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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允点了点头,尾随在吕方后面,一行人到了进府,在书房坐下,屏退了左右,陈允阴沉着脸道:“广陵那边传来消息,杨渥被徐温、张灏所杀之后,徐温与张灏二人又发生不和,自相火并,张灏为徐温所袭杀,如今杨隆演已经委任徐温为亲军左、右衙都指挥使,淮南军政大权已经落入此人手中。”
吕方点了点头:“徐、张二人都是野心勃勃之辈,以前抱作一团不过是因为有强敌在外罢了,杨渥一死,外敌一去,内鬼自生,自相火并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徐温这人我也打过交道,并非是一个无理好战之辈,这对我们来说倒是一桩好事!”
陈允的脸色越发难看,好似铁青一般,他沉声道:“主公,徐、张二人火并却是在二十多天前发生的。”
“什么?”吕方的眉头皱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广陵的消息传到杭州多则五日,少则三日,这等要事肯定用的是最快的渠道,如何用了这么长时间?这是怎么回事?”
“臣下无能!请主公治罪!”陈允跪下磕头谢罪道:“广陵我们那边的细作出了大事,自李俨以下,几乎被淮南军一网打尽,所以才会出现这般情况。”
“原来如此!”吕方皱眉叹道,旋即他伸手扶起陈允,宽慰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想必是李俨太引人注目了,陈先生你须得吸取教训,从头再来了,下次咱们可得注意了,须得将这些细作单线联系,就算有人被抓了,也不至于被人顺藤摸瓜,一网打尽了。”
看到吕方不但没有怪罪自己,反而出言宽慰,陈允不由得感激涕零,他又跪下磕了一个头,沉声道:“臣下还有一件事情须得禀告,此番事只怕不是那么简单!”
“不那么简单?”吕方讶然问道:“莫非其后还有什么隐情?”
“不错,此番广陵我方细作虽然损失惨重,但还有四五个没有与李俨有牵连的保存了下来,他们传回来的情报说明,这次得行动是由徐温手下一个叫严可求的人指挥的,此人乃是徐温的心腹,极受信重,徐温自己当上左右衙都指挥使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任命此人为扬州司马,掌卫戍之权。”说到这里,陈允抬起头来,脸上现出一个奇怪的神情:“广陵那边的细作有一个是我的旧部,此事之后他特地去偷窥过那严可求,发现此人很像我的一个旧识。”
“旧识?”吕方听到这里,心头闪过一个不详的征兆,赶忙问道:“是什么人?”
好似子弹一般从陈允齿缝中挤出两个字来:“陆翔!”
“陆翔?”吕方努力在脑海中搜索了许久,才反应过来:“你说的是丹阳那个被我灭门的陆家族长,那次在广陵城外不是被你围杀,落入河中毙命了吗?”
“不错,就是此人,那次我围杀之时他已经身负重伤,滚入河中,不过有闲人来了,我也来不及搜索尸首,只有先走了!想必他命不该绝,被人所救,后来投到徐温麾下。”
吕方站起身来,来回踱步,这个陆翔给他的记忆实在太深了,深夜帐篷中,白刃如霜寒,仿佛这一切就发生在昨天,他突然停住脚步,转身问道:“你能够确定这严可求就是陆翔?”
陈允稍一犹豫,点头道:“至少有七成把握,我那个手下很少说话,但说了就很有把握,他说那严可求脸上有数道伤疤,看不清本来的脸庞,但身形举止那股子味道很像陆翔,主公你也知道,很多时候这种感觉比什么都要可靠地。”
吕方点了点头,他心中也有一种直觉,相信陈允所言是实,他思忖了片刻,沉声吩咐道:“你在从军中找几个丹阳子弟,熟识陆翔的,去广陵查证一下,确定那严可求到底是不是那陆翔。”
陈允点了点头:“属下立刻去安排,有了结果立刻来禀告主公。”
吕方看着陈允快步出门去了,屋中只剩下他一个人,吕方走到墙边,取下挂在墙上的横刀,刀半出鞘,看了看如霜的刀刃,突然叹道:“如果这是真的,那淮南与镇海就是不死不休了!”
第300章 来客
数日之后,不待前往广陵的密探回报消息,从衢州那边却传来消息,危全讽之弟信州刺史危仔倡秘密前往杭州,此人在五代南方历史上是个很有远见的人物,他不但帮助其兄聚集丁众,立壁守乡,后来独领一州,而且颇有远见,预先与吴越结好,以为掎角之势对抗淮南,后来战败之后,引家众逃往吴越,钱缪代之为上宾,其子元德昭做到吴越国的宰相。在多了吕方这个穿越者的时代,他也与镇海军关系十分密切,时常有使臣往来,此番危全讽将自己这个弟弟派来,定然是为了极为要紧的大事要与吕方商讨。
书房中,吕方与危仔倡分宾主坐下,打横烹茶作陪的却是钟媛翠,此外再无别人,只有一个贴身婢女在门外候着,屋内气氛倒是融洽的很。原来危仔倡此行乃是微服而来的,不欲外人得知,吕方索性便将他安置在自己行宫之中,反正钟媛翠的嫂子便是危仔倡的侄女,这般算来还是自己的长辈,这般相待倒也算是题中应有之义。
钟媛翠待到壶中的无根雪水稍一沸腾,便小心的将事先盛好茶末的茶盏中到入少量沸水,将其调成膏状,然后抄起一旁的水壶在茶盏上一点,另一只手则同时旋转着手中的茶筅,调匀茶盏中的茶汤,使之泛起汤花,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衣袖拂动之下,配合着浅绿色茶汤上的白色微末,仿佛舞蹈一般。
“好一个‘三昧手’。”在一旁屏息静观的危仔倡击掌赞道:“贤侄女果然是妙手,你远嫁吕相公之后,老夫再想品尝这等神技就难了!”他双手从地上拿起钟媛翠轻推过来的茶盏,小心的抿了一口,只见茶水乳合,胶作不干。危仔倡叹道:“果然是个咬盏,吕相公果然是好福气!”
钟媛翠闻言红着脸庞嗔道:“危叔叔莫要夸了,侄女这点微末本事又算得什么,让相公听了笑话!”说话间又点完了一盏茶,小心的送到吕方面前。
吕方看着眼前精美的茶器里碧绿的茶汤,不由得心虚的咽了口唾沫,他前世喝茶也就是个解渴的水平,对于品茶完全是懵懂无知的,更不要说唐末的茶艺和后世中国的茶艺相差极远,眼前的茶汤在吕方看来与其说是饮料更不如说是汤水,虽然看上去卖相不错,可要将其咽下肚子可需要不小的勇气。他抬头看了看钟媛翠的眼睛,分明闪动着希冀的光,只得强自鼓起勇气,双手捧起茶盏,学着危仔倡的模样,小心的抿了一口,也不管是什么味道赶紧咽下喉咙,装出一副欣赏的模样,将茶盏放回矮榻上,点头赞道:“难为媛翠了,这般妙手!”
“相公谬赞了!”钟媛翠赶紧低头谦谢,可从她涨红的两颊来看,吕方这句言不由衷的称赞效果要比方才危仔倡的那么多赞誉要强上百倍。
吕方与危仔倡扯了几句闲章,危仔倡却只是在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绕圈子,关键的事情半点也不透风,只是不时的问询钟媛翠的冷暖,一副娘家长辈的模样,让吕方在一旁看的气闷不已,他可不相信这个危全讽的好弟弟微服跑到自己的地盘来就是为了看望自己这个隔了好几层的侄女,他正想办法挑出点戏肉来,却只见危仔倡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递给钟媛翠笑道:“这乃是我那匡时贤侄的亲笔书信,我临行前他将此信交与我,让我亲手送给你。”
“匡时哥哥的书信!”钟媛翠闻言大喜,她方才便想要开口询问,只是危仔倡一直没有提到,自己一个晚辈硬问于礼不合,才强忍至今,赶紧双手接过书信,便要当着二人的面拆开细看,刚拆了一半,才发现不对赶紧停住了,一张俏脸早已兴奋的通红。危仔倡笑着望着钟媛翠,笑容中满是慈祥赞许之意:“院外还有一担东西,乃是匡时贤侄特别准备的,都是你喜欢的江西特产,托我一同送来。”
“真的!”接二连三的惊喜让钟媛翠再也按捺不住,情不自禁的站起身来,不待吕方允许,便兴奋的冲出门外。
“媛翠与她两位兄长感情极深,所以才会如此,有失礼之处吕相公莫怪!”
吕方笑着摇了摇头:“危公此言差矣,媛翠天真烂漫,仿佛赤子,喜怒皆发自真心,谁又会怪她,危公请放心,她乃是吕某的心爱珍宝,镇海军决计不会有人慢待她的”
“那老朽就放心了,先君留下的骨血不多,千万不能亏待了!吕相公是有德之人,他日必得福报!”
吕方听的对方话语中颇有深意,不由得暗中思忖,他自然不相信危仔倡此行来为的是钟媛翠这个先君之女,虽说钟传有大惠于江西百姓,可毕竟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