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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反手刀碰不上她的剑锋,她的剑锋微微一颤,却已刺中了赫连勃的手腕,赫连动大叫一声,玄铁重刀脱手扔出。辛芷姑喝道:“还想跑么?”转锋一戳,赫连勃身形刚起,膝盖已是被剑尖戳穿,“扑通”跌倒!
辛芷姑一脚踏着赫连勃,拂尘在他面颊轻轻一拂,赫连勃“啊呀”一声,吐出舌头,辛芷姑冷笑道:“看你还敢污言秽语!”
正要割他舌头,忽听得“呼”的一声,一颗石子不知从哪里飞来,力道大得出奇,竟把辛芷姑的“无情剑”荡开一边,辛芷姑虎口火辣辣的作痛,“无情剑”也险些脱手!
辛芷姑大吃一惊,心道,“当今之世,是谁有此功力,看来空空儿也还不如他!”要知人还未见,那枚小小的石于当然是从很远的地方飞来的,以辛芷姑这样的本领,竟然闪避不开,无情剑还险些给他打出手去,则这人功力之高,也就可以想见了。
心念未已,只听得那人已在冷冷说道:“扶桑岛的人自有我来管束,不必你们代劳。”这两句话一说,身形亦已在梅林出现,是一个四旬开外的中年男子,轻袍缓带,举止甚是潇洒不凡。
这人身形一现,接连有两个“啊呀”之声。一个是贺兰蒙的惊叫声,那人轻轻一指,喝道“站住!”驾兰蒙如奉圣旨,登时动也不敢一动。后一个“啊呀”却是段克邪大出意外的呼叫,原来这个人正是扶桑岛的岛主牟沧浪。段克邪本来正在追击拓拔辽的,见牟沧浪到来,便即停手。
段克邪惊喜交集,叫道,“牟岛主,是你来啦,这可好了!”
牟沧浪淡淡说道:“好什么?十年不见,你的本领才真是好得很了!”段克邪听他语气不对,吃了一惊,连忙说道:“这都是前辈当年指点之功。”
牟沧浪冷冷说道:“哦,原来你也还记得我昔日指点之功?我只道你早已不把我扶桑岛放在眼内了!”段克邪惶然说道:“牟岛主,这次并不是我敢与你的属下为敌,是他们先来欺负我的。”
辛芷姑一向心高气做,明知不是牟沧浪的对手,听得他这么奚落段克邪,也禁不住动了火气,嘿嘿的冷笑几声,说道:“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可惜这个‘胜’字,却是‘恃强为胜’之胜!”牟沧浪面色倏变,道:“你这话说的是谁?”
辛芷姑毫不退缩,冷冷的目光与牟沧浪正面相对,说道:“你明明知道我说的是你,还何必多问?扶桑岛又怎么样?武功再高,难道就能不讲理了吗?这三个妖人是你管辖下的什么大小岛主不是?他们来调戏段克邪的未婚妻子,我请问你,段克邪该不该打他们?他们污言秽语的骂我,我该不该割他们的舌头?你倒是说句公道话!”
牟沧浪面色十分难看,说道:“好,我先还你们一个公道,然后我也还要与你们讲一讲理。请你们先别走开。”辛芷姑冷笑道,“你别担心我们会跑,我们一定在此候教。”
段克邪心里更是难过,牟沧浪的言语举动实是太过出乎他意料之外了,他暗自寻思,“牟岛主为什么对我生这样大的气?他本来是个侠义为怀,是非分明,令人钦敬的武林前辈,难道这十年来他竟变了?还是他也像他侄儿一样,当年的侠骨仁心,都是装出来的?”段克邪哪里知道,牟沧浪之所以恼他,乃是另有原由,倒并非全然因为他与辛芷姑打那三个妖人,不给扶桑岛面子。
只见牟沧浪面挟寒霜,眼光似利箭般的从那三个妖人面上扫过,厉声喝道:“过来!”驾兰蒙抖抖索索的说道:“我是听得他们二人发啸呼援,这才来的。我可没有调戏这位姑娘,我也不知道他们的事情。”他是想给自己洗脱关系,但他不敢给另外二人辩护,却等于是坐实了他们的罪状。
拓拔辽不知牟沧浪是什么时候来的,心道,“要是他早已瞧见了我们的举动,我若说慌,刑罚只恐更是不轻。不如都椎到赫连动身上,反正这件事情,也确是因他而起。”当下便道:“我是赫连勃叫我来的。来的时候,他与姓臣这小子已经交上手了。听这姓段的小了骂他的言语,他对这位姑娘不很礼貌,大约也是有的。”赫连勃面如土色,又惊又怒,大叫道:“拓拔辽,你简直不是人!你胆敢在岛主面前胡说人道!”
拓拔辽撕破了脸,大声说道:“我怎么是胡说八道了?哼,哼,我还未曾把你的丑态揭出来呢!我来的时候,你正给姓段的小子打得手忙脚乱,你说这朵花有刺,要我帮你拔刺。你要采的是什么花?你说给岛主听听!”赫连勃大怒骂道:“好呀,你含血喷人,你就忘记了你自己的丑态了。我实话实说了吧。这位小姑娘在梅林里练轻功,我见她身手不凡,是曾上来和她搭讪,这小子误会我是调戏了她,迫我动手,我是打不过这小子,但总还比你高明一些。你来了,不敢惹这小子,也不讲弟兄义气,让我给这小子打得手忙脚乱,你却单独上去采花,如今你竟含血喷人,把这笔帐算到我的头上!”
这三个妖人都想减轻自己之罪,互相诋毁,辛芷姑忍住了笑,冷冷说道:“一个半斤,一个八两,大哥也别说二哥了。嘿,嘿,牟岛主,你调教出来的好手下,当真是给你脸上贴金了。”
东海七十二小岛,散处在扶桑岛周围千里方圆的海域之内,遥奉扶桑岛的号令,但究竟不是直接统辖,扶桑岛的岛主也决不能遍巡诸岛。所以七十二岛岛主的行为,牟沧浪也并不是个个都知道得清楚的。辛芷姑把这些妖人都说成是牟沧浪“调教”出来的“手下”,那是把事实夸大了的。但尽管如此,这七十二岛岛主毕竟是归属于扶桑岛的,外问也都是把他们算作扶桑岛这一系的人物。牟沧浪听了辛芷姑这几句刺耳的说话,心里不由得十分难过。
这三个妖人蓦地一惊,省起了自己的糊涂,不约而同的一齐住嘴。牟沧浪双眉倒竖,目光缓缓的从这三个妖人面上扫过,沉声说道,“扶桑岛的面子都给你们丢尽了,你们还想活么?”手掌一举,正要向贺兰蒙的天灵盖拍下,忽听得有人高声叫道:“叔叔掌下留情!”
只见牟世杰急步奔来,史朝英远远跟在后面。牟沧浪掌势一缓,这三个妖人“卜通”跪下,齐声说道:“请少岛主念在我们忠心耿耿的份上,赐予活命之恩。”
牟沧浪道:“世杰,这三人乃是害群之马,你怎能为他们说情?”牟世杰道:“叔叔明鉴,他们的话也未尝没有一点道理,就凭他们对扶桑岛忠心的份上,责罚似可稍稍放宽。”他一面说,一面作手势比划,外人只道他是以手势加强语气,牟沧浪却看得出来,他的侄儿是在空中虚写了“大事未成”四个草书。
牟沧浪怒火稍灭,登时省悟了侄儿的苦心。
要知牟世杰现在已是处于众叛亲离的境地,中原的绿林豪杰,跟随他的,不过是盖天豪、杨大个子等寥寥几股了。后日的绿林大会,他的盟主之位是否能保得住也还未可知。处此境地,他唯一的靠山就只能是扶桑岛,而最可以信赖的心腹,也只能是这些听从扶桑岛号令的、从海外招来的这帮人了。贺兰蒙等人虽是犯了过错,但倘若杀了他们,只怕这帮人难免心寒。
说不定更因为怕了牟沧浪的严刑竣法,而相率离开。所以牟世杰提醒他的叔父,大事未成,实是不宜过于对部下严苛。
牟沧浪眉头紧皱,利害之念在心头交战,终于一咬牙根,沉声说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武功废去,立即滚开,”闪电般的连环三掌拍下。贺兰蒙等三人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抱头鼠窜而去。看他们下山之时,脚步虚浮,摇摇晃晃,辛芷姑、段克邪二人都是武学行家,看得出这三个妖人的确是已被废了武功。
牟沧浪回过头来,说道:“你们满意了么?”段克邪本来就并不是想要这三个妖人性命,便即说道:“牟岛主处事公正,晚辈敢不佩服!”辛芷姑则淡淡说道:“这还稍稍像个样儿。”
牟沧浪忽地冷冷说道:“段克邪,你既然认为我这样处事还算公正,那你就过来受罚吧!”段克邪大惊道:“晚辈犯了什么罪了?”牟沧浪道:“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应该知道!难道你就只懂得指责别人的过错么?”段克邪道:“晚辈实是不知,还请岛主明示!”
牟沧浪道:“你做的丑事,当真要我清清楚楚的说出来?好吧,我来问你,你既然还记得我指点过你的武功,也当记得我从前是将你怎样看待?我是不是把你当作子侄一般?”段克邪道:“牟叔叔,我因见你老人家刚才生气,我不敢以叔叔相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