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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若梅“哎哟”一声,脚步踉跄,似是摇摇欲坠。赫连勃大喜,生怕段克邪赶来救授,连忙一个箭步、便向史若梅抓来。
哪知他的手指堪堪触及,史若梅蓦地一声喝道:“狗爪子留下!”剑光一闪,疾切下来,饶是赫连勃缩手得快,手臂已给划开了一道五寸多长的伤口。原来史若梅并未给他打中穴道,她早已用巧妙的身法避开,假装受伤的。
史若梅的本领虽然比不上这两个妖人,亦实是不弱,她刚才险些被拓拔辽所擒,那是因为她剑未出鞘之故,否则纵然不敌,也至少可以抵挡个三五十招。
史若梅气愤之极,心道,“你们这些妖人,只当我是好欺负的!”气愤之下,一招得手,立即挥剑疾攻,“嗤”的一声。赫连勃的衣襟又被她一剑穿过。
赫连勃的真实本领究竟是比史若梅强得多,虽然受了一点伤,也不过稍减一两分功力,脚步一稳,救命要紧,也顾不得“惜玉怜香”了,当下把玄铁重刀舞得呼呼风响,意欲把史若梅杀退,便好逃走。史若梅怎知他是只想逃命,见他凶狠杀来,越发不敢放松。
史若梅的青钢剑被他的玄铁重刀碰击了几下,虎口酸麻,险些脱手。段克邪喝道:“妖人还敢逞凶!”身形一晃,如箭疾至,唰的一剑,便向赫连勃刺到,赫连勃横刀一挡,退后三步,段克邪反手一剑,又向拓拨辽杀来,喝道:“你们这两个妖人不向史姑娘磕头赔罪,一个都不许走!”
拓拔辽吼道:“并肩子和这小子拼了!”他在小岛称王,横蛮惯了,初到中原,便吃大亏,凶悍之性一发,龙头拐杖打出,都是两败俱伤的招数。赫连勃较为胆怯,但他见段克邪轻功卓绝,生怕一落单给段克邪追上,更难活命。因此也只好豁出性命,与拓拔辽联手对敌。
史若梅几曾经过如此凶恶的阵仗,不免有点心惊,十招剑法之中,总有一二招露出破绽,幸而有段克邪处处照顾着她,虽露破绽,也还不至给那两妖人所乘。
可是段克邪以一敌二,也是感到颇为吃力,就在这时,忽地又见一条人影,从林中窜出,赫连勃叫道:“三哥快来,这小子扎手!”
来的是个满头红发的老人,神情比这两个妖人更为做岸,冷冷说道:“你们退下,待我对付这两个娃娃!”此时斗得正紧,这两个妖人怎能“退下”?拓拔辽道:“三哥,不可轻敌,还是让我们给你助阵吧!”红发老人“哼”了一声,道:“两个娃娃,也值得你们这样害怕。
你看我的!”空着双手,突然加入战团,一抓就向史若梅抓来,史若梅一招“横云断峰”横削过去,那红发老人竟不缩手,硬接剑锋,双指一箝,手法古怪之极,一照面就把史若梅的长剑抓到手中。原来他戴着一对白金丝手套,手法叉快,一触对方的兵刃,立即便把对方兵刃抢去,在这样短促的时间之内,对方的劲力未到,他有金丝手套护指,寻常刀剑,决计伤不了他。
段克邪喝道:“撒手!”喇的一剑便刺过去,那红发老人哈哈笑道:“我正缺一口宝剑!”他已夺了史若梅的青钢剑,便一手持剑招架,使个花招,意欲把段克邪的宝剑引过一边,另一只手却以空手入白刃的功夫,硬抓无锋的一面剑脊。
红发老人这一招夺剑的手法,本来极为巧妙,而且他只抓无锋的一面剑脊,亦已是加了几分谨慎。哪知段克邪出剑如电,使臂使指,双方以快斗快,就在那红发老人抓下之时,段克邪剑柄陡一翻,剑锋一转,“咔嚓”一声,便把他一根指头削了。
剑光如练,削了手指,余势未衰,兀自向他咽喉指去!红发老人人吼一声,双掌齐推,把段克邪剑尖荡歪,可是他双掌张开,史苛梅那柄青钢剑便掉了下来。段克邪挥袖一卷,把剑夺回,交还史若梅。
这红发老人乃是“东海七妖”位居第三的秘魔岛岛主贺兰蒙,平生极为自负,如今一出手便给段克邪削了一根手指,又给宝剑毁了他视同拱壁的金丝手套,暴怒如雷,改用劈空掌力,向段克邪猛击。
贺兰蒙功力比前两个妖人又高得多,段克邪剑掌兼施,以单掌之力对贺兰蒙,堪堪抵敌得住,但他分了一半精神气力应付贺兰蒙之后,另一只手拿的虽是宝剑,对付赫连勃的玄铁重刀与拓拔辽的龙头拐杖,就不免更加吃力,处在下风了。赫连勃本来是想逃走的,此时得了强援,以为胜券在操,淫心又起,专找史若梅攻击。
段克邪道:“梅妹,你紧靠着我,闭了眼睛出招!”史若梅与段克邪背靠着背,勇气大增,闭了眼睛,展开讪最擅长的一套梅花剑法。
赫连勃听得段克邪教史若梅闭了眼睛,大为奇怪,心道,“这是什么打法?哈,哈,你闭了眼睛,岂不是更方便我拿人了。”
哪知史若梅闭了眼睛,剑法竟是毫无破绽,而且比以前凌厉得多。赫连勃上来偷袭,破不了她的剑法,段克邪的反手剑迅速来援,要不是他躲闪得快,又有贺兰蒙的劈空掌相助,险险又要受伤。
原来段克邪教史若梅闭上眼睛,其中大有道理。要知史若梅剑法本来不弱,她之所以频频露出破绽,那是因为她从未经过如此凶狠的恶斗场面,这几个妖人又是相貌狰狞,猛扑过未,她心里就难免害怕。如今闭了眼睛,就好似平时练剑一般,反面镇定多了。段克邪熟悉她的剑法,轻功又高,任她闭了眼睛出招,也不至受她误伤。
段克邪不用多费心思照顾史若梅,剑法展开,如臂使指,威力大显。他与史若梅背靠着背,史若梅的轻功,得了他的真传。
也可以紧紧跟随着他,只见两道剑光,忽东忽西,忽聚忽散,翩若惊鸿,矫如游龙。但不论如何移形换位,他们两人背靠着背的姿势始终不变,敌人也无法将他们截断,各个击破。
这么一来,他们的形势也渐渐稳定下来,但要想突围,却也大是不易。赫连勃的玄铁重刀,拓拔辽的尤头拐杖,都是不惧宝剑的重兵器,贺兰蒙的劈空掌力也越发越猛,段克邪还不觉怎么,史若梅已是额头见汗,气喘可闻。
段克邪杀得火起,蓦地纵声冷笑道:“牟世杰,你请来这些下三滥的无耻妖人,羞不羞耻?你若是个好汉,有胆量的就出来与我较量较量!”他以上乘内功,将声音远远送出,虽是在久战之余,兀是震得众人耳鼓嗡嗡作响,林中宿鸟惊飞!
拓拔辽怒道:“你这小子死在临头,还敢辱骂我们?”红发老人贺兰蒙则冷笑道:“你这小子还要向我们少岛主挑战?哼,哼,且待来生吧!”他们一来怕段克邪这边的好手赶到;二来也怕牟世杰来了,他们虽然不受牟世杰的管束,但以三人之力,战不下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是不好看相。故此三人都是全力施为,要在双方的人都未来到之时,将段克邪打死,将史若梅捉去。
哪知话犹未了,只听得一个清脆的声音已接着说道:“可惜呀可惜!扶桑岛武学是虬髯客一脉相传,百多年来,中土武林虽没往来,也是对之颇为钦仰。哪知今日所见的扶桑岛人物,却是如此不成体统,虬髯客地下有知,料难瞑目!”
声音初起之时,似乎还在数里之外,说到最后一句,人影已现。来的是个背插拂尘,腰悬长剑的女人。段、史二人喜出望外,心道,“这些妖人忒是可恶,正该叫他们尝尝辛芷姑无情剑的滋味!”
那三个妖人不知辛芷姑“无情剑”的厉害,见又是个美貌的女人,虽知她的功力不凡,也不怎样放在心上。贺兰蒙道:“你这婆娘懂得什么,也来胡说八道!”赫连勃则在笑道:“三哥,这个婆娘年纪大些,正好配你!”
辛芷姑大怒,无情剑倏的出鞘,喝道:“把舌头给我割下!”
剑光一闪,已是向着驾兰蒙刺来。贺兰蒙大吃一惊:“这臭婆娘的本领怎的如此了得?”双掌齐出,要以劈空掌力化解辛芷姑这一招凌厉的剑招。
辛芷姑取下拂尘,扬空一拂,发出一股劲风,将贺兰蒙的劈空掌力消去,长剑一圈,一招“龙引鼓浪”,连环三式,连袭贺兰蒙上中下三处要害,剑光闪闪,当真是有如惊涛骇浪,疾卷而来。贺兰蒙一记“手挥琵琶”,用的是未损坏的那一只金丝手套,饶是他有手套护指,只听得“咔嚓”一声,右手的食指与无名指又已被辛芷姑削断。但辛芷姑的“无情剑”却也被他弹开,贺兰蒙这才免了杀身之祸。
辛芷姑一剑未能取了对方性命,便不再追击,倏的转身,无情剑又向赫连勃背心刺到。赫连勃反手一刀,哪知辛芷姑的剑法比段克邪还要狠辣,赫连勃的反手刀碰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