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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风咬牙切齿,从牙缝里冷冰冰地蹦出两个字,“跪下……”
战刀无力垂下。
断箭抬头看看湛蓝的天空,一腔怨气冲天而起,禁不住纵声悲啸。
长矛倒转,血淋淋的矛尖直插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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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不计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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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韦孝宽,名叔裕,字孝宽。少以字行,故称韦孝宽。
定阳,今山西吉县。
郧州,今山西稷山附近。
龙门,今山西河津。
宜阳,今河南宜阳以西,距离洛阳一百多里。
幢:(chuáng)本义是指古代作为仪仗用的一种旗帜,这里是指军队的编制单位。一般百人为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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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周的军队编制:
北朝军队基层编制的最高一级是军。军设军主、军副各一人,统率全军。
西魏北周府兵制下的仪同将军所统一军亦为千人。大体说来,北朝时期一军的兵力为千人左右。军以下的编制是幢,幢设幢主、幢副各一人,统领全幢。幢以下有队的编制,队有队主、队副,统带全队。队以下是什、伍等传统基层建制。
以上幢、队所述主要为北魏军队编制,但东魏北齐大体同于北魏,西魏北周早期军制与北魏略同,后期虽建有府兵,其军队基本编制与北魏大致相同。
西魏北周军队的主体是府兵,但府兵不是当时唯一的军队。府兵之外,还有另成系统的宫廷宿卫军、镇戍兵、州郡兵等军队。大体说来,府兵和宫廷宿卫军是西魏北周的中军,州郡兵和镇戍兵是其外军。
镇戍兵中,则主要有镇将、城主、防主、戍主、烽帅等不同级别的将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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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周的九命制度:
一、北周依《周礼》置六官(天、地、春、夏、秋、冬),于西魏恭帝三年(556)正月,作九命之典,改九品为九命,以第一品为九命,第九品为一命。九品原各有正从,北周制度于每命前加正命,如正九命、九命、正一命、一命。
二、北周此制来源于《周礼》。
周官爵分九等,称“九命”。任官的仪制各异称“九仪”或“九仪之命”。《周礼&;#8226;春官&;#8226;典命》谓:上公九命为伯,侯、伯七命,子、男五命(以上为诸侯);王之三公八命,卿六命,大夫四命,出封都加一命(以上为周王的臣);公之孤四命,公、侯、伯之卿三命,大夫二命,士一命;子、男之卿二命,大夫一命,士不命。《礼记&;#8226;王制》谓大国之卿不过三命,下卿二命;小国之卿与下大夫(诸侯无中大夫,卿即上大夫)均一命,与《周礼》稍有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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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凤鸣朝阳 第一章 惊波一起三山动 第二节
“咻……”
长箭厉啸而至,犀利的箭簇撞在矛尖上,发出一声沉闷低响。断箭手臂酸麻,手腕颤动,矛尖擦着脖颈而过,带起一抹猩红血珠。
“咻,咻……”
不待断箭做出反应,两支长箭接踵而至,几乎同时间钉在矛杆上。断箭虎口巨震,痛得惨哼一声松开了手指。长矛一分为三,坠落于地。
“好箭……”断箭低声轻叹,绝望而沮丧地低下了头。一缕鲜血从右手震裂的虎口处流出,淌过宽大的手掌,从指缝间悄然掉落,四分五裂。他的心就和这鲜血一样,碎裂了。当日自己和一帮兄弟们奉命杀出重围求援,有什么错?为什么会蒙受这等不白之冤?
断箭站在阳光下,一动不动,就象一尊没有生命的石雕。
没人敢上去抓他,他手上还有刀,他的强悍和血腥让戍卒们感到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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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脚步声慢慢传来。
一双沾满灰尘的陈旧战靴映入断箭的眼里,接着他看到了一把弓。这把弓很普通,没有任何装饰,是骑卒惯用的角弓。断箭盯着这把弓,心弦一阵震颤。刚才那三箭就是从这张弓上射出来的,射手箭术非常精湛,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种神射手了。
断箭的目光稍稍上移,他看到了系在箭手腰间的印绶,那是正七命高官的印绶。断箭蓦然狂喜,强烈的窒息感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我有活命的机会了,我有活命的机会了。他猛然抬头望向对方。那是一个高大魁梧的将军,二十七八岁,相貌威武,两眼炯炯有神,嘴角带着一丝冷傲的笑意。
断箭想跪下去,想高声陈述自己的冤屈,但他担心被戍卒冲上来抓住,失去唯一的机会。自从三个多月前自己杀出重围赶到龙门齐公宇文宪的大营后,就遇到了一连串不可思议的事。先是被抓,然后被叛流刑,没有审问,没有申诉的机会,甚至连一个有份量的官员都没碰上。
断箭缓缓举起战刀,全神戒备,但因为太过激动,他握刀的双手轻微颤抖着。
李雄停下脚步,若有所思地望着断箭的眼睛。微风拂过,断箭蓬散的长发随风而动,露出了他那张又脏又黑的面孔。李雄的眼里突显惊疑之色,他上前一步,眯起眼睛仔细地看了又看。良久,他向躺在地上声息全无的大胡子瞥了一眼,“他死了吗?”
“他没死,我没有杀死他。”断箭摇摇头,极力压制着心中的激动,嘶哑着声音急促叫道,“我有话说。我们不是逃卒,我们奉临贞公(杨敷)的命令突围求援,我们没有临阵脱逃。”
“谁能证明?”
“华山公(杨文纪)能证明。”
“华山公?”李雄吃了一惊,“你是说华山公?”
“正是。”断箭急切说道,“那天清晨,华山公带着我们一百铁骑强行突围。我们杀出重围后,华山公命令我留下阻击,他带着十四名亲卫疾驰华谷城而去。我无法摆脱追兵,只好选择最近的路线撤往龙门。”
李雄脸色大变,转身冲着正急步而来的独孤风和十几个戍卒大声吼道:“退下去,都给我退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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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话你对齐公(宇文宪)说了吗?”李雄一边收起角弓,一边走进了断箭。断箭下意识地退了一步,战刀横推,示意李雄不要逼近。他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也不知道对方是否值得信任,但他依旧抱着一丝侥幸,他确信只要自己把话说完,对方肯定不敢置自己于死地。
“我到了龙门就被抓了起来,根本没看到齐公(宇文宪)。”断箭怒声说道,“我带回来九个人,两个人重伤而死,剩下六个人和我一起被判了流刑。我实在不知道,我们到底犯了什么罪。”
“这么说,你一直没有机会说话?”
“是的。”
李雄摸了摸短须,稍加沉吟后慢条斯理地说道,“华山公(杨文纪)在关西宜阳战场,他在陈公(宇文纯)麾下效力。宜阳距离定阳有七八百里,中间还隔着一条黄河。”接着他神情一变,冷声说道,“你在说谎。”
“没有,我没有说谎,我认识华山公(杨文纪)。”断箭大声叫道,“我发誓,我可以拿脑袋发誓。”
李雄盯着断箭连连摇头,“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据我所知,华山公(杨文纪)一直在关西战场,他不可能出现在河东定阳城。当然了,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李雄压低声音,慢慢说道,“你说的这件事只能让你死得更快。”
断箭突然想到什么,背心一凉,浑身上下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脸色霎时变得极其恐惧,手中的刀不由自主地垂了下来。
李雄望着断箭,不停地抚摸着短须,眼神渐渐凝重。
“华山公认识你吗?”
断箭摇头,“他不认识我。”
“你是临贞公(杨敷)帐下的幢主,华山公(杨文纪)是临贞公的堂弟,他应该知道你?”
“我不是临贞公(杨敷)的人。我过去是梁山公(李澣)的亲卫队主。去年宜阳大战,梁山公(李澣)和华山公(杨文纪)都在齐公(宇文宪)帐下听命,所以我认识华山公。斛律光击败我们后,梁山公(李澣)重伤不治而死,他的军队随即被齐公(宇文宪)收编,随其一起赶到河东战场继续对抗斛律光。”断箭把手上的战刀丢到地上,有气无力地说道,“梁山公(李澣)的军队现在所剩无几了,临贞公(杨敷)的军队又全军覆没,没有多少人认识我了。”
“你是梁山公的人?”李雄脸上再显惊色。
“是的。”断箭跪倒在地,拱手说道,“梁山公的女儿是当今天子的弘德夫人,是皇太子的母亲,只有她能救我了。”
李雄暗自骇然。他现在知道宇文宪为什么没有诛杀断箭,而是把他流放到敦煌,并且千里迢迢书告自己务必妥为照顾的原因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你知道我是谁吗?”
断箭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如果此将是杨家的人,自己当真是死无葬身之地。
“我是汝南公(李标)之子