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云霄摇头解释道:“结怨的那是战争手段,仇敌见面自然就结怨。到时候失败者的妻子都是战利品,可蔺小姐不同,她是侧室,本来就是货物,可以当赌注……”
蔺金奴眼圈变得红红的,小声啜泣着。蓝翎这才恨恨道:“我原本以为中原人三妻四妾和咱们苗人一夫一妻比起来已经很过分了,没想到还有更过分的!自己的女人怎么可以当赌注!”
云霄摊摊手道:“没办法,鞑子生于草原,生存环境恶劣至极,人口一直很少,所以每一个壮年人口都值得珍惜,女人作为鞑子繁衍后代的工具,无论男人战败到什么地步,她们很少被杀,只不过被迫换一个或者几个丈夫而已。”
蓝翎捏紧拳头挥舞着,恨恨道:“陋习!陋习!”
云霄不置可否,只是转朝朱能与蔺金奴道:“只要按鞑子的规矩,想扩廓帖木儿发起挑战或者决斗,无论输赢,与大局都无关,这是你们的事儿;或者,带领百万铁骑,踏破城墙,掳掠他的妻儿。”
朱能坚定道:“要战便战,我从来没怕过!一个男人若是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不能保护,那还有什么脸去谈什么建功立业!”
“好!”云霄鼓掌大赞道,柳飞儿和蓝翎也是一脸的激动。蔺金奴眼泪再也止不住,顺着脸颊滚落下来,转过身,紧紧地搂住朱能的身体,死死不肯松开。
云霄的表情很快沉寂下来,背手踱了两步,抬头道:“青年俊才,年未弱冠就已立下如此功勋,可见这个扩阔帖木儿定非常人,朱兄这次怕是会遇到一个难缠的对手。翎儿,你立刻通知大和尚,全力调查扩廓帖木儿的底细,速度要快。飞儿,你现在就可以着手安排,让师傅师娘、清泉寺僧众和潜伏在大都城的几位江湖前辈分批撤离。”云霄说得严肃异常,柳飞儿和蓝翎点点头,各自离开。
虽然大家都表示了认可,接下来的日子里,蔺金奴还是有些放不开。经常和朱能坐在一起,却各想各的心思。云霄三人虽然觉得他们之间有事儿,可总不能直截了当地去问。
最先传来的消息不是扩廓帖木儿的全部资料,而是扩阔回来了。于是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大家都知道,很可能这将是离开大都前的最后一战。竺清和白梅得知云霄的安排后,已经先行撤往落叶谷准备接应。
传说扩阔帖木儿凯旋的入城仪式很是热闹,就连皇帝都出宫欢迎了。很多年轻的姑娘更是对出身豪门、年轻威武、前途无量的扩廓帖木儿将军倾慕不已。一时间,扩阔成了大都城的风云人物,原先那些关于反贼的悲观论调都被一扫而空。
朱能和蔺金奴一下子都变得有些反常,有些日子没有动手的朱能已经时时地在屋中抽出长剑擦拭、上油,或是凝神静坐,仔细调息冥想。蔺金奴总是整天整天地在看着朱能发呆。云霄就更忙了,有时甚至一天数十道指令发出去,安排一路撤走的路线和各路接应的人手。同时还要将各地送来的重要情报逐条分析,又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陈友谅要动手了!焦急之下的云霄几乎彻夜不眠,和柳飞儿仔细商讨飞字营的情报策略,每天不知道有多少指令发往各地。
在云霄通宵达旦的同时,各怀心事的朱能和蔺金奴并肩躺在床上,一起望着屋顶发呆。
“你……真的不想要了我么?”蔺金奴幽幽问道。
“发乎情,止乎礼,那是君子的一套,我不稀罕,”朱能回答道,“但是我不想你后悔,更不想你因为我去承受不该承受的东西。”
“承受不该承受的东西?”蔺金奴奇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呢?”
朱能不置可否地笑笑:“你以为,我不敢、不想?还是不能?我一直都在问我自己,你是真的喜欢我么?我一直找不到说服我自己的理由。我不想等你变成我的女人之后,再去找别的男人,这样只会让我们更难受。”
说罢,侧身搂住蔺金奴道:“你是一直拿不定到底要不要跟着我,是吧?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选择那个扩阔,可我知道你想用这种方式来平衡你的选择:第一次留给我,然后去找那个扩阔帖木儿,是么?”
朱能怀里的蔺金奴显然有些吃惊,她没有预料到朱能会看透她的想法。没有恼羞成怒,更没有气急败坏,只是默默地点点头,轻声道:“你很好,我真的很想做你的女人;可……”
第一百四十八章 温柔背叛
“可是你等不了那么久是么?”朱能淡淡笑道,“跟了扩阔,就算只是一个随时被送给别人的货物,但是距离财富和地位也只有一步之遥。跟了我,或许将来我也会手握权柄,可那时候你已经老了,金山银山也挽不回你的青丝和容颜,你要在自己最年轻的时候去享受这般荣华,去享受别人的尊崇和膜拜,对么?”
蔺金奴点点头,没有出声。
朱能面无表情地继续说道:“我只是一个剑客,或许我的经历会让你觉得刺激,和我的感情会让你觉得自由,可是,我却不能给你那些你想要的东西;没有精雕细琢的器用,没有前呼后拥的仆役,没有八百里快马送来的时鲜水果,没有价比黄金的上等好茶,是么?所以,你从一开始就只是打算和我有这样一番经历,而没有打算最终在一起,是么?”
蔺金奴还是点点头,眼圈有些红红的。
“入冬之后,你跟我说雪厚骑马多有不便,就再也没有出过大都城,其实你是每日陪那些鞑子王公的子弟们在大都城内遛马;你是说陪你的朋友饮酒,其实并不是什么闺中好友,还是那些鞑子王公的子弟;其实你并不拒绝你父亲给你安排的婚事,跑到这儿来也不过就是怕你父亲责骂,等风头过了你就直接投奔扩阔,你一直就是在逗我玩儿,是么?”朱能的脸色变了变,但是依然没有发作。
蔺金奴到底忍不住了,眼泪决堤似的流了出来,紧紧地抱住朱能,哭声道:“你听我说,听我解释好么?一开始的时候我确实只是觉得你这人挺有意思,出手大方没那么小气,可当我喝醉的时候,那些丫头们都怕挨我打骂,所以晚上全部跑得远远的,只有你整夜整夜地伺候我,给我端茶递水,我醉得难受的时候说笑话给我解闷,跟你相处我最开心。那天晚上我被脱因非礼的时候,我只觉得天昏地暗,我以为我这辈子就这么完了,就在这个时候,那些飞来的铜钱救了我,我多希望救我不是你们!我多希望你们什么都没有看到!我害怕,害怕从此以后你就不再来找我,害怕从此以后你在我的生命里消失。那一刻,我才知道我心里有多在乎你,有多在乎你对我的看法,所以我才要不顾一切地来找你!我一直都在想,就算此生不能和你在一起,我也一定要把我交给你!”
朱能轻轻地在蔺金奴身上拍了拍,微笑道:“可我也从来没有戳穿你,也没有怪你……”
蔺金奴闭上眼,满脸痛苦道:“若是你能打我一顿,骂我一顿,或许我心里还能好受些。我知道,我抛不开富贵,离不开浮华,这样会让你很瞧不起我。可是我我真的受不了没有丫头伺候,睡不上裘皮褥子的日子,受不了那个连风都能吹倒的茅厕,受不了将来的风餐露宿日晒雨淋;我只是个女人,一个既祈求寻找到知心爱人又舍不得荣华的女人。”
“玉枕春宵后,佳人叹别离。”朱能缓缓吟道,“所以你想先做我的女人,然后再去追求你的荣华。可你这样做是在羞辱我,羞辱我连自己的女人都守不住。你若不是我的女人,我失去的最多是一份感情,你若是我的女人,那我不但失去了男人的尊严,而且从此还戴了顶绿帽子。原来你就是这样爱我的?”
蔺金奴没有反驳,只是嗫嚅道:“你会恨我么?”
朱能呵呵笑道:“恨你做什么?你想要的,恰恰都是我没有的,我能恨谁去?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所以更谈不上背叛,我有什么理由去恨你?”
“那……你还会记得我么?”
朱能颇有意味道:“如果你忘不了我,我也一定不会忘记你。”
“对不起。”
“对不起。”
两人对视良久,异口同声道。
朱能侧过身,用力地抱住蔺金奴,柔声道:“金奴、金奴,吝金之奴,看来你的名字取得还真不错。记住,我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我现在不能给你的,将来一定能。将来终究有一天,我会带着铁骑踏破草原,告诉天下人,你是我的女人!睡吧,明天我送你走。”
第二天清早,一阵轻快的马蹄声就惊醒了云霄三人的好梦。
“要死了,大清早的折腾什么?”柳飞儿迷迷糊糊地诅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