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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庭一记丧门棒打来,萧秋水发觉时,棒己及顶,萧秋水急中生智,把康出渔扯来一挡。
康庭大吃一惊,连忙收棒,萧秋水一推,把康出渔推得直撞康庭。
康庭这下手忙脚乱,避开康出渔一撞,然而萧秋水已把适才拼掌的力道,全一并发出:
康庭大叫,一边避,一边硬接,“蓬”地一声,仍被掌风扫中,直撞上城墙,墙为之倒,康庭一交跌倒,方砖打落在他头上,康庭当场惨死。
康庭可说是代康出渔而死的。
那边的曾森,一见势头不对,返身欲走。
萧秋水猛窜而起,拦住了他。
曾森一挥弯刀,怒目喝道:“你要找死,快让路!”
萧秋水现可大有信心,双手一抱,冷峻地道:“我是找死,你就给我死吧!”
曾森见硬的不逞,心中着慌,语气全软了:“我俩无怨无仇,何必苦苦相逼!”
萧秋水板着脸孔道:“刚才你们有六个人的时候,为何不说这句话?”
曾森眼见萧秋水连杀安判官、何狮、铁判官、康庭四人,情知自己决不是其敌手,心中更乱,竟哀叫道:“康老师——救命——”
回头一看,哪里还有康出渔的影子?
萧秋水一见失踪了康出渔,心中也极是懊恨,喝道:“你们这里的联络处在哪里?!”
曾森三魂吓飞了七魄,忙道:“别动手、别动手,我、我带您去。”
萧秋水转念一想,觉得也好,于是道:“你知道康出渔躲到哪里去吗?”
曾森吓得脚都软了:“我可以带你去——在下也不知他,他是不是到那儿去,但那儿确是权力帮在这边的联络处……”
萧秋水心忖:龙潭虎穴,也要去一闯,当下点头道:“解下你的弯刀——你带我去,我便饶你不杀!”
而在“欢乐栈”里的“火王”祖金殿,正用一块湿布,来抹揩他发亮的光头。
然后他凑过脸去,对泪珠籁籁滚落的欧阳珊一“嘿嘿”笑道:“你有身孕,对我来说连做那事儿也不方便……难得你出落是那么漂亮,就赏给那些有兴趣的弟兄们玩玩吧。”
在一旁的盛江北有些看不过去,终于忍不住,‘火王’。”
祖金殿回首:“嗯?”
盛江北稽首道,“既然这女人已有身孕,丈夫也给杀了,不如就放了她算吧。”
祖金殿忽然“桀桀”地笑起来,盛江北一呆,忽然一团烈火一闪,扑脸而来!
盛江北大叫翻退,但眉鬓俱被烧的了一大半。
盛江北气得脸都涨红了,祖金殿冷笑道:“你怜香借玉?哦?我喜欢干什么,就干什么,用不着你这老鬼劝说!”
盛江北强忍一口气:“是。”
康劫生忽然趋近道:“启禀火王,属下对这女人,很有兴趣……”
祖金殿怪笑道:“你杀了她的丈夫,正是有功,合当你去亭用,哈哈哈……”
就在这时,一个拿双拐的汉子忽然匆匆掠了进来。
祖金殿没有说下去,点了点头。
那人立刻趋前,附耳说了儿句话。
祖金殿沉一沉脸,即道:“此人留不得,你带钟无离、柳有孔去把他千掉。”
那使拐子的大汉苦口苦脸,没有作声,祖金殿并没察觉,即道:“盛江北、左常生、康劫生,你三人先避一避。”
三人应得了一声,分头散去。
被点穴与改装了的唐方和唐朋,甚是奇怪,究竟是谁来了呢?
其中一个人,唐方一见几乎要大叫起来。
那个人不是谁,就是萧秋水。
梦魂牵索、刻骨铭心的萧秋水!
萧秋水未死!
如果唐方不是哑穴被封,早都叫了出来了。
可惜唐方叫不出声。
萧秋水、萧秋水。
萧秋水!
萧秋水“砰”地把曾森推了进来。还未细看,也不知怎的,觉得这地方好熟悉。
可是他又分辨不出,熟悉在哪里。
曾森恐惧地低叫道,“他们、他们……应汇聚在这里的。”
萧秋水“哦”了一声,只感觉到客店里的人都好奇地望着他。
萧秋水不是恶霸,他当然会觉得这样胡乱闯进来,会打扰了别人喝茶或清谈的兴致。
他观察了一遍,只觉没什么可疑,便要走了。
他忽然觉得刚才在对面正中央的桌椅上,应该坐有一个光头的人,可是现在忽然不见了。
不过他一进来时,也没看清楚是什么人。
但他却看见那桌子旁,还有三个人。
一个郎中,一个商贾,一个老大婆。
他不认识这三个人,也没多加留意。
这三个人也没惊动。
他忽然又感觉到那感觉。
那感觉就似心有灵犀。
外面太阳很好,青天普照,他忽然想起唐方。
秋水秋水,我在这里啊。
你看看这里吧,我是唐方呀。
你还没有死,你还没有死!
你骗得了人,却骗不过我!
我就知道你没有死,你大志还未酬,怎会先我而死的呢!
我早就知道你不会死的!
你永远不会死的!
我终于见着了你……从那一晚那一剑,挑开了我的脸纱开始……
你望这边来呀,你看这边来呀!
你难道已不认得我了!
——唐方心里,犹有一千个声音,在狂呼着。
萧秋水没有听到。
可是他忽然想起唐方。
而巨他心里有一种突如其来的怅惘,恍惚中觉得唐方就在身侧。
——然而这是不可能的。
萧秋水微微摇头。
——漓江水上一役后,唐方也不知身在天涯何处?
但他心里的怔仲却一直围绕着。
他不禁不自觉地要想再看看这客栈中每一个人。
——说不定唐方会在呢。
他为自己大敌当前,而有这种荒谬的想法,有点好笑自嘲。
不过他还是想再看看这客栈里的一切。
虽明知没有唐方。
你、你——我就在这里呀。
秋水、萧秋水,你纵不认得我,也该认识我的眼睛!
我是唐方,世界上没有一个人看你的眼神,如我的眼神!
可是你又为什么微叹、苦笑、摇头?
是这段分离的日子,大多的挫折、杀戮,还是大多的悲欢离合?
萧秋水——!
“萧秋水——!”
萧秋水正待察看客店中每一人,门外大街,忽然经过一条高挑的人影,犹如鬼踪一般,一闪即没。
萧秋水眼快,马上认出那人。
南明河上施杀手的柳有孔!
柳有孔在,钟无离定必不远。
抓到柳有孔和钟无离,不难知道左常生的下落。
知道左常生的下落,也许就可以探知成都浣花剑派情形怎么了?
于是萧秋水不理曾森,马上掠了出去。
就在他回身掠出去的刹那,他心里忽然很乱,身上好似忽然被人扎了千百把针一般,全身都烧痛了起来。
萧秋水不知道原因何在。
他已纵了出去。
你走了。
你就这样走了。
没有一句话,没有……
唐方忽觉自己“哑穴”一松,原来可以发声了。
本来点穴只能维持一段时间,时间一过,就可松开血脉。
唐方正想高叫,忽然背后一只手伸出来,迅速又点了她的“哑穴”。
那人头秃秃,正是祖金殿,桀桀笑道:“叫了也没用,他若过来,马上就死,他不过来,一样死在外面,如此而已。”
唐方没有再说话。
她流了泪。
唐朋眼珠转动,看着她。
唐朋在心里有一个意愿。
只要能使唐方不哭,他纵为叫一声而干刀万剐,亦死不足惜。
——死,不,足,惜。
萧秋水追出去,阳光正好,他追过一条街又一条街,追过了一条巷又一条巷。
然后突然拦在前面的是墙。
死巷。
接着他野兽的本能又生起了。
他一阵鸡皮疙瘩,不知恐惧何来。
他及时一低头,只觉后脑一阵凉飒飒,一支尖棒,横扫落空。
萧秋水一个箭步跳开,背墙而立,喝道:“钟无离!”
只见屋檐上滴溜溜滚落一人,手拿铁杵,笑嘻嘻地道:“你好吧?
这是咱们的第三次会面了。”
萧秋水怒道:“你——!”
倏地瞥见墙上有一滴血。
巷子两边墙是旧的、破的。
这背后的墙却是新的。
那滴血在新刷的墙上,很是明显。
不明显的是血滴里有个破洞。
剑孔!
要真的是墙,为何有剑能刺得过?
萧秋水一念及此,无及细想,大喝一声,全身劲力,俱打在墙上!
就在这一刹那间,他只觉背后两道要穴一痛。
两枚利针,刺中他穴道。
惟尖针仅刺中他皮肤,还未刺入他穴中,他的劲道已全发了出去!
“轰”!
薄墙粉碎,砖瓦硝石,全射入墙后待针人的身上,头上,脸上!
那人惨叫,捂脸,狂吼,血流披身,终于倒下。
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