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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航扑哧一下笑了出来,笑的展护莫名其妙。
“我说展大人,是我伤了脑袋还是您啊?”远航将身体凑过去,小声说道:“我好歹也为官几载,咋还不弄点过河钱,还用得着开酒楼嘛。”
“啊,也是,也是。”展护干笑了几声,忽然伸手给了远航一个响头,“胆子不小啊,看来没少敛财呀。”
“哎呦,您老这大年纪了,怎得手劲这样大。”远航捂着脑袋使劲揉着,有些冤枉说道:“我那都是应该得的,皇上有意赏赐我的。”
展护点点头,语重心长说道:“即是皇上赏赐,你自然留着,可不要在百姓身上搜刮啊。”
“看您说的,我就是搜刮您也不会搜刮百姓呀。”远航打趣说着,跟着自己嘀咕起来,“百姓才有几个钱……”
“看来你也不少什么了,老夫还想送你一些物品……”
“物品便不需要了,您若有孙女,外孙女适龄的,送我还可。”远航说完,见展护胡子颤动,知道又要挨打,哈哈笑着跑开了。
苍向天引兵回了陈州,犴王得知齐国已降,自己未能见到他们两败俱伤的场面,便将东路的阿里路大军也召回了陈州。毕竟,梁军主力皆在,自己还是不能与之抗衡的。
“犴王,叶远航曾来我军中,劝说我们让出陈州,回到塞外去。”苍向天站在犴王身侧,看着犴王伏在桌上,桌上铺着中原的简易地图。
“让出陈州?”犴王扭过头,向上看着苍向天,忽然大笑起来,“哈哈,这个叶远航,居然对我施起号令来。”犴王站起身,走向桌子另一侧,将茶杯端起来放到嘴边,忽然又停了下来。说道:“陈州是我们打下来的,战死了许多勇士,凭他一句话便拱手送还给他,真是笑话。”
苍向天答道:“犴王,若梁王怒,发兵过来,如何?”
犴王冷哼一声,“塞外三城皆在我手,梁国攻来,纵使陈州不保,也可退回塞外,有陈州桥为屏障,他们还攻的过去吗?”。
“犴王,恕我直言,若不退回塞外,恐正合了梁国心意,只怕再想退去已是不能。”
犴王皱起眉头,问道:“向天为何有此一说?”
苍向天道:“叶远航对我说起,梁王会将陈州赐予齐王,封其为陈州王,责令他驻守陈州。圣旨下来时,齐王便会前来陈州。我们若让则可,若不让,梁王便会将齐国原有兵士赋予齐王。那时,齐王无处容身,必会全力攻打陈州,无论胜败如何,梁王都坐收渔利。真若伤了元气,梁国又怎会放过这等机会?”
“若我们与齐国结盟,合力攻打梁国呢?”
苍向天摇头,苦笑道:“犴王,您低估了叶远航了。他可以将齐王当做人质,让齐军攻打陈州,齐军又怎会与我们结盟呢。”
犴王不语,细细思量起来。这叶远航的确心计过人,将矛头丢给齐军与自己,真若两厢厮杀,梁军再来个最后收网,只怕齐国与怒卑都将被抹去了。可是就这样让出陈州,自己又心有不甘,这座城池可是怒卑勇士的尸体堆砌出来的啊。
“犴王,叶远航临行时,还曾留下一句话,让属下转达与您。”
“何话?”
“他讲,中原之大,不可驰马。塞外之阔,才可翔鹰。”苍向天一字一顿,将远航所说的话讲了出来。
犴王沉默不语,品味着远航的话语。是啊,自己有了足够怒卑生活的领域,何必还要野心勃勃的侵犯中原呢。只有在自己的地方,才可以自由生活。
过了几日,印文帝的圣旨传到司徒浩手中,司徒浩差使前来陈州送书,齐王将于五日后前来陈州。犴王应了下来,传令下去,大军整备,三日后撤离陈州。
第三日晨,怒卑大军开出陈州,向北而上返回塞外。犴王在车上回首而望,陈州渐渐远去。犴王暗做决定,有远航在一日,自己便不入中原。此为后话,犴王信守诺言,直到远航死去后,怒卑才重进中原,与大梁展开了一场旷世持久的战争。
远航哼着小曲,不急不慢的赶着路。无影他们在马后望见,相互对视一下,轻笑起来。
“大人卸了官,好像更加高兴似的。”刀紫刚刚说完,无影接着说道:“大人不是嘱咐,从此以后改称少爷嘛。”
啊金笑着指点他,“你不也是称了大人。”
无影一顿,呵呵笑起来,“一时还真不好改口。”
远航从前面听的仔细,头也不回的喊着:“有官压座山,无官一身轻,从今往后,我们都可以开心度日了。”
几人笑着,放开坐骑,一路小跑向前赶去。
第二八八章 离怨之歌
今年春天,江州的雨季较之往年要长了一些。淅沥沥的小雨一下便是一整日,雨季带来压抑的心情使人感到沉闷。就在这样的等待中,江州又迎来了闷热的夏季。
江州守备府的官匾被卸了下来,一块金黄色的大匾挂了上去,虽然被红绸遮住,路过的百姓还是可以隐隐看出,那上面写着大大的两个字——叶府。
府前换了两个端坐的大石狮,较之以前那两个,显得更加雄伟。印文帝亲笔书写的书法被拓印在一块小匾上,挂在府门左侧,上书御赐之家,天下第一。
府前熙熙攘攘,府中进进出出,府内叽叽喳喳,乱的远航脑袋涨大,哀声怨道。
“不就是换个匾额嘛,干嘛这样兴师动众。”远航瘫坐在床前脚踏上,斜靠着床边看着屋内各自打扮的几位夫人。
“哎呀,相公快快起来。”杜雯提着裙摆扭着身子走过来,伸手去拉远航。“相公名声在外,虽说府上只是换匾额,各路官员却都来庆贺,就连其他州府都远道而来,我们又怎能不好好准备一下。”
“切,你家相公如今只是寻常百姓,管他哪里官员,大可不必理会。”
“相公说的胡话。”婉约埋怨起来,整理一下头上金簪,轻道:“即便日后相公不去理会,今日大家前来,总不能丢了颜面,使人家评说叶府怠慢于人吧。”
九公主过来,上去就是一脚,踢在远航屁股侧面,呵斥道:“还说只做百姓,看你样子哪里像得百姓,官架大的很呢。”
“呵呵,小脚丫踢的舒服,屏遥乖乖,再踢一下。”远航厚着脸皮嬉笑着,反倒将九公主弄了个红脸。
“少爷,您快些出府去吧,门外的达官贵人已来了许多。”唐凌连催了两次,远航才慢悠悠地爬起来,带着几位夫人出府迎客。
“哎呀呀,端木大人亲来,实是鄙府之荣幸啊。”远航刚刚出府,便见到端木义人带着端木龙前来拜贺,急忙下了台阶相迎。
“哈哈,叶大人……”
“诶,现在我只是百姓一个,可不敢再以官职相称。”远航笑着打断端木义人的话语,转而望向端木龙。
“叶兄舍弃富贵前程,只为相陪几位嫂嫂,这等情意着实让我敬佩不已。”端木龙上前一步,向远航施礼说道。
“端木兄过奖了,汗颜之至。”远航回礼,将端木父子请进了府中。
“叶公子,我是秀林郡郡守李德才,特赶来祝贺贵府上匾。”一个瘦子在远航面前施礼,送上一份礼单。远航根本不认识此人,人家既然来了,自己就得好好招待。
“哎哟,李郡守,欢迎光临,快请府中上座。”远航皮笑肉不笑的迎来送往,直到临近午时,叶府门前才消停下来。认识的不认识的,还有乞丐说了两句好话,也被远航请进了府。
这顿宴席直吃了两个时辰,临近黄昏,众人才纷纷告辞,各自散去。远航疲惫不堪,客人刚刚散去,独自偷去了后院,脱光衣衫,将自己浸泡在了蝴蝶泉中。
泉水轻柔,远航躺在其中只觉得浑身很是放松,不知不觉中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朦胧之中,远航做了个梦,梦见离莫一手抱着个酒坛,一手将长枪扛在肩上向着一栋房子走去。
“离莫兄弟,离莫兄弟。”远航向前追了几步,大声呼喊着。离莫却越走越快,根本不理远航的呼喊。
跑跑停停,远航即将追上之际,离莫走到房门前推门而入。远航正迟疑是否进去,门内忽然出来一个白衣女子,倚靠在门旁向着远航微笑,“相公,你怎才来看我,妾身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
“宜兰!”远航愣了一下,揉揉眼睛,眼前却是宜兰。依旧那样美艳,两缕发丝轻垂于脸庞,秀目中含着几许幽怨,似乎在怪罪着远航,将她独自留在此处。
“宜兰,你在这里,相公来了。”远航高兴起来,抬步向前跑着,想要将宜兰揽入怀中。
忽然,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