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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心里念叨:“感谢他让我可以有充足的时间放下所有的包袱——然后无牵无挂地跟他来一场宿命的对决。”
在协议双方的刻意隐瞒下,扩阔南下的事情没有透露一点风声。就连谢北雁问起那位当马贼的“王兄”时,云霄也只是含糊其辞地应付过去。可云霄却没有因为和扩阔达成私下协议而放松一丝半点,反而让飞字营的工匠们加紧制造各种火器,他明白,等扩阔一回到大营,整个天下的局势将又要动荡起来。自己云字营的训练工作也要加紧,接下来的一战,将会是应天的反击之战,更是拓土之战,自己手上若是没有兵马,即使再小的城池也拿不下来。
扩阔很悠闲。
带着毛秀淑从扬州一路北上,每到一处必定先览名胜再尝小吃,一路下来,带着的土特产已经可以用车来装了。好在扩阔一行也就是商贾装扮,车上的东西再多,也没什么起疑,商贾逐利,带的又是一些土特产,北上南下都没什么人过问。
在路上晃悠了几个月,扩阔才出现在了邯郸的大营中,此时,参加会战的各个部队都已经休整完毕,孛罗帖木儿的信使也刚好赶到,询问什么时候战役打响。
扩阔心里一阵盘算;他跟孛罗帖木儿从朝堂斗到军中,彼此本来就不对付,这连各地义军斗知道。他明白,孛罗帖木儿无论政务还是军务都是蒙古贵族中的翘楚,比起那些脑满肠肥的王公们不知道出色了多少,同时又是中书右丞相,总管天下军马,名义上也是自己的上司,在朝堂也有一席之地,此刻自己手上的实力比他雄厚许多,他才低声下气地过来询问。可这个人,目光毕竟短了许多,虽然他也能减免赋税,也能裁汰冗官,可到底没有看出整个北方大地已经到了元气尽丧的地步,纵然能取得一时胜利,最终还是会被战乱较少的南方以绝对的实力拖垮。
若是孛罗帖木儿在,那么自己跟应天的密约就绝无兑现的可能,到时候,这个家伙一意孤行继续南下,那么,漫长的补给线先拖垮国库,再在朱元璋十年来修筑的坚城下把大元最后一点防卫力量逐渐消耗掉,到时候,别说中原的叛乱,就连手握大军的草原汗王们,都会给圣上脸色看。
让孛罗帖木儿先和刘福通死磕吧!扩阔很快拿定了注意,立即起草书信安排战略,要求自己的主力部队负责攻略城池,而让孛罗帖木儿的精锐在外围与红巾军野战——很明显,若是孛罗帖木儿真按照这个意思来办的话,倒霉的就是扩阔自己了。
不过扩阔太了解孛罗帖木儿的脾气了!很快,孛罗帖木儿的回信就过来了,信中大发雷霆,对扩阔的“好心”表示了极大的愤慨。信中,孛罗帖木儿本着忠君报国的思想,同时也设身处地地为扩阔考虑——你的大军已经从辽阳一路打进草原又杀进了中原,几千里路跑下来了,应该好好休息——强烈要求自己担当起攻城的重任,甚至不惜拿出了中书右丞相的身份。
收到信的扩阔心里一阵冷笑:你忠君就见鬼了!攻陷汴梁,就是攻陷敌人的都城,这属于灭国之功,是要封王的!谁不抢着上?别说你,就连我的部下就求过我几次了!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敌军都城里面可以发多少财,你小子在甘陕过了几年穷日子,就指望着到汴梁洛阳来发财了吧?你要打就让你打!我走了都快大半年了,刘福通就算再没本事,也足够把汴梁的城防修成铁桶一样了,不死个七八万精锐能拿下来么?再算上洛阳,哼哼,你的部下没发财就先死一半!不过也好,你手上的家底儿耗光了,也能省掉不少麻烦!
想法虽好,可样子还是要做一做的;扩阔又提笔写了一封情辞恳切的书信送了过去,并且告诉部下:不是我不让你们打,右丞相要抢功。这一下扩阔的铁杆部下急红了眼,三天两头就派斥候去孛罗帖木儿的大营前面找茬,孛罗帖木儿也知道自己理亏,索性不搭理,直截了当地请到了一道圣旨,直接撂在了扩阔的面前。
正中下怀的扩阔抑制住满心的欢喜,捧着圣旨在部下们面前摆出一副哭丧脸:没辙了,咱不能抗旨。义愤填膺的部下们很快就按照扩阔预先设想的那样,纷纷表示:不打了,撤兵!咱们打死不渡河!
扩阔只得装模作样地劝慰了部下几句,然后急急忙忙地给孛罗帖木儿“报喜”:我的部下接到圣旨之后差点哗变,你自己先动手吧,这功劳我不要了。
孛罗帖木儿果然“大喜”,原本担忧扩阔不鸟圣旨的的那颗心登时放了下来,立刻示意扩阔按兵不动,防止兵变,也不知道是处于愧疚还是别的什么缘故,还特地给扩阔送来几车金银,让扩阔安抚部下。
又得了人情又得了金银的扩阔立刻回信表达了自己的“感激涕零”,并发誓,不约整顿好军队绝不南下。接到回信的孛罗帖木儿这才放心大胆地发出了渡河攻城令,一场惨烈的攻防战就此拉开序幕。
准备充足的刘福通当然不是省油的灯。孛罗帖木儿还没碰到汴梁和洛阳的边儿,周围的中牟、杞县、封丘、通许、偃师、孟津、登封已经打成一锅粥。刘福通早在几个月前就抢收了秋粮,又用大把大把的财物——刘福通自己也知道,若是守不住汴梁,再多的东西也是便宜了鞑子——从应天那儿换取了尽可能多的战略物资,整个汴梁和洛阳的周边,凡是能换来粮食兵器的,几乎统统运到了应天。接下来便是坚壁清野,洛阳和汴梁方圆几百里内的乡野几乎连老鼠都找不到。就连乡间的房屋都被拆得只剩下土坯,砖石木料统统运上了城墙。
最可恨的,那些小县城里居然连民房都拆了,在城内挖出了小湖泊,湖泊周围也开垦起来准备种粮!小县城尚且如此,汴梁城又如何?孛罗帖木儿登上黄河大堤俯瞰汴梁的时候,气得几乎吐血,刘福通更本就是把城墙当作河堤来修!本来就宽大高耸的城墙又被加高了两丈,城墙后面堆满了成袋成袋的泥土,和城墙一起垒成了大堤模样,这架势,就算你掘开黄河,淹死的只能是自己。回回炮?笑话!就算能轰开城墙外面的砖石,可也同样把城墙后面几丈厚的沙土夯得更结实!
孛罗帖木儿的手下看着大大小小的县城和空荡荡的旷野几乎连哭出来的心思都有了,这哪里是守城啊,分明是钻进耗子洞里过日子!远远地看着红巾军将士站在城头充满嘲弄地看着自己,孛罗帖木儿不禁悲从中来,自己怎么点子背到这种程度!好不容易争取到了这么个大功,却碰上了刘福通这个硬货!
第二百三十七章 攻城难题
孛罗帖木儿从行军图上仔细地看了半天,实在是拿不出一点办法。
他也明白,以自己的实力,攻下洛阳和汴梁或许只是时间问题,可是问题就在时间上!一年?两年?
拼的自己多损失一些,强攻洛阳和汴梁吧?周围的那些县城怎么办?这些县城的驻军相对汴梁和洛阳的几十万人来说不多,三四万人,自己若是权力攻打洛阳和汴梁,这些县城里出来个三五千人,虽然没什么大祸害,可这些小苍蝇绝对会让自己恶心到家;万一七八个县城的部队合成一股,在自己屁股后面来这么一下,自己找谁哭去?
把这些小县城挨个拔了?可三四万人守一个小县城,加上不必顾忌后勤补给,天知道要付出多少代价才能攻下!围困,就更不指望!这么多小县城,要搭上自己多少机动兵力?围困的人若是少了,那还不是自己送上去给人家当点心?自己的部下虽然不少,可撒到汴梁和洛阳之间的土地上,连个水花儿都溅不起来!
拖下去的结果就更糟了,人家又不是汴梁又不是孤城一座,淮西路还有大把大把的城池,只消半年,就能组织起不下五十万规模的援军,到时候谁打谁?
孛罗帖木儿有些后悔自己硬要抢扩阔的功劳了,这样的坚城,就算扩阔南下也讨不得半点好处,等他打到精疲力竭的时候,自己再过来捡便宜不是更好?再看看扩阔传来的消息,他的营中因为不能渡河已经哗变若干次了,大规模械斗都有了,为此扩阔还惩处了几个心腹将领,为了安抚部下,扩阔已经把部队撒出去到其他县城里发财去了,现在就算自己肯拉下这个脸面来求他,他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孛罗帖木儿心里那个苦啊,把扩阔和刘福通一块儿恨上了。而扩阔帖木儿则躲在邯郸,一边整天搂着毛秀淑把玩南下时买来的各种小玩意儿,一边看这孛罗帖木儿的笑话:你想封王你就封吧!朝廷到了这个地步,就是因为各地汗王不安份!圣上就是再傻,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