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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问话,想了会正要说话,突然惊叫道:“后面!小心!”
原来方才那醉汉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蹑手蹑脚的摸到那少年身后,一刀向脑袋斜劈下来,那醉汉下手极狠,眼看一刀便要将那少年砍成两段。那少年反应极为敏捷,听到那女子惊呼,也不转身,向前迈出一步,躲过了那一刀,同时手中长棍已经从肋下向后刺出,那一棍端的是又快又准,直接便点碎了那醉汉的喉结,结果了对方的性命。
地上躺着的那女子已经被眼前的情景惊得目瞪口呆,左手死死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将一声惊叫死死的堵在了嗓子眼里。那少年若无其事的转身,在那个醉汉身上摸索一番,摸出一个腰牌来,仔细的看了看,不屑的笑道:“这这两下三脚猫的功夫,也配当明州牙将的都长。”随手将那腰牌塞入怀中,又在那都长尸体上摸索起来,将财物一件件都塞入怀中,搜索财物完毕后,干脆连尸体上的衣服都扒下来,穿在自己身上。伸展了一下手脚,觉得合适的很,正高兴着,却看到方才那女子并没有逃走,跪在自己身边,手里捧着一双鞋子还有刀鞘腰带,显然是那明州军都长留在窝棚里的。
那少年看了也不客气,一把抢过鞋子,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边试着鞋子,一边问道:“你这小娘子为人倒不错,拿鞋子给我,我方才杀得都长是什么人,怎的如此蛮横,随意杀人。”
那女子神色凄婉,答道:“那人拿了半袋米,一匹帛,这几日在我这里过夜,天天都喝得烂醉,稍不如意便要打人,方才不知哪里惹怒了他,竟拔出刀来杀人,若不是你,今天定然死在这里了,”
少年试过了鞋子,比起他的脚那鞋子还大了寸许,起来走了两步,觉得还不如赤脚方便,便又脱下来,丢了又觉得舍不得,便拿腰间原先那根束腰的草绳串了挂在肩上,笑道:“再过上些日子,我脚再长大些,便穿的下这鞋子了,对了,这些当兵的没有好人,为何你不逃走,莫非他还能追你不成。”
女子神色木然,苦笑道:“逃?还能逃到哪里去,哪里都在打仗,地都荒了,没吃的到哪里都是个死,说不定还裹了别人的腹,只有军营旁边才能活下来。”
少年听到这里,脸上的神色沉重起来,他本是孤儿,被一座小寺中的老和尚抚养长大,教授武艺,那老和尚自称是北方僧人,所以他的口音和周边大为不同,后来两浙兵乱,寺庙也为乱兵所毁,他逃出后便独自流浪,那女子和他遭遇相仿,所差别的不过是自己还学了武艺可以勉强自保,对那女子伸出手笑道:“我师父叫我自生,你叫什么名字,我也和你一样,跟在军队后面,看看能不能找到点吃的,若你不嫌弃,跟我一起走吧。”
正说话间,四五个醉醺醺的军汉走过来,他们大概是方才那被杀的都长的同僚,手中拎着酒壶,看到那女子便淫笑着围了过来,口中夹杂着污言秽语询问那都长的去向。
那女子见状,惊慌到了极点,心知只要一个回答不对,便是杀身之祸,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名军汉突然跌倒在地,原来是被那都长的尸首绊倒在地,定睛一看,竟是自己同僚,本还以为是醉倒了,随手一摸脸上,已经凉透了,那汉子也是久经战阵的人,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十分的醉意早就去了九分,拔出腰间横刀,向那女子杀去。
自生跳起,手中的木棍前端已经点在那军汉的膝盖内侧,那地方没有盔甲遮盖,那军汉立刻惨叫着倒在地上,一旁他的同伴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回事,但见同伴被袭,也都拔出腰间横刀,扑了上来。
可他们都已经喝得七八分了,十分的武艺也使不出三分来,那自生的棍法十分厉害,和世上寻常流传的棍法大不相同,双手握住棍棒的中段,那根棍棒舞的如车轮一般,将上半身护的严严实实,偶一出手,全是点、刺二字诀,倒好似是枪法一般。击中的部位要么是咽喉、眼睛等盔甲遮掩不住的地方,再就是肩、膝、踝等关节脆弱部,不一会儿,那些军汉就要么死去,要么就失去行动能力,在地上翻滚呼痛。
自生打翻了所有对手,快步跑到窝棚里,出来时手边已经拿了几件衣服和半袋米,一匹布,走到那女子身边,将衣服扔在女子身旁,说:“快走,等会来的人多了,便走不了了。”
那女子眼见这般情景,一咬牙竟就在自生面前放开那块破布,拿起衣服穿了起来。只见那女子皮肤白皙,身材曼妙,丰满的胸脯随着身体的起伏颤抖,如同一对白兔一般,若是吕方在这里,定然要惊呼:“至少是36d,不至少是36e。”
自生虽然不过是个未解人事的少年,看到这般情景也不禁觉得口干舌燥,小腹一股热火涌了上来。
女子换完衣服,在自生面前敛衽行了一礼道,“妾身名秀莲,至于家姓不敢再提,往后便请小哥关照了。”
自生也明白那秀莲不愿因为自己的行为玷污了姓氏,心底暗自叹了口气,便赶紧带着秀莲消失在草莽中。
镇海军大营,明州牙将赵引弓帐中,赵引弓正满脸愁容的对副将叹道:“眼看董昌即将授首,听那顾全武的意思,下一步便要统兵西还,救援钱缪,与杨行密的淮南军厮杀,这可如何是好。”
副将点头道:“这下我等离明州越来越远,那腐儒黄晟定然在明州内清除异己,若是拖得久了,只怕就算我等回到州中,也是物是人非。”
赵引弓心中惶急忧愤,他在明州根基深厚,若是被刺史黄晟趁自己不在时清除干净,自己便只能如同那无根浮萍一般,被顾全武驱策厮杀。正思想对策间,帐外突然有人大声喧哗,赵引弓心里本就烦躁的很,听到这里,几大步冲出帐外,大声喝道:“那个贱奴大声喧哗,皮痒了吗?快给我拖下去狠狠的打。”
话音刚落,两旁侍立的亲兵立刻如狼似虎的围上来,将那几个喧哗的军士拖下去打了个皮开肉绽,鬼哭狼嚎。赵引弓听到惨叫声,心情方才舒畅了些,过了一会儿,亲兵上来禀报已经各自打过了四十军棍,那几个人都已经昏死过去了,眼下之意便是,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
赵引弓方才也看到那几人都是老兵了,也知道军中法度森严,帅帐前喧哗如果往大里说,杀头也是可以的,想来定是有重要的事情,便下令用冷水泼醒了带上来。
不一会儿,便拖上来三个人来,方才还是健壮汉子如今已是血肉模糊,赵引弓上前看了看,便心知虽然看起来吓人,其实施刑的亲兵手下留了情,不过是些皮肉伤,只要将养些时日,便能无碍,便下令先取些伤药烧酒过来,给他们的伤口好生处理一番,待到伤口处理完毕后,赵引弓才沉声问道:“尔等在帅帐前喧哗,触犯了军律,所以我打了你们四十军棍,你们可心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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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煽动
那几名军汉都是老兵了,听到赵引弓这番话,自然不会再找眼前亏吃,为首那人赶紧答道:“吾辈皆心服的很。”
“那你们有何事要禀报本将的?”
那几名军汉互相看了看,其中隐隐为首领的一人大着胆子问道:“我等斗胆想问上一句,攻下这越州城后,何时回师明州?”
原来这几人便是先前被自生打倒的那几个军汉,他们听自生的口音和当地人大为不同,又这般武艺,便以为是镇海军武勇都中人,因为争风吃醋杀了自己的袍泽。于是那几人待到疼痛轻了点,便约集了几个平日里处的善的去找武勇都的军士讨回公道。谁知道那些武勇都的军士不但不交出凶手,反而反唇相讥,几句话不投机,双方便又打了起来,这种事情在这几天的越州城外本是极寻常的事情,哪天都有个十七八起。
可最后当明州军嘲笑武勇都是淮南军手下败将(钱缪的武勇都主要是由在淮南争霸战失败后,逃奔浙西的孙儒溃卒组成),回师再次碰到淮南军,后定然要个个死无葬身之地时。武勇都士卒则反唇相讥说,明州军也要和他们一起西进,对付淮南军,到时候就要看谁死无葬身之地了?
听到这话的明州军士卒们立刻面无人色,他们本来是明州镇兵,到相邻的越州来打打董昌这种落水狗也就罢了,可离家远去,抛弃妻子庐舍抵抗如狼似虎的淮南军,让他们如何情愿,何况淮南军还在明州几百里外,也看不出有入侵明州的打算。于是回到军中那些军汉立刻跑到帅帐前,串联了袍泽,想要鼓噪起来,强迫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