但紧接着他心中便升起一种惧意,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没有反应。
人们总是对不明白的事情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感!
所以,他的招式在递至一半的时候,有了极为短暂的一滞。
尽管短暂,但却足以是一种致命的错误!
了清师太已看透了宫尺素的心思,她断定他一定会有这极为短暂犹豫!甚至,连这种犹豫的时间,她也估计得分毫不差!
斧刃光芒慑人,向她的身后直袭而入。
就在斧刃即将入身的那一瞬间,她动了,快逾电闪!
斧刃并没有如宫尺素设想的那样,将了清师太的头颅一斧砍下,而是从了清师太的肩背处划过,划开了一道长长的血槽!
皮肉齐翻——但并不是致命的伤!
与此同时,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腹部一凉,一种冰凉之物已深深地进入了他的身体深处,然后是一种麻麻的感觉。最后变成了一种胀鼓鼓的痛,似乎是心脏在痛,又像是每一条经脉在痛。
也许,都不是,而是他的灵魂在痛!
他试图将长斧反手一扫,但他发现这个动作已经做不到了,甚至连抬一抬手,他都无法完成了。
宫尺素像是叹息般地呻吟一声,便向后缓缓倒去,如同一棵被伐倒的树……
在他意识脱离他躯体时的那一瞬间,他听到了了清师太的一声冷笑,然后,他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了清师太对自己身上的伤似乎毫不在意,仿佛她并非血肉之躯,或者那一斧并不是划在她的身上,她的神色依旧:仍是那么淡淡地冰凉表情!
王千户觉得自己的心底已有一股凉意泛起,而他的额头已冒汗了,一颗一颗如黄豆般大!
他已不敢杀初怜了,因为他觉得如果此时杀了初怜,那他定是必死无疑,了清师太那凛然之气深深地震慑了他!
王千户扣着初怜,一步——步地向后退,口中重复首一句话:“杀了左扁舟!快杀了左扁舟!”
其实,此时他也弄不清杀了左扁舟又有什么意义,他只是一时思绪太乱,无法再思索别的东西,只有顺着先前的思维行事。
倏地,左扁舟突然“咕咚”一声,栽倒于地,看样子极可能已是毒发攻心了!
了清师太与王千户同时一惊!
燕单飞此时终于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他见左扁舟倒下了,便以一种古怪的声音道:
“我杀了左扁舟!我杀了左扁舟!”
突然,他发现了清师太正一步一步向自己这边走近!了清师太的目光极冷极冷,似乎可以冻结一切!
燕单飞的声音一下子戛然而止了,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恐,突然他的目光停留在初怜的身上,于是立即叫道:“快让这老尼姑不要走近我。否则就杀了小尼姑!”
但王千户似乎没有反应,仍是一步一步地后退,他已无心恋战,也不愿为了燕单飞而惹怒了清师太,现在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设法脱身!
令他害怕的不是了清师太的剑法,而是她那冰凉刺骨的目光,那是一种让人有梦魇之感,充满着无限仇恨的目光!
王千户见了清师太将注意力集中于燕单飞身上,不由地暗暗松了一口气。
了清师太直视着燕单飞,话却是对王千户说的:
“只要你放了我的徒儿,我便不与你计较,若是你伤了她一根毫毛,你便是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找出来!”
她那斩钉截铁般的语气、让人无法怀疑她可以说到做到!
她又道:“至于你,既然杀害了‘白雁’,那么就别想再活下去了!”此话却是对燕单飞说的。
燕单飞嘶声叫道:“王兄弟,只要用那小尼逼她就范,你我都可以脱身!”
王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