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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人摔倒过没有?”
“到现在为止,只摔倒过别人,还没让人摔倒过。”
“那么,我站在这儿,两位常胜将军请一起来,不必摔倒我,只要让我脚下移动分毫,我就认输。”
他两脚分立,两手往后一背,接道:“来吧!”
那两个,登时扬了四道眉,心里真有点火,自忖摔倒你也许会费点事,要说让你两脚动不了分毫,那简直是——
两个人心里冒着火,互一施眼色,跨步上前,四只手抓住了龙天楼,猛然用力。
抓是抓住了,力也用了,甚至使出了浑身解数,可就像蜻蜓撼石柱,硬是动不了人家分毫。
两个人火冒得更高,用的力气也更大。
龙天楼笑吟吟的,像个没事人儿:“两位怎么使劲不要紧,可别把我的衣裳扯了。”
话刚说完,“嘶”地一声,一只衣袖到了英奇手里,英奇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儿没摔坐下去。
该笑,可是没人笑,大伙儿都看傻了。
英奇一扔整只袖子,上来又抓住了龙天楼。
一盏热茶工夫过去了,两个人浑身大汗,衣裳都湿透了,白搭,龙天楼的两脚,刚才在哪儿,现在还在哪儿。
两个人松了手,气喘如牛,汗似雨下,愣愣地望着龙天楼。
惊叹、怪叫、掌声如雷。
老郡主流下了泪,不知道她自己是不是知道。
兰心格格的娇靥上,仍是那轻微的笑意,可是一双美目中的异采,闪漾得更厉害了。
十五阿哥站了起来,声音都发了抖:“天楼,去换件衣裳去。”
龙天楼道:“谢谢王爷的好意,不忙,我不能厚此薄彼,还有六位呢?八位一起上吧!只要能摸我一下,我照样认输。”
那八个可不客气,等这机会等了半天,还会客气!龙天楼刚说完话,八个闪身疾扑,一拥而上。
满座的宾客起先还看得清,九条人影走马灯似地闪电交错,疾若穿梭。
可是转眼工夫之后,什么也看不清楚了。
不但谁是谁分不出来了,就连九条人影也分不出来。
只有一样很清楚,四下里起了风,直吹、疾旋,连附近几张桌上的杯盘都带起来了,不是按得快,还不知道会扣谁身上呢!
转眼一盏茶工夫过去,一条人影疾闪,龙天楼已笑吟吟地负手卓立一旁。
那八个,还在进退闪扑呢!
福康安站了起来:“行了,别给我丢人了,住手。”
一声沉喝,那八个倏然收势停住,八个人倒没有满身汗,只是脸色发红,热气腾腾,等看清龙天楼站在一旁,若无其事时,都怔住了。
福康安道:“你们八个,谁摸着人一下了?”
八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没一个作声。
“服了吧!还不上前拜见总教习。”
那八个转身向龙天楼道:“总座,您是神人,从今后,您说什么是什么。”
说完了话,八个人神情一肃,就要拜下。
龙天楼忽一怔,忙喝道:“慢!”
那八个为之一怔,拜势也为之一顿。
龙天楼出指疾点,各在八个人左乳下点了一指,向上座道:“王爷、贝子爷,我换件衣裳去。”
一顿向那八个:“你们八个跟我来。”
他转身外行,那八个乖乖跟了去。
十五阿哥举杯劝酒。
众宾客如大梦初醒,骚动起立,不知道是谁尖声叫着问:“龙天楼还来不来?”
十五阿哥忙道:“来,来,他换件衣裳马上来。”
福康安是个会家,看出情形有异,一声没吭,悄悄地离了座。
第九章 贺 礼
龙天楼带着八护卫,远离宴客厅,刚进一间敞轩,福康安就跟着进来了,道:“天楼,怎么回事?”
龙天楼道:“您看出不对来了?”
“我看你在他们八个大穴上各点了一指,有点不对劲儿,所以跟出来看看。”
龙天楼道;“他们八个中了奇毒,一阵折腾,运行加速,不是我及时发现,闭住穴道,就要攻心了。”
福康安脸上变了色。
那八个叫道:“怎么说?我们八个中了毒——”
龙天楼道:“你们八个是不是觉得浑身燥热、血气翻腾、有点恶心?”
凌风道;“对,先我还以为是一阵扑击所致的。”
福康安道:“天楼,这怎么会——”
龙天楼道:“您别急,等我问问,你们八个吃过什么没有?”
铁奎道:“没有啊!大厨房里还没有开饭呢!”
华光叫道:“对了,总座,我们八个抬过一包礼物,挺重的,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
福康安道:“礼物!哪儿送来的?”
华光道:“没听清楚,好像是哪个王府的,送礼的说他们主子有事儿不能来,让他送份薄礼来意思意思。”
福康安道:“东西呢?”
“搁东厢房了,王爷还没过目,所以还没往库房搬。”
龙天楼道:“贝子爷,我去看看。”
冲那八个道:“你们八个就在这儿坐地上运气逼毒,会么?”
“会。”
那八个一起点头,随即盘膝坐在了地上,闭起眼运气。
福康安道:“走,我跟你一块儿去看看。”
两个人出了敞轩,直奔前院东厢房。
到了东厢房,门是关着的,龙天楼推开门一看,里头没人,矮几上放着一个红纸包,宽有两尺,长有五尺多,是个长方形的东西。
两个人走近打量,福康安道:“这是什么东西,得八个人抬?”
龙天楼运气护穴,伸手抬着一头试了试,道:“是得八个人抬,足有百来斤。”
“看看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福康安要伸手,龙天楼拦住了他,道:“贝子爷,还是我来吧!您往后站站。”
福康安往后退了半步。
龙天楼伸手撕开了红纸,只见里头是个长方形的漆木匣子,朱红色,发亮,相当精致。
打开盖子一看,龙天楼、福康安都为之一怔。
原来木匣子里放的是具石棺,大理石的。
福康安双眉一扬;“这个玩笑开得太大了。”
转身往外就走。
龙天楼忙叫道:“贝子爷!等等。”
福康安停步回身道:“怎么?”
“您哪儿去?”
“触人霉头,要人命,我非查出来是谁干的不可!”
“怎么查?挨个儿问?谁会承认?酒席不但不欢而散,而且满城风雨。”
“那你说该怎么办?”
“不动声色,慢慢来。”
“也对,看看有谁没来。”
“没有,只要是王爷请了的,恐怕都来了,谁会在被请之列,人不来,干这种傻事?”
福康安呆了一呆:“我是气糊涂了,你说该怎么个查法?”
“这件事交给我,待会儿只让王爷一个人知道,除了八护卫跟咱们,不惊动任何一个。”
“毒是哪儿来的?”
龙天楼伸手摸摸石棺、木匣,道:“纸上。木匣跟石棺都没毒。”
“知道是什么毒吗?”
龙天楼拿起一片纸,闻了闻,道:“我没那么渊博,只知道是毒,说不出名堂,不知道出处。”
福康安道:“眼前这玩意儿怎么办?”
“好办,东西移到别处去。”
龙天楼留下一片纸,然后取出火折子打着火,把撕下的纸烧了,看着纸尽化灰烬,他才去搬木匣,刚一搬起,只觉石棺里有东西,他又把木匣放下了。
“怎么,搬不动,我俩抬。”
“那倒不是,区区百来斤的东西,还难不倒我,石棺里有东西,您请站远点儿。”
福康安往后退了几步,暗暗戒备。
龙天楼伸手掀开石棺盖,他猛一怔。
福康安忙过来看,也猛一怔。
石棺里藏的不是什么凶恶毒物,而是一具泥塑的人像,上了彩的泥塑人像,十五阿哥的塑像,唯妙唯肖,栩栩如生。
定了定神,福康安道:“敢情是为对付十五阿哥的。”
“本来就是,礼物岂能不经十五阿哥亲手拆阅检视?”
福康安冷笑道:“这不知道是哪位——”
“贝子爷,已经不难查了。”
“怎么?”
“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弄这么一具塑像放在石棺里,您知道,像这样好手艺的巧匠并不多。”
福康安两眼精光一闪,点头道:“对。”
“这事交给我了,您去喝您的酒吧,跟王爷打个招呼,请他应付一下客人,说我就来。”
“好。”
福康安走了。
龙天楼收好那片纸,抱起木匣也出了东厢房,回到了敞轩里。
在敞轩里的那八个,此刻各一身大汗,都有点虚弱地坐着,一见龙天楼进来,忙都站了起来:“总座,您怎么—一”
“你们八个觉得怎么样?”
“没事了。”
凌风满脸羞愧:“我们八个不服气,想整您,结果呢?临了命都是您救的,真恨不得痛揍自己一顿。”
龙天楼笑道:“别这么说,我欣赏的就是这种脾气,这么一来,大家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