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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贝海涛移动得宛如未曾稍动,身形在半丈之地幻化出三四个假象!
而晁千里不像贝海涛那样移动,他与贝海涛不同。
他开始一步一步的直逼沙成山而来,步履着地间,仿佛能使人感受到那种稳稳的震晃!
沙成山不能不出手了!
他的“银链弯月”就在他拔空而起的时候,寒芒划过一道笔直的线,有若流星曳空,光入人眼,锋刃已到了左侧贝海涛的头上!
果然,贝海涛也立刻大吼一声:“杀!”
随着这声“杀”,他已快得不可言喻的弹升三丈,于是,又见他以一口真气把自己的身形停滞在空中。
不错,又是那招“开天辟地”,但见金光成束,挟着咝咝锐风,毫不相让的迎上射来的银芒!
弹身空中怒翻两个空心筋斗,沙成山衣带劲气,斜向敌人的右侧三丈处,果然,晁千里快若幽灵的自身体下面闪过去!
沙成山原来是诱敌一招!
他在双足点地之间便二次腾空,“银链弯月”就在他荡起的瞬间倏展,刀刃森寒,已布下一片刀芒似海!
晁千里与贝海涛二人的身形猝然分成两个方向斜出,斜出在短距离间,金爪狂挥,金环怒截。
一时间砂石飞扬,草木断落,宛似突现的一股乱流!
沙成山的“银链弯月”极光越见扩大,他自身几乎被这片极光吞噬掉!
晁千里猛古丁一声“好!”身形顿然猛缩又弹,驾着一片金光便往那片极光之中撞进去!
贝海涛更不怠慢,狂吼一声:“金阳罩顶”!
但见他身子又怪异的浮现在空中,看似缓慢的动作,实则快若奔电,直往敌人全身罩去!
沙成山狂吼如旱地一声雷:“双星伴月”!
就在他的狂叫声炸碎人们耳膜的同时,只见那片极光之中突然同时冒出两道光弧,宛似银花火炮之升空一般!
于是,空中响起刺耳的金铁撞击之声,宛似一串开花火炮!
炸声仍在,空中的三条幻影已分落实地,三个人都在流着鲜血,鲜血却并未带给三人痛苦!
“太极老人”晁千里嘿嘿一声怪笑,道:“沙成山,你已尽得‘正果老人’真传,我老人家为你高兴!”
贝海涛惊异的道:“沙成山,你怎不使出那招‘寒江月落’?为什么?”
淡淡的抹去嘴角溢出的鲜血,沙成山道:“如果我仍然使用那招‘寒江月落’,只怕我已经躺在你们的足下了,虽然你们之中也会有一个人重伤当场,但吃亏的仍然是我沙成山!”
贝海涛沉声道:“几月不见,沙成山,你的武功精进不少!”
沙成山在洞中住了几个月,朝夕苦思“银链弯月”最后一招“双星伴月”,一直参悟不透,原来是因为没有人替他喂招!
如今经与晁千里和贝海涛两大高手较量,在危机临头的一瞬间,他突然灵台一现,不自觉的便施展出了“双星伴月”!
那是在一片极光之中突然闪击出的两束寒芒,足以分取两个以上敌人!
贝海涛的右肩连上脖子,一道鲜明的血槽正滴洒着鲜血,显然伤的并不重,虽然鲜血仍然在流!
晁千里重重的一环打在沙成山的后心上,但他的右手金环未套中“银链弯月”,却被敌人自右上臂连到右肘划开了一条血口子!
沙成山内伤极重,而胸前的三条血痕也不轻。但他仍然屹立不摇的道:“二位,可有兴趣再战?”
摇摇头,晁千里道:“沙成山,你是君子,我师徒也非小人,说过的话要算数。虽然我们还可联手再杀,但已无光荣可言。老夫清楚得很,你的内伤远比你胸前的伤要重,老夫决不乘人之危!”
贝海涛重重的点点头,道:“沙成山,这是你第二次未对贝某下杀手,我心中十分清楚。你同上一次一样,令我佩服!”
沙成山一笑,道:“君子争义,小人争利,贝兄不必放在心上!”
晁千里望着贝海涛,道:“看来我师徒要想破解他的这招‘双星伴月’,必须再有一番苦练!”
贝海涛点点头,道:“是的,我们回到东海闭门苦练!”
沙成山心中明白,这师徒二人是出了名的不服输,这几月必然是练就了奇招要破解他的那招“寒江月落”。
且幸自己也苦练了第三招“双星伴月”,否则今天必然血溅土地冈了!
沙成山顿然一笑,道:“晁老前辈,我们已事先说好,此战之后不论生死,双方化干戈为玉帛,难道……”晁千里道:“老夫没有忘记!如果有一天我师徒再找上你,那也只是彼此切磋,点到为止!”
贝海涛突然沉声道:“沙成山,小心自己变成众矢之的!
就贝某知道,有几个门派已对你产生不友善之举。我的话只能点到为止!”
重重一抱拳,沙成山道:“谢谢贝兄指点,不过,我沙成山可向天表明心迹。至于别人怎么做,沙某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晁千里侧身招手,道:“海涛,我们走!”
贝海涛冷视着沙成山道:“沙成山,记得我曾说过的一句话吗?”
沙成山恹恹的道:“什么话?”
“你是个真正的武者!”说完,贝海涛立刻向晁千里追去……沙成山重重的喘了一口气,“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摇晃着身子走到马前,吃力的爬上马背!
胡子上面沾满鲜血,沙成山用袖子抹去,缓缓的驰进方家集。就在平安客栈外,他双目一凛,只见方小云从街角走过来!
有个伙计走出来,惊异的道:“客官,你受伤了!”
沙成山把马交给伙计,方小云已走上前,道:“沙大侠,我正在找你们!”她惊愣的又道:“是谁伤的?”
沙成山道:“方姑娘,我急需找地方疗伤!”
方小云指着一家药铺,道:“走,那家药铺的大夫我认识,我扶你去!”
摇摇头,沙成山道:“我回山洞去。希望你不要张扬出去!”
方小云忙点着头,道:“沙大侠,丘姑娘呢?这几天她可曾生了?”
沙成山恹恹的点点头,道:“生了,但却突然失踪了,连孩子一起失踪了!”
方小云惊异的道:“怎么会失踪的?难道……”沙成山道:“所以我必须找个隐秘的地方把伤疗好。方姑娘,只有你知道我在什么地方,希望你保密!”
忙又点点头,方小云道:“我会的,沙大侠只放宽心!
丘姑娘的安危,孩子的生死,一定使你痛心疾首,急欲找到他们母子二人了!”
沙成山道:“方姑娘,别跟我来,我要绕道走了!”
方小云忙上前低声道:“沙大侠,我会在夜间把一应吃用送进洞里,你放心吧!”
沙成山苦笑一声,道:“谢谢!”
望着方小云走去,沙成山缓缓的走出方家集。他绕到槐树坡后面的时候,已经夕阳西沉了。
从方家集到槐树坡后面,即便是绕路走去,也不过六七里远,但沙成山却走走停停的几乎走了两个多时辰!
背上挨了一环真不轻,虽未流血,但脊骨伤的不轻。胸前三条血印已干,倒是皮肉之伤!
“太极老人”晁千里果然手法极重,这一环足有五百斤!
挫着牙,沙成山潜入瀑布后面的山洞中。他燃起油灯,展开棉被坐在上面,静静的运起内功。
顿觉气血难以自“风门穴”下冲“肺俞穴”。反手摸去,一阵酸麻。沙成山又想起兰妹与刚出世不到五天的儿子,心中一阵焦虑,几乎昏倒在地!
就在这时候,洞中传来女子声音,道:“沙大侠,我来了!”
沙成山勉强睁开眼睛,道:“是方姑娘吗?”
暗中转出方小云,只见她手上抱着一个布包,匆匆的走到沙成山面前蹲下来,道:“是我,沙大侠,我给你带来吃的东西,还有一大包伤药!”
沙成山苦笑道:“方姑娘,真谢谢你了!”
方小云立刻摇头,道:“不,该谢的是我们。沙大侠,我一直以为,若非是你援手,我们一家三口早死绝了!”
沙成山勉强吃了些东西,道:“我以为秦百年必有野心,因为他能一手遮天,把恨他的人转变成敬慕他的人。就此一招,我沙成山就自叹弗如!”
方小云给沙成山的胸前敷着药,道:“我也是这么想。
沙大侠,你曾带我一家到虎跃山庄,在秦百年拒不承认自己罪状时挺身为你出面,且令他损失十万两银子。不料此事之后,他不但不恨我们,反而差人送来半部‘百窍神功秘籍’,助我爹恢复体力,还送来一瓶补药。这种举动连我爹娘也感动不已,沙大侠,我真担心……”方小云突然举着油灯“氨了一声,她把灯照向沙成山的背,叫道:“沙大侠,你背上的伤黑紫,一定内伤不轻了!”
点点头,沙成山道:“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